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敢坐在他腿上了,手心扶着梁柯也的肩膀,尽量将自己提起一些,支吾着说:“那你放开我,我到旁边去坐。”
梁柯也反而按着她的腰背,将她往下压了压,哑声说:“不放,想抱着你。”
这么一压,即便隔着裙摆布料,也清晰得不行。秦咿动不得,也躲不开,被迫贴着,没过一会儿,她背上就浮了层虚热的汗,湿得很明显。
梁柯也觉察到什么,故意挑在这种时候好深地亲进来,同时,一手托住秦咿的后颈不叫她躲。吻很热,贴合的位置更热,秦咿闭上眼睛,脑袋里模模糊糊地闪过个念头——
有没有什么办法呢,能让她和他更亲密一点儿?
只是被他抱着和吻着,好像不太够,想得到更多,更多的……
在秦咿意识恍惚的时候,梁柯也的吻慢慢移到她肩颈那儿,他的气息和声音都在她耳边,有些含混地说:“你说过的,要先亲你才能叫你宝贝,现在,我可以叫了吗?”
秦咿心跳不稳,有点喘,牙齿无意识地在他唇上咬了咬。
“你叫,”她小声说,顿了顿,又偷偷补一句,“其实,我喜欢听你那样叫我,刚才不许你叫,是有点害羞。”
梁柯也笑起来。
他叫她宝贝,也叫她宝宝,一遍又一遍,叫了好多声,同时,他也吻进来,深深浅浅。秦咿的腰被他捞着,无处可躲,只能很亲密地贴在他怀里。
她身上那件外套是梁柯也亲手穿上的,现在,又被梁柯也解开一点,他低头压在她锁骨上,吻着骨骼的形状。
秦咿脖颈往后仰了下,任由他动作,指腹则贴在他耳根处,抚摸他的刺青。
雨声轻了些,像白噪音,逐渐有天光透进来,照亮祭台。
越过秦咿的肩膀,梁柯也看到高悬的十字架,他的手还埋在外套里,贴着秦咿的背,低声说:“如果天上真的有神明,看到我这样欺负你,会不会生气?”
秦咿被吻得太厉害,意识半混不清,她睁开眼睛,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是舒服,不是欺负。”
梁柯也一顿。
秦咿的手指还缠绵地绕在他耳根处,语气郑重地强调一遍:“你没有欺负我。”
“就算我让你哭,”梁柯也望着她,“也不算欺负么?”
秦咿眨了下眼睛,好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又好像不明白,她轻轻咬唇:“那你多哄哄我,别让我哭太久。”
雨快停了,天光逐渐明亮。
秦咿的眼睛被光亮晃到,她贴着梁柯也的脖子往他怀里躲了下,小声说:“只要你哄我了,就不算欺负。”
喜欢一个人,就是没道理可讲——
为他哭,不算被欺负,为他笑,却是真的觉得幸福。
梁柯也觉得心跳很暖,也很软,好像不管外头风雨多冷,都伤不到他一分一毫。
他指尖勾着秦咿的一缕长发,帮她别到耳后,轻声说:“现在愿意跟我讲一讲吗?关于你小时候的一些事。”
秦咿似乎怔住,怔得有点久,咬唇的那个动作也变得更明显了些。
梁柯也很有耐心,静静看着她。
直到雨声彻底停下,世界寂静得仿佛能听到云朵路过的声音。
“你能不能再等一等,”秦咿抬起眼眸,小心翼翼地看过去,“再给我一点时间?”
