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刚才她认错了,万一见到她的是别人。
深夜的停车场,她这样出现在车前,没有任何人能拒绝。
她总是美得让他嫉妒。
嫉妒每个见到她的人,她不应该被任何人觊觎。
南蓁难以置信地回眸,却见陈厌怄得眼尾都红了。
她猛地一怔,心里忽然什么气都烟消云散了。
“我怎么会认错?”他以为自己很低调,可这片前后左右停的车加起来还没有他这辆车贵。
更何况,“你不是经常在我家楼下一待就是一晚上么。”
她也是听地库管理员说起,有辆豪车时常出入小区,询问过,不是业主,也不像访客,他经常在地面的停车位待整晚,中间也没见有人下来,天亮又再开走。
南蓁前天晚上心血来潮,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会在车里过夜,却见正对面的停车位里,银灰色的帕拉梅拉在月色下泛着冷淡的辉光,驾驶室里一只手伸出来,搭在半空。
分明的骨节,修长的五指,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走向明确,腕间那块理查德米尔格外璀璨夺目。他不总爱这些名表,南蓁只见过这一块。是他去探病施嘉子的时候戴过的。她不知道他刚从股东会上过来,他烦的只想抽烟。烟头橙红的火星在他指间跳跃,闪动,劲瘦的腕子却颓丧地垂着。
他想见她,又固执地不肯低头。
他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倔强,叫她没有办法责怪他任何。
南蓁心化成了水,温软的泡着他看她的眼光,“为什么不上来找我?”
她声音好温柔,刚才和林莫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温柔吗?
陈厌都看见了。
树下并肩而立的两个人,他们并头说话,南蓁会把烟头拿的离他很远,像是怕他受伤。
他曾以为她的担忧是他一个人的专利,现在另一个人也能享受了。
陈厌忽然有了那他算什么的想法。
六年前,即便是她离开的时候,他也不曾有这样可怕的想法。他永远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有多特别。
信仰动摇是什么滋味,他不知道。
但如果人一定要有信仰,南蓁就是他的信仰。
陈厌的眉头没有松开,质问的口吻变得生硬,“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谁?”南蓁问完才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她眼尾几不可察地挑了挑,“刚才那是我的同事,他们想送我回家,我拒绝了。”
她在顾左右而言他。
车里很暗,车前窗透进来一些微薄的光。
陈厌突然逼近的身影将这些完全遮住。
他上身快要越过中控,扣在她脑后的大手不由分说地带着她无限贴近他的脸,他不许她有一丝一毫地逃避。
“回答我。”
南蓁心口怦地跳出离奇的速率,陈厌深沉的眼几乎将她溺毙。她不自然地错开视线,眼睫低下去,望着他肩上衬衫的褶皱,“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陈厌另只手抬起来握住她的下巴,他用掌心托着她,不叫她疼,也不容她退缩,“你答应他求婚了?你要嫁给他?回答我。”
他眼里漆黑的焦灼烧得她更烫。南蓁有瞬间慌乱的惶恐,但下一刻,她也抬起手来,温软的指间爱怜地摸了摸他眼下的青影,她忽然问,“你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是不是?”
