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初一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程樾说他下午一直在陪着祖父母和外祖父母，四个老小孩儿，黏人得很。

　　他真是被爱捧着长大的人啊。

　　电话里魏莱又听到有人在叫程樾，魏莱就说，“好啦，你快去吧，我也要去休息了。新年快乐！”

　　“乖啦，我应该初三就回去了。想你，mua～”。程樾轻声的温柔的说道。

　　挂掉电话的魏莱，就看到了微信里的转账信息，备注“压岁钱”，还是雷打不动的元。

　　魏莱还没做出反应呢，程樾的信息就又发了来，“宝宝，我的压岁钱呢？”

　　魏莱忍不住嘴角上扬，有心逗逗他。“你这么大人了，还要压岁钱？”

　　对方很快回复，“怎么，你没“压”我？还是没“shui”我？”

　　这个程樾，真的是，随时开车……

　　魏莱慌忙抬头，还好，大家都没注意她。

　　她收了程樾的压岁钱，转手给他发了。

　　程樾回复，“爱你宝宝。”

　　跟程樾聊了一会儿，虽然心情畅快了许多，但今天总是觉得很不对劲儿，回到房间躺下了。小腹依旧隐隐作痛，上网查了查，说什么的都有，什么盆腔炎、结肠炎、宫外孕、甚至还有宫颈癌。真是“某度看病，癌症起步。”

　　魏莱抱着热水袋，其他屋子还不时传来笑声，魏莱也顾不得了，终于是晕晕乎乎睡着了。

　　初一的大清早，家里很快就热闹起来了。

　　邵飞燕又过来了，手里还举着一大摞红包。

　　“姐，你猜，我这有多少？”边说还边冲魏莱眨眨眼。

　　邵飞燕算是魏莱这一辈儿最小的了，自然红包多。

　　魏莱趴在被窝里，懒懒的说，“不想猜。”

　　好好睡了一觉，精神状态明显不错了，肚子里不舒服的感觉好像也没了。

　　“真没意思。”飞燕撇撇嘴儿，“我刚才数过啦，可以买一个iPad了。”

　　魏莱看着飞燕喜冲冲的样子，也不由得笑了。小时候真好啊，开心都来的这么简单。

　　其实魏莱虽然已经快三十岁，但是每年的红包也不会少。父母，外祖父母，舅舅舅妈，也会给她。只是过了那个年纪，这些，也确实没有那么容易让人开怀了。

　　在父母的催促声中，魏莱收拾好床铺，洗漱好，上了餐桌。

　　姥姥喜笑颜开，“大家快吃，一会儿都穿着新衣服，咱们迎喜神去。”

　　初一迎喜神也算个风俗吧，都是传承了美好的希冀。

　　“妈，今年喜神在哪个方向啊？”妈妈邵玉芳边啃了一块鱼，边说道。

　　“西北方向。咱们一会朝着学校方向走。”姥姥回应着。

　　“让飞鸿赶紧起床，哪有现在还睡着不起的。”舅舅邵玉成压着火气，碰了下郝静的胳膊说道。

　　“我这就去叫，今儿可不能生气啊。”郝静不忘嘱咐道。初一不能生气，生气生一年。

　　终于，在全家穿戴整齐，准备出发的时候，邵飞鸿也出来了。

　　招人的桃花眼，顾盼生辉，这哪个小女孩能招架得住啊。魏莱调侃道，“守岁守到几点了？”对着一家子长辈，魏莱还是顾及飞鸿的小脸皮儿，没好意思问，“跟你的小女朋友们聊到几点了。”

　　“玩游戏来着。”邵飞鸿不好意思的说。

　　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冲着西北方向鞠过躬之后，出发了。

　　其实魏莱家这边迎喜神，也没有特别隆重的仪式。也就是穿戴整齐，出门鞠个躬，冲着喜神方向走一会儿就好了。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的。前后都有同村的人，也出来迎喜神。打呼声，笑声，寒暄声，不绝于耳。

　　走了一会儿，并不原路返回，得换一条路往回走。

　　这样的风俗其实也蛮好的，提醒着人们珍视传统，莫忘乡音。

　　回了家，大家稍作休息，就又开始忙碌起来。郝静和邵玉芳以及姥姥又在忙活午饭了。过节真的是在“过嘴”，每顿饭都很隆重。

　　其他人今天开始玩麻将了。舅舅、姥爷做对家，魏莱、飞鸿对家。飞燕守在魏莱身边。

　　魏莱一连赢了好几局，而且几乎每次都是邵飞鸿点炮。

　　邵玉成忍不住说道，“飞鸿你这炮放的，比昨晚的炮都响。”

　　大家被逗的哈哈大笑。

　　邵玉成搞工程项目的，其实也常玩麻将，按说技艺也不差。这第一次跟魏莱玩，竟还没赢过。不得不暗自感慨，成绩好的记忆力也好，姐姐可真养了个好闺女啊。

　　初一还有个风俗，不能花钱、借钱、讨债。所以呢，今天玩得麻将，仅供娱乐。

　　邵玉芳忙里偷闲，又来围观了一局，这次还好，姥爷赢了，不过是魏莱点的炮。看似没什么，舅舅却看得分明，魏莱故意放的水。

　　“哎呀，我今天可是马失前蹄了，老将输给小将了。”舅舅边起身边说道。

　　魏莱调皮的给舅舅作个揖，“老将，承让了！”

　　哈哈哈，姥爷跟舅舅都大笑起来。

　　中午少不了的肯定有饺子。还有除夕夜的鱼，还有新炒的好多菜。

　　这边的讲究是，除夕要剩鱼，正月吃。寓意“年年有余。”

