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你个王八蛋。”
后排突然响起了女人的喃喃自语,声音低低。
车厢一片寂静,没人回答。
“陈敬你个王八蛋~”又是一声。
“白秋你骂我做什么?”老板声音平静沉稳,终于接过醉鬼的话,语气平静,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我又没惹你。”
司机在前排屏气凝神,握紧了方向盘。
原来就算是如老板这样的男人,也是要挨老婆——太太——女朋友的骂的。
在家庭地位这方面,老板和他,好像也差不多嘛。
“你还没惹我,你就是个偏心眼儿~”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又继续低声嘟哝,“你的心都偏到太平洋了,你和你女儿过一辈子去吧,”女人甚至抽泣了几声,“别来欺负我。”
“我哪里欺负你了?”
老板声音依旧平稳,又响起了扯纸巾的响动,“你觉得我偏心Candy?我倒是觉得我一直都在偏心你。”
“你哪里有偏心我?”女人又哽咽了几声,“陈敬你自己摸摸你的良心,你还偏心我?你今天还为了她骂我。”
“我哪里有骂你?我哪句话是在骂?”
男人似乎是叹气,“我没有骂你的意思,是好好和你商量。”
“你和我商量什么?为什么总是要让我让步?我不让。你什么事情就听她的,你和你女儿过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你怎么不让她离我远点?昨天明明就是她先来招惹我,我是自卫反击,你偏又来说我,”ŞȞΖĽ
女人抽泣了几声,“你们家是不允许人正当自卫吗?我干嘛要受你这个气?”
司机在前面保持沉默。
原来是“准夫人”和“大小姐”的战争,战火已经绵延到了老板这里,这是每个二婚男人都会遇到的人生难题。
“她后天就走了。”男人沉默了一下,低声叹气,“没事她不会回来的。”
“你少避重就轻——”
“别闹。”后排有些动静,听起来是女人要挣扎又被人抱住了,司机屏气凝神,男人的声音低低,“过几年我就把她嫁出去,不管她了。”
“你给我说这些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你陈敬还舍得不管你的宝贝女儿?”
“你是她小妈,你不管她谁管?”
“我哪里配当她的小妈~陈敬你别碰我!”后面又有些响动和拍打声,听起来有些少儿不宜了,女人声音被堵在了嘴里,听起来支支吾吾,“你个王八蛋!就知道欺负我!”
都说了是老房子着火了。
把车熟练的停在翠婷别苑的地下车库,司机坐在座位上,看着后排的老板把人半拖半扶抱下了车。后半段车子后车厢的声音都是少儿不宜,如今女人头发有些散了,醉的昏昏沉沉,男人把她抱在怀里,手贴在了她的腰上。
“你们都回去吧。”
哪怕少儿不宜了半程,老板如今依然神色冷峻,“明天十点再来这里接我。”
“好的老板。”
老板这是要在这里过夜了,终于。连司机保镖都不要了。不必再在车里苦等,司机掩下了心里的高兴,觉得白小姐是真的厉害,这老房子着火是真的止都止不了,“明天十点我准时到。”
明天上班时间也很晚,他家其实离这里不远,今晚他也可以回家陪老婆了。
.
十一点的夜晚,哪怕是申城,电梯里也没有人了。
电梯里倒映着男女模模糊糊的影子。女人靠在男人身上,一直被扶到了家门口。走廊亮着冷淡的白光。这是密码锁。拉起她的右手,把拇指按在了识别器上,门一下子打开了。
熟悉的房间。
白黄色的灯光照亮了不大的客厅,不大的沙发,照片墙依旧。也许是女人很久没回来住了,餐桌上的花瓶空着,缺了几朵黄色的百合。
嘭。
男人把门关上了。
怀里的人儿还是软着,男人走了几步,把她轻轻放在了沙发上。
这一次来,和上一次来,真的不一样了。
男人站在客厅看了一会儿,没有去管沙发上闭目沉睡的女人,反而去了阳台打开了灯。阳台也还是和上次来一样。这里正对着小区中心,四周都是高楼,灯光星星点点,只能通过楼层之间的缝隙看见更远的楼。黑暗笼罩着光,到了阳台上的时候灯光已经模糊,只能让人勉强看清她养的小草,还活得郁郁葱葱。
突然有些烟瘾发作。
可是身上却没有带烟。女人的烟他是不抽的,男人看了一会儿,转身关灯回了屋子,女人已经自己脱了鞋,侧躺在了沙发上,闭眸沉睡。
他走了过去,站在沙发边看她的睡颜,居高临下。
神色不动。
女人自然是漂亮的。
身姿曼妙,是个让人心动的美人儿,不然也不会让他第一眼就心有别念。美当然重要,可是如果要长期相处,性格和美那是一样的重要且必须。有些女人美则美矣,毫无灵魂,一张口就会让人失了兴趣。