她再一次回避了他的问题。
怒火即将喷涌而出,陈厌拧紧的眉眼阴沉的没有一丝喘息的空间。
“南蓁。”他克制的声音压抑到极致。
南蓁不为所动,“别这样叫我。”
她在他眼下轻轻摩挲,漂亮的眼尾,鸦羽般的长睫,薄而利的眼皮,还有眉毛,他眉心里总是压着很多东西,看着就累。
他眼里滔天的愠怒逐渐变成不耐,错愕,困惑。他始终没有避开她。
像在修复一幅损坏的画,她用手指抚遍他脸上每一寸,一点点感觉他的僵硬变得柔软。
她停在他唇上。微微闪烁的眼波似是迷离。
“我们一起戒烟,怎么样?”她说着,脑袋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亲。
陈厌浑身一怔。
眼色不自觉深了。
烟草的苦涩和他身上好闻的莲花的味道缠混,南蓁抬手绕过他的脖颈,搂着他压向自己,在他后脑轻轻地揉,他的黑发在她手里乖得不行。
南蓁喜欢极了他这样被自己抱着,“很久没听你叫我姐姐了。”
“陈厌,叫姐姐。”
第55章
车里开着冷气。
电台泄露出些许女声低吟浅唱, 听不清歌词,调子轻快,鼓点带噪, 有轻微微醺的迷幻感。
南蓁晚上就喝了半杯特调, 度数不高, 在口腔后段泛着柔软的甜。
她轻轻张嘴, 齿尖和舌尖没规律地在陈厌唇角磕碰,不算多有技巧, 青涩更让人忍不住要把她吃掉。
陈厌受不了她只是在外围做一些软绵的进攻, 他反客为主, 呼吸猛地加重, 扣着她下颌的大手移到她纤细的脖颈,她颈子又瘦又凉,滑腻的触感像在摸一块玉。他收紧手指,感受她的皮肤、血管, 她吞咽时会在他掌心细细颤动。
“唔……”
她好软。甜得像熟透的桃子。
汁水充盈又饱满。
他深深陷在她的味道里。
陈厌快要疯掉。
“你说, 你爱我。”
男人浓郁的沙哑从唇齿间流泻,在密闭的空间里, 暧昧被烘托至性感的顶端。
南蓁的气息和心跳都已经不见了,眩晕占据了大脑,除了一阵阵过电般的酸麻,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胸腔里还剩下什么了。
他吮得她舌根都泛着疼。
“南蓁,你是爱我的,是不是。”
陈厌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他一遍遍请求, 恳求,哀求。
“说你喜欢我, 好不好?”
南蓁被他蛊惑,意识和思绪都不是自己的,她依在他的耳畔,听见自己的声音沾着情/欲,媚得不可思议,“我喜欢你,陈厌。”
话音还没逃出嘴边,就被尽数吞进另一个人的喉腔。
陈厌仿佛得到了某种释放,他彻底放任地陷入疯狂。
路边不时有车经过,月色皎皎地散落车前。
南蓁迷蒙间被旁边轿车驶离时的大灯晃了下眼睛,理智突然间流回身体,她抵住陈厌的肩膀,挡住他作乱的手,细喘:“回家去...”
她感觉自己用尽了力气,却只将陈厌推开了分毫。
他浓烈的呼吸仍在,潮热滚烫,贴着她的皮肤,差点把她又给击溃。
昏暗里,陈厌漆黑到极致的双眸含着惊人的浓/欲,只看一眼都会腿软在他绝顶的性感里,他贪恋她羞怯的脸和唇,抵在肩上的那只手没有任何实际作用,他再度压下来,密不透风的吻将南蓁的清醒全部打碎。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瞬间,他又突然退开。
南蓁只觉面前被一股冷空气席卷,肩上一重,人就向后跌进座椅的靠背。
她吃痛睁眼。
陈厌从旁边探过身来,一把拉下安全带将她固定在座位上,回身时又重重在她肩头咬了一口。
“该死!”
她听见他低咒一声,迅速拉过自己的安全带,引擎急躁地嗡鸣,换档,油门踩到最底,银灰色的流线型车身像一道闪电奔赴进这场注定属于他们两人的夜。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南蓁反应过来时,车子已经载着他们飞驰过两个街口。
她哑声失笑。
小区楼下。
停车,熄火。
陈厌炙热的吻又再覆上来。
他一边解开她的安全带,一边在她颈子上咬。
南蓁又痛又痒,捶着他后背骂:“你是狗吗!”
是又怎样。
陈厌从没这么急迫,火烧火燎的欲/望一刻都无法熄灭。他快速下车,绕过车头,拉开车门,弯腰将南蓁从车里抱出来。
她轻盈地像一捧云。
他迫不及待地又再低头吻下去。
月色莹莹地注视着两人进入楼栋,电梯间里的感应灯没有亮,他们在昏暗里接吻。
电梯来的很快,上楼却很慢。
南蓁被他折磨地想逃,又逃不掉。
陈厌的臂弯很有力量,牢牢锁着她,南蓁几乎是坐在他手臂上的。
“我要开门呀。”到了家门口,他埋在身前的黑发刺得她发痒,南蓁忍不住笑,伸手去揪他耳朵,他这才听见。
老式门锁,要用钥匙开。
南蓁在包里摸索,反身背对着他开锁。
陈厌急不可耐地在她后颈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