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目光转向了阳台,他们收到的命令是,只要开门的人是季淮凛,那么就把他给揍服了,让他出不了这个门。
可他们可能不太清楚,季淮凛不仅是在季老的魔鬼训练下长大的,他曾经还很认真地学过跆拳道,黑带水平。
但这些能跟着季老的人又是能弱到哪里去?
季淮凛走到车库取车时,抬手抹了抹嘴角上血渍,想到刚才有两个被他刻意下狠手疼到龇牙咧嘴的男人,突兀地笑了声。
开车门。
车子启动,上高速,往苏州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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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静之完全没料到会这样巧,李樟的弟弟李以臻会是在北京时把自己的豆花让给她的那个男生。
她今天来上班后见到李以臻时其实并没有认出来,连眼熟感都没,是对方先认出了她。
李以臻在北京上学,下学期大三了,本来这暑假是打算一直留校,结果做实验时不小心弄伤了手,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没办法只好回苏州了。
他只伤了一只手,在店里还是会帮忙,做事也挺利索,他一来,姜静之明显轻松了很多。
隔天晚上下班时,李樟瞧见冷柜里还剩了挺多海鲜,就问李以臻要不要在这喝一杯再回家?
李以臻说可以,转而问刚从里面换了衣服出来的三位女士要不要一起?
有两位马上拒绝了,绮姐还得赶回家去伺候行动不便的老人洗澡,小满则是因为异地很久的男朋友过了来。
剩下的姜静之还在努力想着找什么借口,那边的李樟已经在说她必须得留下,待会儿坐他们的车回家就行。
今晚下起了小雨,姜静之并没有带雨伞,而且回家的那条路有半截在修路,遇上雨水肯定会把鞋裤弄脏,考虑再三,她还是留了下来。
李樟很豪气地拿了很多菜,那一箩筐的虾都被他拿了过来。
两兄弟都是比较健谈的人,什么都能聊,姜静之坐在他们对面默默地戳着碗里的菜叶子。
锅底沸腾,她顺手把虾给倒了下去。
外面的雨下得淅淅沥沥,里面开着冷气,烫着火锅,喝点小酒,倒也是舒心惬意。
李樟忽然站了起来,笑说:“静之你这剥虾的手法不错啊,我得去趟洗手间,要不你帮我剥两个虾给我这生活不能自理的弟弟?其实这虾是我特意给他留的,从小就爱吃,在北京他可舍不得吃这些东西。”
“别麻烦了,我可以等以后手好了再回来吃。”李以臻笑着朝姜静之摇头。
李樟上厕所去了,姜静之还是帮李以臻剥虾,剥一颗放他碗里里一颗,其实她这会儿已经心不在焉,想起了自己快速剥虾的手法还是季淮凛教的,虽然他是教了,但她压根用不上。
“够了够了,我这碗快堆成山了。”李以臻用手挡住了碗,看对面人的眼神聚焦回来,“想什么呢。”
姜静之摇头,“没什么,你吃吧,不够我再帮你剥点。”
“感谢。”李以臻投来感激的眼神。
姜静之神色淡淡:“不客气。”
“你怎么都不吃,我看你碗里那点菜吃了有半小时了吧。”
姜静之答:“不太饿。”
李以臻夹着虾放在蘸料小碗里,忽然抬眼看着姜静之,在她不解的目光下温和一笑,“你的眉眼和我曾经的女朋友太像了,所以第一次见你时老忍不住盯着你看。”
其实他后来还特意去了医院那边几次,但再没见到过姜静之。
姜静之也看着他,勉强笑了下:“难不成她会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
“也许。”李以臻也笑,“她出国了,要是能再见到她,一定让你们见个面。”
这几句话看似随意潇洒,但姜静之却听出了李以臻话里的酸楚。
她举起自己的那杯白开水,“会有机会的。”
李以臻也举起酒杯,碰了下,“我随意,你干了。”
姜静之没忍住勾了下唇角。
“你两个怎么回事,干杯都不等我。”李樟从洗手间回来,满脸的水渍,坐下时多瞄了眼外面,“咦,外面那个人怎么还在看我们?”
