她想走进去,结束这场闹剧,而接下来的话却让夏歌彻底手脚冰冷。
“回舟,你该不会真的动心了吧,我可是听说你找了君家的关系,把那高冷之花弄进去当律师啊。”
“废话,不给她点好处,万一以后她缠上来怎么办,小猫小狗的打发掉就好。咱们圈子都身价百亿的,哪能白睡人家,再说也不能掉了咱江二少的脸面不是。”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咱们几个都查过的,那女的父母双亡,穷乡僻壤里出来的,死了都没人去收尸吧。”
一阵眩晕袭来,夏歌踉跄了一下,却紧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是啊,她一无所有。攥紧了手,夏歌紧紧提着那份小蛋糕,包装袋似乎被她攥到了肉里。
“各位几个可都悠着点,一夜夫妻百夜恩,这话再让江二少听了再不高兴,你看他都不说话了哈哈哈哈。”
“是啊,都嘴严一点,可别让江大少知道了,不然教坏了江二少,咱们几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一出,众人沉默了一瞬间,毕竟那才是江家实际的掌舵人,他们可以和江回舟嬉闹,提起他的哥哥江逾白,骨子里头都还是恐惧的。
夏歌的眼前一片漆黑,好像是再度经历了一遍七岁时父母去世消息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哭的撕心裂肺,好像要把这一辈子的全部的眼泪都要流干了。
但是此刻,她一滴眼泪没有掉,麻木的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跟江回舟睡和被那个律所负责人包养,没有什么不同,夏歌在心底对自己说,还给了自己一个律所的岗位呢,不亏。
至于怎么离开酒吧的,夏歌都几乎记不清楚了,直到还有些微凉的晚风吹到脸上的时候,她才觉察到已经满是泪水。
在这琳琅满目的各式灯火里,看着繁华的上海,夏歌几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她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为什么总是这么难。
一阵电话铃声将夏歌拉回思绪,她擦了下眼泪,缓了好一会才接起了电话。
“你好?”
“夏小姐,我是江回舟的哥哥,明天下午五点,我会派人去接你好好谈谈。”
“不要着急反驳,毕竟有些事还是说开了的好。”
作者有话说:
下一本开古言追妻《撞南墙》,喜欢的小可爱们可以点点收藏
文案:
沈明珠十岁时,母亲死了,父亲要续弦,把她当成累赘一样丢到了外祖母家。
万幸表姨母以前同母亲要好,不忍她孤苦,带她去了京城谢家。
琉璃瓦下繁花似锦的京城,落下脚的第一眼,沈明珠就见到了自家那位丰神俊朗的表兄——谢清霖。
她呆呆的看着那人,恍惚间以为见到了仙人。
此后五年,沈明珠的一切都拼了命的照着这位表兄的喜好学着,他喜欢高洁的兰花,淡雅的衣饰,最爱喝的是明前新茶。
她最喜欢在他练剑的时候,递上一碗清茶,还有一方绣了兰花的丝帕,唤他一句表兄。
谢清霖聪明好学,文武双全,唯有一件事不太顺心——在十五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恼人精。
那家伙什么都要照着他的来学,偏偏又蠢又笨,最后只学了个皮毛,假模假样,附庸风雅。
更恼人的是,母亲偏偏又格外疼爱她,宠的她真把自己当成了官家小姐。居然还肖想着嫁给他,真是好笑。
他谢清霖娶谁都不会娶这样一个勉强有点美貌,没一点主心骨的女人。
后来他高中得了状元,恼人精和别人正经的官家小姐因为一点小事吵得不可开交,同行学子们捂着嘴笑那是他的童养媳。
他冷了脸,说了重话。
那话太重,听得沈明珠抖得像个筛糠,偏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原来表兄这么厌恶自己。
姨母是待她好,但想更多的是儿子的前途,说以后要是她愿意,等表兄成了亲,可以纳了她作偏房。
果真是恼人精,谢清霖公务忙得要死,却在梦醒的时候总是会回想起沈明珠的那双不可置信的眼睛。
那上面蓄满了泪,却又倔强着没有落下来,整个人像是碎的不成样子,却又强撑着,不至于倒下。
后来,恼人精收拾了来时带的东西,一件谢家的玩意都没拿——包括那只他给母亲买小了、不得已才给了她的那只玉镯。
确实是买小了,恼人精戴的时候年纪还小,摘下来的时候,却只能敲断了,用帕子包着,一点也没落下,全还了他。
再后来,沈明珠要出嫁了。
京城里人人称赞、端方如玉的君子,圣上钦点的状元郎,世家大族的谢家公子,谢清霖,却又在她出嫁的前一夜,赤红着眼,不顾一切规矩,只求她别嫁。
#我娶谁都不会娶你#
#我嫁谁,都不会是你#
第2章 礼物
◎“这么昂贵的东西,在我手里简直是糟蹋了。” ◎
“不悲伤,不抱怨,不咒骂。”
将手中的书合上,夏歌感觉从脊背那处有什么东西在这黑夜里彻底碎掉了,她用力的抱紧自己,在黑暗中蜷缩成胎儿在母体中的形态。
身边的江回舟睡梦中有些不安稳,伸手摸了几下,在这狭小的床上试图将夏歌抱回自己的怀里,却只摸到了毫无体温的枕头。心头一紧,江回舟轻轻喊了一声,“姐姐?”
