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花环,编辫子,牵牵手,一辈子——当地的方言童谣,她没听懂,但我懂——我懂就够了。】
【她说,梁柯也,我愿意的——我曹,我心脏差点跳出来!】
……
【通话时长03:47:17】
【她说,烟花留给别人去看,你只看我的眼睛,好不好?】
【她说,我想你陪我。】
……
【分手了。】
……
【第一百七十三天,梦到她,她说想我。骗我,又骗我,总是骗我。】
……
【第三百八十五天,看了她的微博,她在画我,我认得出来。】
……
【她说,我没想到我会这么想他,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喜欢他。】
【我听见她说喜欢我了。】
……
【成为更好的梁柯也,然后,回到她身边。】
……
桩桩件件。
就算分手了,梁柯也的备忘录里依然留存着她的喜好,她说过的话,甚至,做过的一些小事。
过去的六年里,他一直留着。
秦咿不知该如何描述那一瞬间的感受,只觉得卧室里好像有一种情绪在,很浓,也很静,让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她怔怔地看着手机,将上面的每一个字都看清,也都记在心里,长久的凝视让她眼眶发酸,鼻尖发酸,莫名想哭。
静谧持续了会儿,秦咿从恍惚的状态里找回一点思绪,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该怎么说呢——
秦咿知道梁柯也是喜欢她的,一直都知道。但是,这一刻,秦咿忽然意识到,她所了解的“喜欢”和梁柯也真正给她的,并不在相同的程度里。
梁柯也给她的爱,始终比她以为的要多一点儿。
所谓的“一点儿”,不是初秋时悬在屋檐下的雨珠,也不是甜品上的果酱樱桃,要多少有多少,可尽情慷慨,而是坠入海洋里,又被浪潮裹挟上岸,叫松脂包裹成琥珀的一颗星。
千千万万年,无尽岁月间,只有一颗,唯独那一颗,琥珀星辰。
梁柯也从自己心口上取下来,放在她掌心里,叫她收下。
世界那么大,人群来来往往,形形色色,她和梁柯也不是没有走散过。无论这条路多么坎坷崎岖,这颗“琥珀星辰”都没有离开过她的手心。
始终在她这儿,是她的,属于她。
屏幕久未触碰,自动锁定,镜面的反光里映出秦咿此刻的模样,她轻轻吸了下鼻子,小声叫他:“梁柯也。”
梁柯也“嗯”了声,额头低下来,与她互相抵着。
秦咿垂着眼,指腹在他手腕内侧划了下,声音更低地说:“你冤枉我。”
梁柯也不太懂,却很温柔地看着她,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可能是刚睡醒,秦咿控制不住地犯懒,她偏过头,下巴搭在梁柯也肩膀那儿,“我是真的想你,梦里梦外都在想你,没有骗人。”
顿了顿,她声音小小的,“你在备忘录那样子写,有点冤枉我。”
卧室里静谧又暖和,空气中飘散着秦咿头发上的香味,同梁柯也的气息融在一起,加剧了那种密不可分的感觉,很黏人,也很美好,像一场梦。
梁柯也轻笑了下,将秦咿裹在被子里,带到自己腿上坐着。
秦咿一动不动地任他摆弄,特别配合。
庄竞扬打来电话之前,梁柯也洗过一次澡,这会儿头发还没干透,他呼吸薄薄的,喉结清晰,身上有好闻的淡香气,洁净得像一段白色月光。
“说你骗人,是我做得不对,”梁柯也低着眼睛看过来,声音听上去很哄,还有种迷人的真挚,“我道歉。”
秦咿没说话,手臂从被子底下伸出来,搂着梁柯也的脖子,将他抱紧,动作和姿态都很亲昵,特别粘他的那种感觉。
梁柯也心跳发软,吻一下秦咿的头发,又说:“是我冤枉你,很恶劣,不开心的话,你可以冲我发脾气。”
秦咿还拿着他的手机,指尖无意识地拨着机身侧边的静音键,“不会对你发脾气的,我舍不得。”
梁柯也轻笑,指腹在秦咿耳后那儿蹭了下,又沿着脊背慢慢滑下去,落在她腰上,要她贴他更近一点儿,然后说:“对我这么好啊?”
“是你先对我好的——”秦咿哽咽了下,鼻音很重,故意说,“备忘录里的那些就是证据,你别想赖……”
秦咿低着眼睛,过了会儿,又小声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多记录呢?”