梁柯也不喜欢在秦咿脸上看到任何谨小慎微的痕迹,他低下头,又亲了亲她,温声说:“不要那么紧张,我说过,我愿意等,也愿意和你慢慢来。”
多久都等,多慢都可以。
这种被无限纵容的感觉,让人格外心安,就像风雪夜裹着毯子躺在沙发上,唱片机在放歌,奶茶还冒着热气。
秦咿眼睛和心口都有点酸,她又往梁柯也怀里贴了贴,脸颊枕着他的肩膀。眼角余光不知瞄到什么,可能是扔在角落里的白色蜡烛,也可能是被风雨吹落的粉色野花。
教堂、花束、振翅起飞的白鸽,以及,清新的雨后空气。
秦咿一时恍惚,脱口而出:“要是有婚纱就好了,白裙子也行,想在这里穿给你看,只给你一个人看。”
话音刚出口,秦咿就觉得自己有点傻,耳根发烫。
但她听见梁柯也说:“好啊。”
秦咿以为自己听错,稍稍退后一些,去看他的眼睛。
梁柯也同秦咿对视着,也轻笑着。他姿态很懒,嗓音温柔,低声说:“好啊,我们去找婚纱,你穿给我看。”
-
雨后空气湿润,路面也泥泞,沿山路盘旋而下,车身四周溅了不少泥浆,有一股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的味道。
虽然颠簸,秦咿却不觉得累,甚至精神很好。车窗半降,阳光跳跃着,风将她的长发吹得飘扬起来,有种自由而温柔的气息。
秦咿微微侧身,打开手机拍摄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又调转镜头去拍开车的梁柯也。
光亮星星点点,像流动的碎金,又如水晶般剔透,落在梁柯也线条流畅的侧脸,也落在他眉梢眼角。
透过正在拍摄的手机屏幕,秦咿看到他鼻梁挺直,唇角轻轻勾着,要笑不笑的,有点懒散,又有点疏离,好看得不行,天生一副招人心动的好皮囊。
也不知是晴朗的雨后天光照亮了他,还是梁柯也的存在让画面清晰起来,总之,一切都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生机勃勃的漂亮,一眼万年般动人。
车载音响播放着音乐——
“阿芙罗蒂从浪花里浮现,淡淡地爱着海流山川。”
屏幕上,拍摄中的时间计时一分一秒地变化。
秦咿背倚着车门,手指拂开被风吹乱的头发,忽然有些娇纵地说:“梁柯也,此时此刻,如果要你做出选择——要爱情,还是要自由,你会不会觉得为难?”
她不问他选什么,偏偏问他会不会为难。
梁柯也单手控着方向盘,露出腕表和戒指,修长冷白的手指,浸在风里,也浸在阳光里。
他没看镜头,只看着车前的路面,淡淡说了句:“我的执念在于‘爱你’,而不是‘爱情’。把‘爱你’和‘自由’并列,对我来说,这个选择才是有意义的。”
车速在这时放缓,梁柯也朝秦咿瞥来一眼。
他发色漆黑,眸光桀骜,一副无法无天式的坏模样,故意说:“刚刚那个问题,你要不要重新问一遍?”