没有得到回应,本来还有几分将醒未醒的迷茫一下子也醒了过来,江回舟有种说不出来的惊慌,这种慌乱让他不由自主地加大呼喊的声音。
“夏歌?”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客厅响了起来,带着几分压抑住的不耐。
“喊什么?”
第一次得到这样生硬的回答,莫名的江回舟觉得有几分委屈,加上心头上的那点不祥预感,他耷拉了脸,垂着眼角看着对方,却又不敢再大声了。
“没,你怎么还不睡呢?”
老式笔记本的灯有些发黄,客厅里的夏歌用腿撑着缺了一角的电视柜,漂亮的脸紧绷着,神色带了点不耐烦,却不影响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翻动着,正在不停的查询着关于江家的信息。
当然,网络上能够查到的只是有限的,毕竟能够被放在明面上的,都只是那些高一层阶级的人愿意让你看到的。而那些真正埋藏在深水区域中的,庞大的财富还有人脉地位,怎么可能轻易展示给别人看?
网络时代的好处却是,有任何的关系都会留有微妙的痕迹,这就是夏歌在查询的,她将要用来对付明天要见的人的最佳武器——证据。
而江氏集团的资金涉猎面广到让夏歌的网页开了一个又一个,不同的注册公司信息,成百上千亿的资金链,庞大到做梦都不敢想的各处房产地产,越看越让她心里发凉。
有些头痛,毕竟现在看来,夏歌先前能够从叔婶手中夺回自己父母遗产这件事的难度和对抗江家来说,几乎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但也绝对不是一无所获的,看着一些细微的小道消息,从外及内,抽丝剥茧,终于,夏歌看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图,稍稍和缓了脸色。
不能手无寸铁的去面对战役,所幸已经有了些许准备,就看这些能换来什么了。
只是现在还不能撕破脸,夏歌皱着眉,看着明明灭灭的屏幕,闭上眼叹了口气。隐忍,是她从小就学会的事情。
天亮了,阳光透过已经日久褪色的窗帘照到了狭小的床上,江回舟迷迷糊糊的醒来,看了眼身侧——还是没有人。
他一边起身,穿上塑料拖鞋在暗淡的地板上走了几步,来到了客厅,看到夏歌还是昨晚的衣服坐在那里,一时间有些紧张。
“你昨晚是没睡吗?”