如果只是为了性资源,那就完全没有必要投入这么多的精力和时间。花钱买就行了。
“起来给我找条毛巾。”
哪怕知道她睡着了,男人还是俯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女人果然眉头微颦,一下子把他的手甩开了,又侧头,不知道嘟哝了什么。
很有可能是在骂他,毕竟她已经骂了一路了。
“那我自己找。”他直起身。
不过走个流程而已。
到底是她的房子。
第64章 避了,没成功
卧室的灯打开了,灯光落在床单和被套上,还是他上次来看见的小红碎花。把醉倒的女人抱在了床上,男人坐在床边,兀自伸手去解她的衣扣,几下把她脱的精光。
一片绚白。
有些诱人。
伸手慢慢揉了几下~他可不是外人。男人站起身,微微捻了几下手指,又打开洗手间看了看。她的房子不大,洗手间更小,浴缸是没有的,所以他更懒得给她洗澡了。随手拿了一条疑似她洗脸巾的毛巾打湿了,男人走到卧室,胡乱地拉着她的胳膊和腿儿,给她擦了擦。
想起了什么,他又抓起那只乱摸别人胳膊的手,用力擦了几下。
女人以前还哄骗他,说是过去就是唱个歌。
今天他俨然已经见识。
美人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吸平顺,任由他施为,俨然已经陷入了熟睡。
擦过一遍,男人把毛巾丢在了一边,沉着脸。
已经醉成这样。
所以,今天。无论是“他在这里”,还是“其他人在这里”,显然,“都行”。
当然不行。
所以,他过来了。
站起身沉着脸看了她一会儿,男人到底慢慢地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这里没有他的睡衣,他也无所谓,就这样光着打开了她的衣柜。上下翻了翻,男人到底翻出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来。自己洗完澡出来,他关了灯拉开她的被子,自己躺在了她的床上。
很小的床。
寂静的夜晚,窗帘漏出了外面点点的灯光。
旁边是女人均匀的呼吸声,俨然已经熟睡。也许是多年来第一次在这么小而拥挤的地方睡觉,也许是旁边带着酒意的香气,也许是刚刚洗完澡身上清凉着,他反而没有睡意。又伸手往旁边摸了摸,入手嫩滑,不过摸了几下,他来了一些旖旎的兴致。
“啪嗒。”
卧室的灯,再次亮了起来。
男人翻身起来,呼吸粗重,胳膊越过女人的身体似环抱着,打开她床边的两个床头柜翻了翻。里面有些杂物,本子药膏充电宝证件之类的,翻了几下,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东西。
“避孕套在哪里?有没有?”
他又伸手拍了拍女人的脸,低头看她,声音微哑。
女人闭着眼,灯光落在她脸上,眉目美丽,俨然睡得更沉。
算了。
低头看了她一会儿,男人到底低头咬住她的唇,俯身压了上去。卧室的光影,很快轻轻的晃动了起来。
也行。
.
“哎。”
这样的夜夜笙歌,是真的不行。
白秋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卧室一片大亮。木色的窗帘被人拉开了一半,阳光从缝隙里面透入,落了一半阳光在小红碎花的被子上。眼前是自己熟悉的小小的卧室,躺了几秒,她心里其实还觉得挺安稳。
是家的感觉。
又想了几秒,她就已经想起来昨晚的事儿。
“哎。”
她呼了一口气,坐了起来,摸了摸额头,试图从混沌的脑子里寻找到一丝清明。低头看看,全身光着,身体其实也有一丝异样。其实她昨晚没有断片儿,昨晚陈敬来接她,送她回这边,车上拌嘴吵架,甚至他在家给她擦身子,包括后半夜他自己在她身上折腾,这些她都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
这个男人,说好,也很好,至少知道来接她;比她某一任男朋友强多了。说不好呢,缺点也很明显。年纪大,性格强,这么大岁数了,经历太多,又有社会地位,早已经失去了被女人改造的可能。
只能别人磨合他,他已经磨合不了别人了。
还狡猾。嘴硬。
别指望他让步什么。
床头柜上面有张纸条,拿笔和水杯压着。笔是她书房的笔,水杯是她客厅的水杯,里面还有半杯水。那么的明显,她想装看不见也不可能。
“中午约了人,我先走了。”
字体是草书,龙飞凤舞,下面还有名字和日期的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