秦咿咬着唇,手指戳了戳屏幕,画面随之放大,取景框框出灿烂的光线,以及,他侧影的轮廓。
视线在那道侧影上停顿许久,秦咿忽然说:“我不想让你做选择了,只想听你说‘选项’——梁柯也,那个和‘自由’并列的选项,你再说一遍。”
彼时有风,呼啸着,半空中有彩虹遗留的痕迹。
梁柯也的话音和音响里的歌声同时响起。
歌词在唱:“什么都不是爱的对手。”
他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又真挚的——
“我爱你。”
第45章 chapter 45
两个小时后,秦咿和梁柯也抵达山下的一座小镇。
镇子也刚经历一场暴雨,雾气蒙蒙,石板路痕迹斑驳。梁柯也通过导航定位到一家做婚纱租赁的礼服馆,他将车停在路边,牵着秦咿的手推门进去。
开在小镇上的礼服馆客源有限,人不多。梁柯也长得好,身高惹眼,气质贵气而桀骜,一出现就吸引了店员的目光,数道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梁柯也习惯了这种场面,不动声色,他从身后揽住秦咿,微微垂眸,温声说:“去选择一件喜欢的。”
说话时,他神色和语气都温柔,与外表那股傲慢不羁的劲儿反差鲜明。
店员觉得惊艳,朝同事使了个眼色,却发现同事的目光也在他身上,不着痕迹地打量,半晌,又去看被他护着的秦咿。
秦咿衣着简单,长发秀气,身上罩了件尺码和款式都不衬她的潮牌外套,明显是穿男朋友的衣服。她和梁柯也牵着手,十指紧扣,虽然没有太多交流,但是,对视时目光都是甜的,热恋的氛围劲儿很浓。
店员端来两杯咖啡,揣度着客户的气质衣品,把店里最贵的几套拿出来推销。都是大牌的仿制款,元素堆砌——钉珠、堆纱、花瓣袖,裙摆逶地,拖尾足有两米长,雪白延伸。
秦咿草草看了眼,没什么喜欢的,目光微移,落在衣架的某处。
那里有一抹纯净的白,与其说是婚纱,更像一条缎面吊带的白裙子,表面珠光莹润,腰线做了收束和褶皱剪裁,款式清灵简洁,不乏性感。
秦咿只多看了两下,梁柯也便觉察,朝店员使了个眼色。店员立即将衣服取来,引着他们去试衣间。
这家礼服馆外表平平无奇,内部装修倒做得很好,单试衣间就有四十平方,墙面镜三面环绕,正中一座纯白的大理石台,光线是仿日光模式,细腻明亮。
换衣服时,店员扣下开关,遮挡视线的帘子自动围拢,秦咿脱掉衣裙,露出柔软雪白的内里。她看上去很瘦,比例却好,背部和腰没有一丝多余的肉,胸口微微丰盈。
白裙子上身后,她周身的优势全部凸显出来,腰细、骨架小巧,脖颈和肩膀大片羊脂似的暖色。
黑色长发自然垂落,半遮脸颊,一双眸子碎光潋滟,流转着。她没化妆,也不必刻意做动作或表情,单是自然静立已足够招惹视线。
裙子在后背那儿嵌了拉链和一截绸缎抽带,店员走进来帮秦咿整理,瞧见她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住,笑着说:“天呐,您真美!”
秦咿笑了下,又想到什么,扭头往镜子里看一眼,忽然说:“麻烦你将外面那位先生叫进来。”
店员听了,没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松开系到一半的抽绳,应声出去。
梁柯也进来时,看到的是一幅油画般的场景——
秦咿肤色雪白,裙子雪白,长发松松拢在一侧,显出脖颈修长的线条。
缎面本就细腻,珠光莹润,再加上柔和的人造光线,洒落她周身,营造出一种蒙着滤镜的质感,好像误入了一部调色梦幻的经典电影。
梁柯也几乎怔住,有一瞬的失神,喉结上下滑动时,幅度格外明显。
店员避了出去,围帘遮挡的空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等他开口,秦咿侧转过身,背上松散的拉链和抽绳都暴露在他目光下,还有,荷叶般向外敞开的两瓣衣料。
而衣料里,是她清瘦的脊椎骨骼和毫无遮挡的光洁皮肤。
“帮我一下——”透过镜子,秦咿轻轻朝他瞥去一眼,她并没故意摆什么姿态,眼波天然似溪流荡漾,小声说,“我想让你帮我弄。”
音落,气氛静了静。
一秒的停顿后,她又说:“不太喜欢陌生人碰我。”
梁柯也呼吸很紧,也很轻,缓缓走到她身后。地毯吸收了所有杂音,明亮的光线叫人无所遁形,寂静的氛围又叫人心生杂念。
纯净的爱与湿热的欲,似乎都在此刻了。
一个美丽的时刻。
拉链好弄,轻轻一拨便收拢,比较麻烦的是抽绳。
梁柯也有一双足够漂亮的手,会弹琴、打鼓,还跟家庭教师学过六年的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