梁柯也轻笑了声,风轻云淡的,就好像这些都是理所应当,是他应该做的,没必要讲什么原因。
但他还是解释了:“宝宝,我知道你吃过很多苦,从小到大,有过数不清的委屈,就想记录下与你有关的一切事,你的一切好,然后,对你更好一点。”
可是,可是。
梁柯也承受的委屈,明明不比她少。
他却从未计较过,一直坦荡,一直赤诚,即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也在坚持,给她最好的,最宝贵的。
秦咿眼眶渐红,情绪也重,她睫毛垂下去,眨了眨,过了会儿又抬起来,去看他。
那会儿,也不知是房间里的光线太暗,还是她目光里的感情太鲜明,显得漂亮又浓烈,她说:“别只想着我对我好,也要对自己好一点。”
“梁柯也,你要学着对自己好一点。”
梁柯也只是笑,不做声,干干净净的眉眼,手指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
秦咿想起什么,神色认真起来,“梁家那边,真的不再和你联系了吗?他们会不会……”
“我妈妈有了新的孩子,很漂亮的小女孩,哪哪都比我好,培养‘新作品’比和我纠缠更有意思。”梁柯也歪了歪头,语气里透着股满不在乎的劲儿,“而且,我已经签了放弃遗产继承的声明书,什么都不要,她没必要再来找我麻烦。”
哪有这样子的,养小孩像买玩具,不合心意了就丢掉……
秦咿觉得疼,正要说什么,梁柯也握着她的手,抢先一步说:“就算离开梁家,我依然能够赚到好多钱的,也能好好照顾你,绝不让你吃苦。”
好像怕她不信,他声音低了些:“宝宝,相信我。”
秦咿觉得眼泪有点管不住,又不想当着他的面哭,只能将脸颊往他衣服里藏。
梁柯也捏着她的下巴,不叫她躲,很温柔地在她唇上亲了下,哑声哄她:“嫁给我,好不好?”
他这样子,秦咿完全招架不住,一面心疼他,一面又喜欢他喜欢得不行,心跳软得不成形状。
她腰腹那儿感受到他掌心温度,同时,耳边听到他在说——
“想娶你,想一起生活,想给你最好的,想……”
话没说完,不等秦咿反应,她的下颌已经被抬起来。唇被贴着,也被分开,细细密密的亲吻由外至内,叫呼吸都热起来。
秦咿腰背软得不行,梁柯也单手撑着她,叫她身心都溺在其中,好像除了和他接吻这件事,再没什么重要的。
不知什么时候,裹在秦咿身上的被子散了,露出底下的皮肤,她肩背有点软,没什么力气,不得不抬高手臂攀着梁柯也的脖颈,软软贴着他。
梁柯也呼吸有点重,贴在她耳边哑声问:“可以吗?”
他太贪,给她休息的时间好像太少……
秦咿脸红,也烫,悄悄瞥了下床头柜子上的包装盒。
还有——
大概三个。
她咬一咬唇,用气音应了句:“你想的话,可以的。”
梁柯也想到什么,往下看了眼,眼眸又抬起来,问她:“还涨吗?”
说这话时,他额前黑发微乱,脖颈汗湿,喉结形状清晰得显出几分与氛围不符的禁欲感。秦咿很喜欢梁柯也此刻的模样,有一点情动,有一点欲,还有隐忍与温和。
她知道,只要她说不舒服,他一定会停下来,再难受也不动她。
这是梁柯也的底线——不能让她吃苦,什么样的苦都不行。
秦咿目光闪了下,想说什么,又忍住,好一会儿,她没什么力气地说:“剩下的那些,你别都用完,我就不会……”
梁柯也一顿,歪头朝柜子上看了眼。
之后,四周莫名静了两三秒,气氛也有了些说不清的变化。
不等秦咿搞清楚状况,她腰那儿忽然被梁柯也单手扣紧,整个人也被更加用力地向他压过去,与他贴着。
“宝宝,”他亲一下她的脸颊,声音很低,情绪也很浓,“我有点受不住你这样……”
太喜欢了,没法形容的喜欢,觉得她一颦一笑都是诱惑。
话音落下的一瞬,秦咿感受到埋在被子底下的梁柯也的手,她脊背紧绷了下,顿了顿,又放松下来,睫毛轻颤着任由对面的人为所欲为。
她越是乖巧,梁柯也眸光越深,正要贴过去再亲她一会儿,扔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忽然震起来,嗡嗡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
秦咿似乎被吓到,肩膀一抖,眼睛里浮了些水汽。她从被子底下抓着梁柯也的手腕,晃了晃,小声提醒:“先接电话。”
梁柯也皱了下眉,有点烦,一手与秦咿握着,另一只手拿起手机直接挂断。他正要将屏幕反扣在一旁的柜子上,震动声再次响起。
“庄竞扬”三个字疯狂在闪。
最喜欢的人就在怀里,气氛也好,偏偏……
秦咿看他一眼,笑了下,捞起被子将自己裹紧,手指伸到梁柯也手心里,拿走手机,滑动接听后贴在他耳边。
“说话……”她小声哄他。
梁柯也被哄得稍稍气顺了些,就着秦咿动作,歪头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你是不是没别的事可做?”
庄竞扬满肚子话被堵了下,索性破罐子破摔,“穿上衣服,来我公司开会!”
梁柯也啧了声,情绪更烦,“没空,明天再说。”
庄竞扬深呼吸了下,“梁老师,请你看看手机上的通话记录,距我上次打电话给你,已经过去了三个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