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个小有姿色的女人啊。
余温钧微微勾起手,用指尖卷着她有点干燥但极其有存在感的刘海儿,她的头发素素的,却有一种柔韧度,摸上去很解压,而绕着绕着,他总感觉□□有点兴奋起来的趋势。
真是莫名其妙,她什么都没做啊。
余温钧思考片刻,随后掏出手帕,仔仔细细地把她唇上的口红擦了。
嫣红的,细嫩的,玫瑰花瓣似的……时间好像长的没有尽头。她的嘴唇被擦拭得有一种将破未破的饱胀感,两片滞涩的软肉。
他喉头滚动,平和地说:“继续睡。然后我待会告诉你,我会插点什么进去。”
果不其然,那一双紧闭的澄净眼睛迅速睁开。
她第一反应是警惕去看前方,前方司机的挡板还关着,与此同时,拼命地想推开他的手。
余温钧稍微一用力,她便无力挣扎。
贺屿薇无法再装睡逃避他,低声地求饶:“……逛街太太太累了。我什么都不想买,想回去复习功课了。”
第70章 紫外线
春季游学的名单很快报上去,班级里除了贺屿薇和几个参加竞赛的同学,都会去杭州。
下课后,余凌峰很遗憾地跑到她课桌前。
贺屿薇也顺便把iPad还给他,她已经抄写完电子课件的内容。不能再乱玩游戏了,自己得正经点。
“真的不去杭州吗?”余凌峰眯起眼睛,“难道是余家人里谁不让你去?”
这个男高中生实在很难打发,他连珠炮似的,贺屿薇索性就说她要去草原玩,时间冲突了。
“……什么,你要跟余龙飞单独去内蒙?胆子真大。”
龙飞少爷是一个如此恶名昭彰的人物,余凌峰提起都得摇头。
“他哥也会跟着去。”
贺屿薇现在颇为做贼心虚,日常交谈里基本不怎么说余温钧的名字,偶尔说起他,也总是用疏远的语气。
余凌峰便说:“哦,钧哥在,那就没问题了。但你也肯定没得玩了。”
贺屿薇直接忽略这句话。
她在网上查到,居民首次申请护照必须要去现场办理。而申请护照和申请身份证流程基本一样,下证后可以邮寄。
她还是决定寄到高中,却也留了一个心眼,便问能不能留余凌峰的姓名,让他代替接受。
余凌峰做了个ok的手势,他说:“咱俩交换个联系方式啊。你肯定能记住我手机号,这不巧了,你的学号再加上13800,就是我的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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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内蒙的前一天,余温钧没让她上楼,贺屿薇复习完后收拾行李。
所谓的行李也只有新买的比基尼、拖鞋和换洗的内衣。
她本来想带上课本,但想到自己也确实不是能见缝插针学习的料,就又放下。
余温钧没有吩咐她带身份证,贺屿薇就还以为他们是开车去。
但司机把她送到一家高尔夫球场的停机坪。
蔚蓝色的天空下,仿佛只应该出现在电影里但此刻带着明亮的银白色弧光的空客ach145直升机,真实地出现在她眼前。
余温钧曾经跟他两个弟弟强调过,三兄弟一起出行,尽量不要坐同一个交通工具(贺屿薇心想,估计是怕团灭)。此刻,只有余温钧、玖伯和他的属下。
他上下看了看她背着的小书包,也没吱声。
乘坐私人飞机到内蒙的草场要花费一个半小时。
这是贺屿薇有生以来第一次坐飞机。
经过密云水库,穿云的时候,机身有点颠簸,贺屿薇戴着降噪耳机,掩饰着恐惧和激动,静静地盯着飞机窗外。
飞过山丘,当浅绿色越来越多的时候,到了终点。
余龙飞已经提前等在那里。
这次是余龙飞安排的行程,他说投资的三公里外的草原度假酒店项目还在开发当中,总不能去住毛坯房?再远就到屯里,体验不到草原风情。
“我们今晚就住蒙古包里。”
余龙飞就把他哥拉到用木栅栏拦着的蒙古包聚集地。
他们先进了最大的蒙古包。
内里是游牧民族典型的装潢。墙角两个马灯,墙上挂着一台小米电视,里面的用品倒是很全,有卫生间,24小时热水、拖鞋、洗漱用品和压缩毛巾等等。
余龙飞振振有词地说,这是附近条件最好的住宿。
余温钧背对着她,他没说话,所以看不到表情。但贺屿薇可是眼尖地看到玖伯和余温钧身后的副总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她心想,也没那么差吧,明明是很优越的住宿条件了。
然后,她被余龙飞带到另一个蒙古包。
低矮的房梁,昏暗的照明,里面有两张单人床,虽然有豆腐块般的厚被子,但清洁度极其可疑。房间里萦绕着一股潮湿的尿骚味,而且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早上洗漱得去不远处的公共厕所。
