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绕遍整个地球,来到有她在的终点。
牧师念完誓词,询问陈祉,是否愿意。
“嗯,我愿意。”陈祉说。
他刚才看着她一直在发呆,南嘉察觉到了,“你有听清楚牧师的话吗。”
他听到了大概。
“没听清楚你也愿意吗。”她小声。
“没关系。”他说,“为你,我什么都愿意。”
何况是,重复的誓词。
既南嘉再回答愿意后,两人交换了戒指,最后面是亲吻环节。
众人在场,陈祉只是浅浅吻一下她的额头。
南嘉还是害羞低了头,抬起时,眼睫上忽然多出一滴泪水,她下意识去摸,有轻微湿润感,可是,她好像没哭吧。
新人仪式很简单,完成后是宾客的自助和参观时间,整座岛屿不止全部都是装饰,休闲设施应有尽有,年轻的青年穿花衬衫打排球,还有游泳的,潜水的,自行组成的游戏桌,年长一些的宾客有的赶工作提前撤离,更多的是借陈家这场婚礼扩充人脉关系。
对南嘉而言是一场轻松愉快的婚礼,唯一麻烦一点的娃还被婆婆带走了。
天色渐晚,她站在二楼的露天上,本观望陈祉那帮狐朋狗友插诨打科,一会儿工夫就不见陈祉,直到听到身后的声音。
“今天开心吗。”
“嗯,开心。”她回头笑,“你不陪他们喝酒,就是上来问我这个的吗。”
他被灌了一点酒,不多,没显现出醉意,礼服外套褪下,只留衬衫,袖口半卷,看起来整洁利落。
看他手里拿的相册眼熟得很,南嘉诧异:“这不会是……”
“嗯。”陈祉把相册摊在桌台上,“外婆家老相册。”
他翻动时,她忽然看见他腕膀上的图案,下意识触碰。
她能认出来,Morpho cypris,她身上也有这样的蓝蝶纹身。
“你什么时候纹的身,怎么和我身上的一样。”
“是你的蝴蝶。”他一顿,“也是我的蝴蝶。”
“为什么纹这个?”
“早就想纹了。”
只是没想好纹在哪,他没告诉过她,他的荆棘也是用来遮挡当初在三角洲或多或少被刮蹭的伤痕,刚开始只是毫无章序的线条,慢慢补成锋利的荆棘。
覆盖最多的是肩膀的位置,中间巧合留下一个缺口,在看到她的蝴蝶时,他不止一次想让这只蝶,刚好塞在荆棘缺口中,永远为他所束缚掌控。
但现在,他纹在了手腕上,塞浦洛斯蓝蝶远离幽暗的荆棘,可以飞往外面的世界,也可以回到这里的归宿,它本该就是这般无拘无束。
他想成为她的不冻港。
相册翻到三分之一的部分,陈祉先把一张崭新的全家福放上去。
今天新照的,抓拍角度出奇得好,他抱孩子牵着她,背后是折成钝角的自然光影,不扭捏造作,恰到好处的电影式取景。
比二十年前的照片更清晰更新颖。
一样的是,两张全家福都很温馨,女人和小孩笑容甜美纯净。
把老婆和儿子都养好是陈祉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
“有一张星宝坐泥坑里的照片,要不要放进去。”他问。
南嘉毫不犹豫,“放。”
她小时候有被大鹅追过的照片,她儿子的糗照也得放进去。
陈祉一一放照片时。
南嘉歪着脑袋在旁边观摩,胳膊半撑台面,托腮,“陈祉。”
他低头,“嗯。”
“我们这次分别了。”
“嗯。”他说,“下次还会有吗。”
“可能还有的吧,不过以后演出不会去太久的,最多一个月。”她说,“我会给你写信的。”
说着,她将几张明信片,递到他一侧。
是她在他们分别时写的。
时隔多年,她依然记得他的念想。
像完成一块愿望拼图,一一替他凑个圆满。
12.3
莫斯科又到了漫长的冬季,零下十几度,白桦叶凋零,贝加尔湖畔冰霜封结,芙洛拉小姐邀请我喝了半杯热波特酒暖身,但我觉得不及你上次给我煮的好喝。
12.5
本土的百诗利很适合调酒,我最喜欢松子果味,还有甜橙味。
12.7
你喜欢吃烤鸡吗,等我学会可以做给你和星宝吃。
12.8
烤糊了,昨天的话当我没说。
12.13
