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意挽着袖子,站定在厨房前,问她,“牛排和三明治如何?”
“好,还想喝一杯南瓜汁。”她丝毫不客气,把头靠在黑色的沙发上,看着他在厨房里熟练的处理着石材。
腌制牛排,南瓜切块,吐司加热,有条不紊。
这里不同于北青、不同于淮州、也不同于新疆,像是横空架起的奇妙世界。
只有他们两个。
“陆先生,有没有人说过你做饭的样子很帅?”许岸握着水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闲聊着。
陆临意将牛排裹满黄油,稳准的放进锅中,呲呲冒起了油烟,“这样坐在那里看我做饭的,只有你。”
“哇哦,”许岸煞有介事的轻呼了一声,从沙发上轻跳了起来,去冰箱中取了洗好的草莓和橙子,靠在陆临意的旁边,捏了个草莓塞进他的嘴里,“我听出来了,陆先生在拐着弯骂我懒呐。”
惹得陆临意单手持着叉子,就把她逼近岛台,合着嘴里的草莓,吻了上去。
小丫头躲又躲不得,只能迎着他的吻,唇齿切落草莓,衔着半颗偷跑了出去。
甜而重的草莓味。
陆临意开了红酒。
许岸托着腮问他:“陆先生,你是不是早有预谋,这里东西齐全的可不像你的临时决定。”
“嗯,”陆临意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在这里要你,再大声都不怕别人听见。”
惹得许岸几乎就要把整根的法棍扔到陆临意的脸上。
当真是个道貌岸然的流氓。
可当真做起来的时候,许岸却真的彻底放开。
毛衣被她褪去,散在沙发上,只穿了件白色的内衣,赤脚走在地毯上。
她几乎要把她知道的所有都用在他身上似的。
唇从脖颈向下,一直落到他的小腹。
陆临意抽吸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内分明,许岸几乎是把他翻在了地毯上,自己坐了上去。
双腿绞着他的腰,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她把唇落在他的唇上,感受着他的味道,他的温度。
热切的,饕餮的,不知疲倦似的。
在海浪拍打的黑夜,在炉火燃尽的晚上。
陆临意瞬时红了眸子,翻身而上,双唇双手一同刺激着她。
许岸的哼鸣声溢出,合着热水沸腾的鸣叫。
没有收敛。
第45章 酸涩(新增一千字,建议重……
许岸是被海鸥的叫声吵醒的。
不算尖锐, 但多。
海岸寂静,就越发显得鸣叫声刺耳。
合着晨起翻涌的浪,形成一种若有似无得白噪音。
明明睡眼惺忪, 却怎么也无法再次入睡。
于是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恰好能看到太阳升起前,海面又墨蓝转为橙黄的画面。
后半夜竟然落了雪, 如今薄薄的一层铺陈在沙滩上, 若有似无。
壁炉的柴火还在燃着,盈盈红光。
“雪夜里, 生暖炉, 促足相依偎, 静闻雪落无痕”
是她年少读书时, 曾经绕在嘴畔, 勾勾抹抹数遍的诗句。
人坐的有些久。
久到胳膊上沾染了清晨的凉,陆临意从身后把她拢进怀里时, 陡然遇到温暖, 会想要更加贴近他。
他昨晚要的她狠了些,难得的贪睡了会儿, 醒来的刹那,就看到小丫头坐在窗前。
灰紫色的缎面睡裙, 头发散落在背脊。
长了些,恰好可以到她最敏感的脊骨处, 因为瘦而凸起的一小节骨头,是他让她坐在身前时,最喜欢摩挲的地方。
许是因为窗外昏暗,日出的光亮隐隐照入,屋内也只有壁炉的柴火光。
他第一次从许岸的身上, 窥探到了一抹叫孤独的味道。
这种感觉让人心底酸涩的有些失控。
陆临意几乎是下意识就走上前,把人搂进了怀里。
软而窄的热乎人儿抱着,那份虚虚浮在心头的不安就浅浅压下去了几分。
开口时,声音带着几分哑,“不睡了?”