　　“大家快吃饺子啊，今天的包硬币了。”邵玉芳招呼着。

　　魏莱知道妈妈是为了她。昨天的饺子，吃了七八个也没吃到饺子，今儿这是又让她找补来了。

　　果不负众望。第一口饺子，硬币硌牙了。

　　舅舅笑着说，“新年新气象，莱莱今年发大财。”

　　“一起发一起发。”魏莱也开心得说道。

　　邵飞燕也要吃硬币，跟饺子奋战起来。

　　这时，程樾发了消息过来，“战况如何？”他这是问，刚才打麻将的情况。

　　“差一点大满贯。”魏莱手指飞快点了几下屏幕。

　　“我媳妇真厉害。”程樾也很快发了过来。

　　魏莱看了看消息，笑了笑，没再回复。

　　一吃完午饭，邵玉成就拉着魏启山，邵玉芳还有外祖父重开战局，他声称，上午输给魏莱的，要在她父母身上找补回来。

　　魏莱直呼舅舅真是个老小孩。

　　魏莱跟舅妈和姥姥一起收拾餐厅。人多吃饭，做饭洗碗就是个大工程。

　　舅妈郝静真的是很能干，说是三个人一起，实际上，把放在水池里，舅妈就不用姥姥和魏莱了。

　　“你要实在想帮忙，就留这儿，跟我聊会天。”舅妈这么说着，魏莱就陪着她，郝静洗，魏莱放，时不时聊几句。

第83章 安排

　　“莱莱，今年不准备带男朋友回来？”郝静熟练的刷着碗，问道。

　　“我们谈的时间还短，我想着稳定了再带回家。”魏莱将碗筷摆好，放进橱柜。

　　“也好也好，稳妥一些。”郝静又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跟魏莱说，“莱莱，你男朋友不是区委办的吗，要是有关于工程项目的消息，记得联系你舅舅啊。咱们这也不是什么违规的事儿。”

　　魏莱“嗯嗯”点头，终于把碗收拾好，赶忙去隔壁屋看邵玉芳打麻将了。

　　程樾今天跟几个哥们去了周子枫和柯蓝结婚的新居，周子枫跟柯蓝订好了结婚日子，就在农历三月。想趁着过年大家伙儿都在，能一起聚聚，约在今天，暖居。

　　私人住宅自是不像外面随意，所以今天是周子枫柯蓝一对儿，唐聿怀一人，程樾一人，张末也是一人。

　　章瑛子单位这个时候忙得很，再加上年前的不快，自是没来。

　　除了程樾，常年不在京，工作也忙的缘故，其他几个人平时经常聚，也玩得花哨，过年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遂在家，喝茶，聊天。

　　周子枫开玩笑说，“你看看，除了我，名草有主，你们一个个，都没个正牌女友，关键时候可以带出来撑撑场面。”

　　程樾闻言，放下了茶杯，刻意咳嗽了几声，双手交叉，放在翘着二郎腿的膝盖上，“怎么说话的？我可不是他们几个。”

　　“哎呦喂，我说错了。人家樾子也是有主的人。”周子枫眼睛活络，立马改口。

　　唐聿怀笑他。“哦对了，樾子，家里人搞定没？”

　　程樾自是知道他的意思，“外祖父母自是没有问题，我有女朋友就开心了，之前就提了，没问题；我爷爷到是顽固一些，想要我找个门当户对的，但你们知道的，他管不了我；我爸呢，他顾不来我这种小事，由我；我妈虽然犹犹豫豫，八成也差不多了，有我妹呢。”

　　“看这样儿，也是好事将近了。”唐聿怀拍了下程樾肩膀，“让莱莱小美女也给我物色一个，跟她差不多漂亮的。”

　　“估计得后半年吧。我已经说服我爸妈，初三回韩城去我姑姑家，到时候我安排大家见个面。我相信，见面之后，更没问题了。”程樾顿了顿，“至于你说的介绍女朋友的事儿，我劝你还是歇歇吧，你那拈花惹草、见异思迁的性子，得配那朝秦暮楚的女人，我们莱莱不认识这样的人。”

　　说罢，又拿起了茶杯，抿了几口。

　　“樾子，不带你这样的，捧高踩低的，不像话。”唐聿怀知道程樾是在开玩笑。

　　坐在一边儿翻手机的张末也笑了。

　　“不过正经说，你终究是要回京的，她怎么办？”张末笑罢，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莱莱也是要强的人。前一阵我看她流露出要考博的意思，如果真考上了，也就好办了。没考上，再想别的办法。再说，我这回京还早着呢。只一件事，我娶她，是定了的。”程樾似乎已经全盘认真考虑过了。

　　周子枫今天把父母家的厨子叫了来，准备了一桌宴客菜，无论是精巧绝伦的摆盘、上乘稀有的食材、还是细腻考究的烹饪，都尽显用心。

　　众人陆续落座。

　　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如潮水般此起彼伏。

　　“下次再聚，祝愿我们是满满当当的一桌人！”唐聿怀言下之意，就是每个人都找到真正的心之所属，光明正大的相聚。

　　碰杯声清脆愉悦。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不知不觉，时针已悄然指向九点。

　　温馨的灯光下，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微微的醉意和满足。“子枫大婚的时候，估计大家伙就聚全乎了。”唐聿怀喝多了，音调更亮了。

　　“那是自然。不过今儿个不早了，下山吧。”程樾说罢就起身，其他人也相继起身，打趣着告别。

　　司机前面开着车，程樾坐在后排给魏莱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