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也是一个大家族么!
“人多,事就多,”伯母还在说,“不过你也别担心,送礼呢,也都有定例,差不多就行了。”
大约是发现了娇客的眼神茫然又迷茫,女主人贴心地收起了平板,又笑,“这个不急,慢慢来。明天的礼物,我都让管家准备好了,你们直接拿着去就行了。今天你也奔波一天,劳累了,先休息吧。”
唉。
回到自己的房间,白秋洗完澡换了睡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是真的睡不着。她觉得脑子嗡嗡的,好像很多事情都发生太快,接收到的信息量归于庞大,又有很多事情和她想得不一样。
她爬起来去摸自己的包。
包里还有一个烟盒。拿起来抖抖,里面还有两只烟。
把烟抽一根叼在嘴里,再一摸,包里没有打火机。
咬着烟头白秋坐在床上抓心抓肺,头发都揉乱了,最终还是放弃了下楼去找陈家人要打火机的想法。念念不舍地把烟装回盒子丢回包里,她长叹一口气,躺回了床上。
今天早上十点出门的时候她还心怀忐忑,绝对想不到十个小时后的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心事太多脑子太乱,让人辗转反侧。
躺了半天她又再一次起床,去窗边花瓶取了一枝佛罗伦迪娜,躺在床上轻嗅。
甜蜜的花香,抚平了人内心的一点点烦躁。
伯母这个人呢,看起来不骄不躁,和和气气的,很厉害,敲打得很有分寸。
人生哪里没有点困难?她本来就是混富豪太太圈的,她和她还算能处。
伯父虽然冷硬,但是不就是和儿子是一款吗?
她也有经验。
问题是这岗位,它的工作量,真的是又大又繁重呐。
她和夏至到底差在哪里?是因为她看起来更耐操吗?钱都流向了有钱的人,苦都流向了能吃苦的人,工作量它都流向了爱工作的人?
再次在床上翻来覆去,白秋甚至发现这种苦楚和烦恼简直无人可以分享。于是她居然又想起了张文:张文人挺好,和她无话不说,对她很宽容,可是他不够爱她。
不。不是他不够爱她。
是他们没有在同一段时间里相爱。
倔啥呢?
在京城的夜里白秋披衣而起,再次坐到了窗边。远处的宫殿一角已经亮起了明黄色的灯。她的学校,还在更远的远远远远方。
没有烟抽。
那就应该来杯酒。
“陈总你睡了吗?”
白总拿着手机,声音温柔。
刚刚她拿了手机开始拨了某个人电话,不过响了两声,那边居然就接了起来。
“睡了能接你电话?”那边的人声音冷峻。
……
“我现在想喝杯酒,红酒啊果酒啊都可以,”
在他的主场,她不和他吵。白秋放弃了撒娇,温言细语,“陈总你去帮我倒一杯送过来好不好?送到我房间里。”
“你直接叫管家。床头墙上有个白色的按钮,看到没有?按下去找管家。”
“……不嘛,陈总你帮我倒一下嘛。”女人拿着电话说,“我想你了,而且我也不好意思麻烦管家啦。”
“我现在不方便。”
“陈敬!你干不干!”
“陈敬你去给她倒。”
旁边有个声音突然插入,一样的平淡冷酷,“回来我们再说。”
“你这个女人。”那边电话突然就挂断了。
白秋捏着电话咬着唇,感觉自己已经原地生根+瞳孔地震。so?what?陈家伯父刚刚居然在旁边听着?陈敬刚刚和他爸在一起?半夜不睡觉父子俩凑一起干嘛?他手机开外音了?被听到了?
过了十分钟,卧室门被敲响了。白秋忍着脚趾抓地的尴尬打开了门,男人果然站在门口,身材高大,神色严肃。手里提了小半瓶果酒,拿着杯子,他也没有进屋的意思,甚至还站得挺远,只是把酒和杯子递给了她。
“谢谢。”
她以后绝对不在他老家作妖了。白秋接过酒和酒杯,内心默默发誓。
“医生不是让你戒酒?”男人只是说。
他的神色还好,仿佛不管女人如何作妖,都无法改变他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似的。
“小酌怡情啦。”
走廊的灯光落在她的脸上,女人如今已经带回了他家老宅。她站在门口,脸微红着,头发微乱,眼神窘迫,却是明眸皓齿,是他当初第一眼就看得上的好颜色。
心思微动。
“闹什么呢?”
喉结滚动,左手抬起,他似乎是叹气。食指屈起,他轻轻地抬手去刮了下她的脸又摸了摸她的下巴,入手嫩软。
“这几天规矩一点,别在家里闹。”
“回去再说。”
“你第一次来我家,”他垂眸看她,神色沉沉,“我们必须分开住。”
“你自己关好门,酒喝了就自己早点休息。”
第101章 打个样儿,岗前培训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宫殿明黄色的一角依然遥遥在望,窗外夜色如故。这里已经十分接近大国中心,那是可望不可及之处。白秋靠在椅子上,先细细的感受了一下皇城威势~什么都没感应到,然后美美地自拍了几张,又就着花香都自斟自酌的品了半杯小酒,突然灵光乍现,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刚刚,陈敬他来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该不会是以为她闹是因为他没来陪她睡觉吧?