“嗯,睡不着,为什么这个季节这里还会有海鸥?”
在许岸的认知里,所有的海鸟应该都是要盘旋南下去过冬的。
可这片沙滩的海鸥却密集的惊人。
“因为有人喂养,”陆临意说的随意,“这片园区看着空寂,其实一直有人在维护,因为是冬天,基本的建设才停工,但其实从去年开始他们就在给海鸥培养一些习惯。”
“比如,这里永远有食物,它们就不会飞走?”
“对。”
许岸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海面被升腾而起的太阳晕染,变成了一片火焰似的红色海洋。
沙滩、海鸥和孤独的教堂。
人为营造的空寂。
“早餐想吃什么,我让人送。”
许岸没什么食欲,摇了摇头,“太早了,没有胃口。”
“那想吃了告诉我,一会儿我要一趟段祁帜那里,一块过去。”
许岸还是摇了摇头,人不算清明,有些恹恹的。
她鲜少有这样的状态。
“我想再睡一会儿,或者去海边走走,你去吧,我没关系的。”
陆临意有几分不放心,想再叮嘱些什么,却被她回眸落下的一个吻堵住。
“陆先生,我已经二十岁了,放心。”
陆临意俯身向前,加深了这个吻。
晨起的欲望分明,却到底克制了些,辗转厮磨,不愿意放手。
缓缓收尾时,把小姑娘抱在了怀里,手指拂过她瘦削的蝴蝶骨,想着新年,要把她养的胖些才好。
许岸到底没有回到床上去睡觉。
头脑虽是混沌,却清醒,简单洗漱,披了件大衣,还是去海边走走。
八点的光景,天已经大亮,海岸边照例寂静无人。
倒是出门的时候,看到有管家守在门口,笑着喊了声,“许小姐。”
“往后是园区主路,通往餐厅、图书馆和放映厅,向前是海边,您有需要虽是联系我,这是通讯机。”
小巧的只有半个巴掌大的通讯仪器,只需要按键,就可以随时呼叫的管家。
许岸应了下来,把小小的机子握在了手心里。
从别墅到沙滩,走过鹅卵石,触脚的是柔软细腻的沙子。
这里的海和她看过的海都不同,带着空境般虚无缥缈的感觉,像楚门的世界里,不真实的暗潮汹涌,仿佛海天一色的尽头,不是海,而是幕布
海边飞翔的海鸥多,许岸看不到所谓投喂的食物在哪里,或许是海里养殖的鱼虾,又或许是海岸边的食物。
她只能看到,他们却像是被困束在了这片海域,停留起飞盘旋落地,循环往复,无法逃离。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陆临意和她说的。
他的母亲曾经是华大化学系唯一的女生。
手上的通讯机还在闪着绿波,显示着会随时有人待命,等候她的安排。
她突然不知道,这样的生活像不像盘旋不落的海鸥。
被困束在一个叫温暖或爱情的海岸。
许岸和陆临意在这里住了两天。
第三天的下午返程,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把她送回了学校。
只是许是吹了海风,许是睡得多少有些不安。
从海边回来,许岸就病了一场。
最初只是有些咳嗽,强撑着在图书馆复习,到了深夜就觉得浑身疼痛难忍,哼鸣声吵醒了钱多多,她赶忙爬上许岸的床,伸手一探。
滚烫。
可凌晨三点,哪里有开门的医院,就是有,这样的时间她也无法把她送去。
到底哄着从许岸嘴里要到了手机的密码,通讯录第一个就是“陆先生”。
钱多多想着那日来人的神情和气度,再看着在床上已经烧的有些迷糊的许岸。
惴惴不安的一颗心,到底拨了出去。
忙音很长,长到钱多多险些要放弃,才听到对面狐疑的声音传来,“娇娇?”
“陆先生你好,我是许岸的舍友,她现在发高烧,人有些神志不清,您方便来接她去医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