奇怪,我做的明明都是和你不相干的事,却总能不经意间想到你。
12.14
冬天依然很冷,还好可以想你。
还好陈祉比冬天先来。
12.20
星宝还好吗。
你一个人照顾孩子辛苦了,我希望他听话一点,也希望他能过得更自我,天底下的父母是不是都是这样。
上次星宝跟我告状,说你欺负他,骗他去打针,听得我有点难过。
难过小家伙只能隔着屏幕和我说话,也难过你独自来处理这些琐事。
有时候想要不直接飞回国内去见你们,像你每次见我那样从天而降。
12.25
圣彼得堡下雪了。
明明很少见太阳,这里的人们却总期待明天。
我也开始期待,可以见到你的明天。
【正文完】
第102章 副cp 纪意欢x沈泊闻
港岛壹号浪湾别墅,坐山靠海,建筑风格独一档,白顶红墙,八角窗和爱奥尼柱中西结合,像民国时期大上海军官常见的府邸。
日头东出,主卧帘幕没有封严,一缕阳光窥入,照亮地毯上一块黑色蕾丝布料。
沈泊闻醒来的时候,笔直规矩的身体感受到莫名其妙的重力,他睁开眼睛,不出意外,一侧女人大喇喇地把他当树一样抱在怀里,细白长腿搭着,脚尖勾到他膝盖上。
纪意欢从小到大恣意惯了,旁人家的千金小姐需按照名媛淑女规格培养,为的是在家族里立足,而她不需要太过拘泥,是港岛少见的家中独女,长女,名副其实的太子女,父母双强联姻,双边祖父母高官名门,这些年外头嘲讽最多的是她感情的问题,可从来没人质疑过她港岛第一大小姐的身份地位和美貌。
她这辈子过得潇洒快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睡觉样式怎么开心怎么来,和端庄,优雅二字不沾边。
沈泊闻不止一次被这样当工具抱着,他感知到侧腰腹被柔软的毛发扫过,很快意识到出处来源,她毛发不多,因此带来的触感格外明显,似乎再蹭一下他可能就要带她回到昨晚的战场位置。
沈泊闻把她胳膊拿开,力道不重,但她睡得晚,这时候是浅眠时间,迷迷糊糊唔了一声,随后将他抱得更紧。
沈泊闻不为所动。
但光他不为所动没用,他无法控制的本能早就感知到清晨时光和身旁的娇软,不太配合地站起来。
沈泊闻不得不再次甩开她。
纪意欢的美容觉彻底被打扰到,她睁开眼睛,不耐烦转过去懒得看他,但仅仅不到三秒的时间,她跟个炸毛的猫似的跟着坐起来,低头看赤裸的自己和旁边连睡眠时间衣着都能保持严谨端庄的男人。
“沈泊闻。”她困意全被恼火打搅,“你昨晚是不是又把我衣服撕了。”
他没出声,从容淡然,似乎在回话,他撕太多,不知道她指的哪一件。
纪意欢环顾四周,在地毯上找到那条蕾丝小裤裤,精致的镂空早已被人从中间扯开,本就没多少的布料在她手里可怜兮兮地垂挂着。
纪意欢一直没搞懂,沈泊闻在外面清冷自持,高岭之花,然而某些欲方面非常地重,重到她时常招架不住,衣服也招架不住。
之前给她的印象是一个严谨到连饮食时间都要控制在十分钟内的男人,人生信条是不做浪费时间的事,但他所节省的时间似乎都浪费在床上了。
那只曾经被她人崇拜,惊羡,适合签合同的手,早在第一次和后来数次撕她蕾丝小裤后,就打碎初始印象。
她这辈子应该遇不到割裂感比他还强烈的人。
纪意欢抱着个枕头挡在前面,匆匆去衣帽间拿更换的衣物,虽是夫妻但白日里她并不想被他多看几眼,只是她似乎忽略自己更应该挡住她纤细的后背和臀,否则落入沈泊闻眼中的,仍然一道白到晃眼的背影,细腰两处的红指印格外显著。
她皮肤白,喜欢穿明媚显身材的裙子,跟一只妖花似的干干脆脆展示自己的美,没有妆容,浓颜系五官仍然惊艳。
纪意欢一边扎头发一边说,“今天我们应该可以去办理离婚手续了。”
沈泊闻轻描淡写:“身份证丢了。”
“你上次不是说身份证办好了吗。”
“又丢了。”
“什么时候可以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