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惑一看就是个骚女人。”
“是啊,胸又大人也一股子媚劲儿,贵么?”
“别乱说,人家刚结婚,清白着呢。”
“刚结婚又怎么了,我在剧组里见她没少跟各种男人贴着!”
纪惗漠然地推开门。
一众人倏然收声,看清来者时更加表情慌乱。
“这,这不是惗哥吗?”
“惗哥吃饭了吗,快来坐,我跟几个资方老板谈事儿呢!”
“刚才的话您千万别当真,都是小何不懂事闹着玩的!小何快给人家道歉!”
他并没有动,淡声点了几个名字。
“你们剧组的投资方,是我家企业,不清楚吗?”
负责人笑容僵硬道:“什么?您,您还投资电影项目呢?”
纪惗反而也笑起来。
“你们在聊我的妻子,对吧。”
“也不用道歉了,等报应就好。”
夏珉等了一会儿子,见他一直没回来,感觉有什么不对。
她再出去时,看见有几个人抓着纪惗不放,好像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把,拼命道歉。
纪惗喊了一声妈。
现场有个资方立刻表情崩了。
“夏总,您……你们……”
夏珉轻声道:“松开我儿子。”
制片人和那几个小演员都呆若木鸡,还有人大着胆子问夏总是谁。
制片人只想猛抽自己嘴巴子。
完了,全完了。
回家的路上,纪惗一直没说话。
夏珉也没敢哄,知道他这种时候最好谁都别来惹。
性子跟他爸一样,要么和和气气看着像老好人,一发起脾气来直接想灭别人全家。
车门打开时,纪惗板着脸往外走。
被人轻轻扶了一下。
“回来了?”邓惑笑着看他:“怎么在生气呢,要不要抱一下?”
纪惗怔在原地,被她抱在怀里。
“好啦,不要不开心,”她轻拍他的背:“你老婆来接你回家。”
第51章 看见
纪惗余怒未消,仅是后退一步,定神看她。
“真的是你?”
“嗯。”邓惑帮他理正衣领,轻松道:“明天就要回法国了,今天过来接你,我们一起去上班。”
纪惗不自觉地深呼吸。
她确实是过来接他上班。
同时也是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过来,再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过去。
他知道她讨厌长途旅行,等同于要忍受空洞又漫长的禁锢。
他还知道……她好像在说爱他。
“明天中午还来得及和老前辈吃饭,”纪惗快速地说:“我去安排?”
“……?”邓惑哭笑不得:“不至于,今天只陪你,明天也只陪你。”
纪惗反而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他局促地点头,和她一起往庭院深处走去。
像是找不到使用说明一样,他走路都有些错乱,像是被泼了一身宠爱,在无法回馈的情况下变得茫然。
接下来,该怎么做?
买昂贵的礼物表达感谢?策划浪漫难忘的一夜?
邓惑仅走了两步,已经能嗅出来。
她的丈夫在手足无措。
她示意管家先拎箱子过去,把纪惗拉到旁边的金银花藤秋千下。
清幽香气里,纪惗有点窘迫地在荡秋千,她站在他的面前,双手抱臂。
纪惗像被惩罚那样,略显无助地看着她。
邓惑慢悠悠道:“很难看到你有这一面。”
纯法语的超长台词也好,厉声警告犯浑的投资方也好。
这男人大部分时候都四平八稳,在外人面前俨然是成熟人夫。
“我不适应。”纪惗直说了。
“之前像在什么苦情隐忍的角色里呆太久了。”
他索性把心底的不安全都说了出来。
“你忽然降落在我身边,笑着哄我,还给我带礼物,我觉得像做梦。”
“这样不好吗?”
“特别好,”他怔怔看她:“但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用做吗?”
“不用立刻去安排你和前辈的见面,不用今晚想办法补偿你感谢你,只需要接受你出现在我面前?”
秋千本在摇晃着,下一刻,他被按住双肩。
金发美人垂首看他,红瞳宛如沾着露水的宝石。
“纪惗,你什么都不用做。”
“我和你的爱,不是代币兑换物。”
“我只是有一瞬间感觉到很爱你,所以飞了八千公里,过来接你上班。”
“不是你做对了多少事,送对了多少个礼物,我就会爱你更多。”
“而是在我察觉到你的存在,以及你的真心以后,爱就会无限滋长。”
纪惗伸出双手,深呼吸着拥吻他的月亮。
“欢迎回家。”
邓惑做事很有节奏。
她不乐意,任何人追她都只能撞上一个休止符。
送礼物没用,承诺挑逗也都没用。
她现在很乐意,所以直接吩咐助理收拾东西搬家。
在纪惗回来之前,她公寓里的一半常用品就都被搬了过来,陆续放进他们的主卧,以及分散各处的客厅书房里。
“不是我单方面搬过来,”新晋女主人转着记号笔道:“你以后也要搬一半东西去我家。”
“放假休息就来这边,录节目谈生意就住我之前在二环买的那套。”
说到这里,邓惑想起来什么,从机车外套的侧兜里捞出钥匙。
“喏,我家钥匙,以后也是你家了。”
纪惗把钥匙握在手心,扭头看管家。
管家心领神会。
“夫人真宠您啊!钥匙都送给您了!”
邓惑笑骂一句幼稚不幼稚,但是也很受用。
她这趟回来确实仓促,搬家也大部分是助理们代为定夺。
纪惗去东院跟母亲谈事的空荡,邓惑把常用的琴谱拿去了琴房,撸狗似得摸了摸那套北二环学区房。
小吕刚好抱着毛绒金鱼过来,说是潘阿姨特意拿给她的。
“也对,”邓惑接过金鱼道:“严格来说,这个也算订婚礼物?”
她把羊驼绒的柔软金鱼捏了又捏,觉得手感确实很好。
临时想起和闺蜜的聊天,邓惑双指一掐,去探金鱼的肚子。
好像真有什么。
“小吕,你先回公司,帮我把那几份剧本拿过来,明天航班上我抽空看了。”
“好嘞,回见!”
邓惑关好琴房的门,调亮灯光,重新开始研究金鱼里藏了什么。
那时候,她还在逃难般请求他一起契约结婚。
她尽可能地许诺着自己可以带来的利益好处,只希望借他的庇护躲一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