“你这身份也只配住在这里——最好的蒙古包肯定得让我哥住。我住其次的。其他几个大男人住在另外的双人间。至于你,在这里凑合两个晚上吧。”
一扭头,贺屿薇已经放下行李。
余龙飞看到她这么毫无怨言地接受现状,也是一怔。
草原上的温度很低,风也很大。
春天仿佛还没吹到西北,草也是干枯而尖锐,隔着裤子摩擦着她脚踝。
贺屿薇向来怕冷,桌上有一壶热气腾腾的奶茶,她就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入口,又咸又怪。
但最起码是热的。
贺屿薇就硬生生地咽下去,余龙飞跟看乞丐似的看着她:“这杯子干不干净啊,拿起来直接就喝。你是女人还是野人啊,真不讲究。唉,床上有电热毯,我到时候让人搬来个电暖气。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贺屿薇想了想:“这里的景色好漂亮。”
余龙飞得意地一挥手:“我打算今年在河道旁边投资一个度假酒店,刚拉了一笔投资——”顿了顿,又威胁她,“别多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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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中午吃饭,余龙飞憋不住,主动将投资计划告诉余温钧。
“自治区前两年出台了政策,草原上的风电光伏项目限期退出。这块地原本是个内蒙矿主的,这个厮,原本能老老实实做个富裕矿主,但他没闲住,炒比特币破产了,去东南亚躲债。我那会正好有笔闲钱,就接手这块地,想来想去,觉得可以建酒店。但酒店是一个持续投资,毕竟在草原,周边的信号站、配套设备和公路都得跟上。本来还头痛,觉得应该搞个高速与省道交接的地点,巧了么,居然给我挖出温泉!”
余龙飞兴高采烈说这些话,他们在吃草原特有的菜肴。
贺屿薇免不了也帮着服务员端奶茶倒酒,忙活了一圈,此刻坐在玖伯边上。
玖伯给了她一个特别大的肉串,她连忙感谢
,余龙飞的说话就跟耳旁风似的,直接飘过去。
嚼肉的时候,又听余龙飞说他想在草原和山坡的交界处建酒店。
余温钧对余龙飞投资酒店的事,自始至终没表示支持也没反对,此刻悠悠开口:“草原的沟壑自古至今都是内蒙人墓穴的埋葬处。稍微懂行的建筑师会告诉你避开。”
余龙飞又听到哥哥继续冷冷说:“而且,草原上施工可是经常闹鬼。你要做好准备。”
“哈哈哈哥,你又说这种话——真的假的啊?”
余温钧没什么表情地说:“怕了?”
贺屿薇倒是在一旁被逗乐了,但当着余龙飞的面又不敢明显地笑,立刻低头。
她随后,发现余温钧盘子里有几块没有任何佐料的手把肉。
没有佐料的肉,吃在嘴里不就没有味道?
他们中午吃的是奶皮,羊肚肉,稀果干,焙子。其中一道菜叫手把肉,就是水煮羊排。
内蒙的羊吃起来酥烂嫩香,不用咀嚼就能咽进喉咙,更没有膻味,沾上辣椒粉和韭菜吃起来特别香。
贺屿薇借着再倒水的时候,把调料盘往他手边挪了挪,余温钧依旧没动筷子
余龙飞转头让服务员端新的酒,玖伯和副总正在低头看余龙飞递来设计方案册,贺屿薇就把手拿肉的佐料洒在余温钧盘子里的肉上。
余温钧看着她的举动,他终于拿起筷子,象征性地吃了点肉。
*
下午的时候,众人去了草原的景点。
几个男人走在前面,贺屿薇则独自走在最后,越走越慢,直到前方没人了。
四周没有任何工业化的杂音,只有风声,带着一种颠倒且广袤的孤寂之美。她又从中体会一种格外熟悉的、说不出来的安定感。
啊,真希望自己被扔在大草原里生活啊。
但没过一会就有人掉头来喊她,是跟在余温钧身边的司机。
前面一行人已经走到观景台。
她和司机走回来,余温钧正和身边几个中年男人闲聊着什么,原来他们正在欣赏一条很细的草原河。
说是河,但其实是瘦瘦的水流,似乎会被大陆和草原所彻底吞噬。
贺屿薇就在旁边,捡干枯的小树枝玩。
她蹲下的时候,余龙飞举着相机,摇摇晃晃地朝着她走来,贺屿薇立刻提高警惕地退后。
余龙飞目光一沉。他可是难得好心问她想不想拍照。这个死丫头那么防着他,怎么回事?
他冷笑着,刚要找茬,贺屿薇看到他表情就怕,便越过几个人,冷不丁地问人群中央的余温钧:“余先生,这条河最后会流向哪里?”
余温钧身边的几个男人都没想到,有人敢突如其来的插话。在他们眼中,她就是一个随行而来的小保姆。
“渤海。”余温钧答了,“它是一条入海河。水流少,但入海前不会消失的。”
回答问题的时候,余温钧目光一转就看到余龙飞。
他伸手,拿过弟弟手里的单反相机:“薇薇站过去,我为你拍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