一夜没睡面色苍白的夏歌却迎着清晨的阳光,朝江回舟露出一个笑容,像是先前那般温柔的对他说,“昨晚一时有些高兴,忘记同你讲,我收到君恒律所HR的消息,七天后就可以去报道了。”
她语气正常,但是江回舟却在听到七天那两个字的时候,心头微微颤了下。
“我就说姐姐可以的吧,那一周后去报道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换个房子了?”他不自觉的转移话题,顺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背,“这里好潮湿,就算是中午都没有多少阳光,好不舒服。”
莫名有些想笑,夏歌也这样做了,她笑着看向他,“那可真是多谢你了,回舟。”
恰好一段阳光穿过密密麻麻的钢筋水泥浇筑的高楼丛林,光芒照在夏歌的脸上,她不由得闭了闭眼,躲过那缕阳光,随手合上手中的笔记本。
“只是我现在需要攒一笔钱,把之前抵押的房产还回去,所以暂时还要住在这里。”
“回舟,我说过你和我都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
提到家这个词,本就有些过于苍白的夏歌更是脆弱的吓人,但眼中却流露出少见的温情。
也许她骨子里本来就是孤独的,江回舟的出现短暂的让她脱离了这种感觉,所以在对方被围堵追债的时候,夏歌愿意将自己好容易才夺回来的房产做了抵押贷款。
但是江回舟态度倒是万分诚恳,第二天举着一张欠条,可怜巴巴的蹲在家门口等她。
那一刻夏歌有些恍惚,多少年过去了,自从自己的父母一同去世后,再也没有人在门口接过自己。
她恍惚的神情,让本想伸手碰下她的额头的手指停顿了几秒,江回舟有些心虚的去端起热水壶去倒杯水。那三十万到卡里的那天,他洋洋得意的拿着卡跟那群兄弟们展示了一圈自己的胜利,又随意开了几瓶酒,不过是转手就花完了。
那欠条更是君寻那家伙非要出的主意,偷换了他的墨水,给了他一瓶褪色墨水,说什么到时候他一走了之,对方什么证据都不会留下。虽然不是江回舟自己出的主意,但对于后果他却心知肚明,这样对夏歌格外的不公平。
心不在蔫江回舟的险些被空的水壶闪了一下,他有些尴尬,“我去烧开水,没有水了。”
看着这人带点慌乱的背影,夏歌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紧绷着的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喃喃自语。
“原来撒谎这么简单,我还以为有多难呢。”
熟门熟路的走到厨房用电热水壶开始煮水,江回舟在等着水开的时候,走进只能容纳一个人的浴室用冷水开始了洗漱,就算是过了接近三个月,他还是不太适应没有镜子的洗漱台。
胡乱擦了擦脸,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江回舟回到卧室找了一瓶没有标签的乳液,掂量了下有些空了。这可不是什么杂牌子的东西,而是私人护理师根据他的肤质定制的,和沐浴液都是一个套系的,不过没有牌子,倒是也好藏。
而且夏歌好像格外喜欢他身上的味道,特别喜欢在他迷迷糊糊之际咬着他的耳朵,紧紧缠着他的腰肢对他说着喜欢他身上的气味。
这样想着,江回舟忍不住看了眼走到卧室里换衣服的夏歌,纤细的腰肢随意套上件衬衫,正在伸手够一条布料扎人却挺括的长裤。
修长的腿就那样裸露在空气中,瓷白的皮肤毫不避讳的展示着自己的魅力。
一边赶紧给钟叔发消息让他带几套沐浴液送到酒店他的专属套房里,江回舟一边朝着那人走去。
正在换衣服的夏歌听到了声音,却没有回头,任由那人从背后将自己抱了个满怀,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响起。
“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呀?总觉得你怪怪的?”
这话让夏歌心头一跳,她手心里冒了汗,就忍着没有推开他,反而继续给自己换衣服。
“只是一时间太过惊喜,”压下自己跳的过快的心脏,熬夜的窒息感让她有些头晕,她觉得有点恶心,“过会我出门去处理一下之前的兼职,你在家乖乖等我。”
将手心的汗不动声色的擦掉,夏歌轻轻推开江回舟,转过头看着他,脸上是自然的笑容。
“听说君恒一个月工资可以有一万六,实习期也能有一万一千块,你可以不必再去酒吧打工了,那里实在是太乱了。”
她伸出手抚摸着江回舟的脸,从英挺的眉目划过,略过脸颊,手下光滑的皮肤带了点略微扎手的胡茬,似乎是有些嫌弃,夏歌皱了皱眉淡淡的收回了手。
看着收回的手,江回舟有些茫然,他狭长的桃花眼眨了眨,带了点委屈,“姐姐,你是不相信我吗?我只有姐姐了。”
这话像是一把开了刃却生锈了的刀,在夏歌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的心脏上重重的划了几下,昨晚那张不屑的脸和眼前重合,她觉得嘴里有些腥甜。
“当然相信你,”她僵硬着转过身,哑着嗓子胡乱指了指,“水开了吧,去帮我倒杯水。”
穿戴好衣服,夏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紧绷的脸颊,硬是给自己扯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