那陈家伯父呢,该不会也这么认为的吧?所以才出声让陈敬过来安抚她?啊啊啊!这样下去她还能活吗?以后她还要在陈家混吗?她真不是这个意思啊!她作是因为她天生爱作!
于是喝完小酒赏完美景之后的白秋更是辗转难眠了。关灯躺在床上,她感觉脑子里各种信息乱窜,乱得像是一锅粥。一会儿是自己丢人了啊,一会儿是中馈,一会儿是族谱,一会儿是伯母刚刚微笑着的敲打,一会儿是有那么多佣人吗多到要开公司才能管,一会儿是私人飞机啊飞机!豪门是她想象的真豪门,可是她却感觉压力好大,乱糟糟的,虽然有私人飞机搭~~啊私人飞机好漂亮,是真香!她拜金!
可是,可不可以只享受权利,不承担义务呢。
还有,她总觉得陈敬还不够爱她。这个家伙那样子,哪里是爱?他带她回家,难道真的不是因为被她逼婚她又“刚好合适”吗?
轰隆隆。
哗啦啦。
嗤喳喳。
脑子乱了一晚上,第二天起床白秋神色有些萎靡,化妆遮掩了一下,大家一起用了早餐送了伯父出了门,就该去看望表姨奶奶了。
“这个盒子带上。里面是鱼油,燕窝,糕点,一些保健品,还有五万块钱。老人家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带点吃的就好。”伯母是诚心要教她了,说得很详细。
陈敬在旁边看着,面无表情。
“好。”白秋笑答。
“还有,”伯母又拿出了一叠红包递给她,“随时准备一些红包在包里,不管什么时候遇到小朋友,就发一个。”
这应该也是经验之谈了。白秋把红包接过,放在了包里。
车子出发了,陈总还算得上轻车简从。司机保镖助理Max,两辆车开了半个小时,到了一个半旧的小区。来的路上陈总已经给她介绍了一个大概,表姨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个科研工作者,颇有成就,育有三个孩子。如今老伴已经先走了,她的孩子两个在海外,就留了老小在国内。老人家今年已经九十多了,还是耳清目明,就是前几个月感冒了一场,人都有些萎靡了。她年轻的时候就和陈家一直有交情,当年还给过初高中时候的陈敬一些专业上的建议,所以现在都还走动着。
“现在老人还在,就还走动着。”
在车上的男人其实是这么说的,“以后老人不在了,就再说。”
白秋嗯了一声。
她其实不想听。
“姨奶奶。”
车子停在楼下的时候,已经有大大小小一家子人来等了。见面握手,陈敬大概给她介绍了一下什么表哥表姨之类的,引起路人侧目。白秋胡乱的喊了几声。一行人上了二楼。很老式的房子,客厅倒是挺大。知道今天有客人来,老人家今天穿着红色的袍子,拄着拐杖坐在沙发上。白秋跟着陈敬被人簇拥着走上前去,男人还没吭声,她倒是被迫先喊了一声姨奶奶。
老人家抬头看她。
“妈妈,敬哥儿和敬哥儿媳妇过来看你了!”老人的儿子凑过去耳边喊。
“敬哥儿——”
“陈家的敬哥儿。陈中昌的大孙子!”
“哦哦,敬哥儿,陈敬啊,中昌的大孙子。”老人看起来是已经糊涂了。
“是啊,”表叔大声喊,“这个,是敬哥儿媳妇!”
“媳妇啊,敬哥儿结婚了?什么时候结的?”老人家说,“我老啦,记不住啦。”
老人家握住白秋的手,手掌粗得就像是树皮。白秋被迫坐在了老人旁边,又笑,“还没结呢。”
她看了一眼陈敬,男人也看了一眼她,面无表情。
“哥你坐呀。”
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戴着眼镜喊着人,又热情的拿着水果,“我给嫂子削水果。”
一个客厅满是人。
主人家自己一家子,客人带过来的一群人,再大的客厅也塞得满满当当。陈敬和表叔一家子聊了几句,又坐在了沙发上和姨奶奶说了几句。先问候了几句身体,又问老人家的孩子们要不要再送到哪个医院去。
“不用了。”表叔回答,“医生说就是人老了器官衰竭了,就说在家里养着。”
被人围在中间的陈总又问吃什么药。
老人说在吃什么美国的进口保养品。
陈敬说瓶子拿来看看。
“把这个瓶子拍下,回头给老人家寄两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