姜静之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手上的杯子没拿稳掉在了桌上,水顺着桌布砸在她的裤子上。
雨中撑伞的男生,白衣黑裤,非常出挑的一道身影。
作者有话说:
下章男女主要决裂了,小季要出国了。
——
这个小李会在都市篇经常出现的,和闻时远的戏份差不多,小李属于有白月光,想把静之当替身。
——
发烧不好受,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
今天写到凌晨四点多
第30章 黄粱一梦
江南烟雨,朦胧惆怅。
李以臻的视线在外面那人的脸上只停了一两秒,这个时间足够让他认出是谁,毕竟那张脸实在是挺让人印象深刻。
收回视线看姜静之,她在扯着纸巾,然而只需要轻轻一扯就能出来的纸巾愣是被她扯了五六遍都没出来,显然是在走神。
他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
姜静之猛然惊醒,用力抽回了手,虽然她穿得是长袖,但和不熟的人发生肢体接触她真的有点不喜欢。
李以臻微愣了下,他没料到姜静之的反应这么大,其实他也是看着隔了层衣服料子才伸手的,并没有其他意思,笑了下,“我是想帮你。”
“没关系,我自己来吧。”姜静之也回以一笑,主要是抱歉刚才自己过激的反应。
“他是不是想进来吃饭啊。”李樟年轻时吃过不少苦,但也遇见过不少好人,所以造就他现在特别热心肠,“我出去问问,他要是不介意可以和我们一起吃点。”
桌上的人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走到门口大声问那人是不是要进店吃饭。
姜静之抓着身旁的包站起来,顿了两秒后和李以臻说自己先回去了。
李以臻瞥了眼正往店里走的人,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外面雨太大了,你和那个人不是认识的吗?”
而且那时候看着关系挺亲密的样子,他猜不是情侣的话那也有可能是姐弟。
姜静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只是淡淡地嗯了声便往外走。
两道身影已经走了过来,比较高的那位眼神一直放在向他们走来的姜静之身上。
姜静之抬眼看李樟,“李大哥,我家里还有点事,就不继续吃了。”
李樟拍了拍身上的水珠,“那哪行,外头雨越下越大了,也正巧店里的伞昨晚被我拿回家了,你难不成要淋着雨回去?”
他边说话边领着身旁的男生往吃饭桌那边走。
一高一低的身影擦着手臂而过,谁也没想着先避开。
“可是……”姜静之的话戛然而止,她低眸,瞳孔微微睁大,从那双长腿的右上侧瞧见了一个印着老北京甜品店标识的纸袋。
那是她非常熟悉的一家店,以往的每周里她可以见到好几次这种袋子。
李樟招呼着人坐在姜静之刚才位置的旁边,回头笑,“别可是了哈,晚饭你本就没吃,刚看你也没吃几口,再过来吃点我们就一道回去。”
一道视线瞬间落回姜静之身上。
李以臻看对面的人,他满脸都是藏不住的担忧。
懂了,大概是异地吵架的情侣。
“静之,再吃点吧。”李以臻开口。
姜静之动也不动,如果她过去了,那就得坐在那个人身边,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属于分手后还可以当朋友坐一起吃饭喝茶的那种。
“我就不打扰你们吃了,等雨停我就走。”季淮凛站起来,边说抬腿走了两步。
“别别别。”李樟把人拉回来,“听你口音是北京人吧,听起来怪亲切的,正好我们几个都是从北京回来的,坐一起聊几句呗。”
不等季淮凛说话,他抬手招姜静之回来,“快来啊静之,还想你帮我们剥几个虾子吃呢。”
李以臻抱了下手臂,冷气才开着二十三度,应该是不冷不热的,可他怎么忽然间觉得周遭一下子降了好几度。
姜静之低着头过去,她原先的位置在里边,坐外面的人很迅速地起身给她让道。
等她坐好,身旁位置的人也坐了下来,对方平直的肩膀高出她一截。
彼此间的距离只有拳头那样小,不管做什么都不能避免会碰到,那种熟悉的淡香味把姜静之的嗅觉给完全占据。
而那个纸袋放的位置偏向在姜静之这边,就像是她自己的东西。
“看你年纪不大,不像是来这边考察的吧,旅游?”李樟拿着啤酒瓶给自己和李以臻倒满酒,然后眼神询问季淮凛喝不喝。
姜静之浮在喉咙里的那句“他不喝啤酒”没说出口,而身旁的人已经双手举起个高筒杯伸过去,完全把自身的礼貌涵养给体现出来。
满满一杯橙黄色液体,白色泡沫从杯口溢出来点。
季淮凛道谢后很不拘小节地用指腹把杯沿的泡沫擦去,抬眼看着李樟说,“不是,我是来这边找人。”
“找人?”几个喝酒的人默契地碰了一杯,李樟说,“找着没,要是是这镇上本地人我兴许能帮上你。”
“找到了,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见我。”季淮凛面无改色地灌了一大口酒。
入口时苦涩的麦香,咽下去变成了清新凉爽。
李以臻看向默不做声的姜静之。
“听你这意思是女朋友啊,桌上这东西是你带来哄她的吧?”李樟没想到季淮凛喝酒这么豪爽,马上又给人续满了。
季淮凛没回答这问题,举着酒给李樟敬了杯,这回是全干了。
李樟笑说北京人喝酒就是猛。
之后李以臻问季淮凛脸上的伤不要紧吧,季淮凛并不太想搭理这个人,但还是小幅度地摇了下头。
姜静之目不斜视地看着冒起热烟的火锅。
李樟平时不怎么喝酒,但只要碰了就难停下来,李以臻喝了两支就说喝饱了,所以陪着他干完那一打酒的人是季淮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