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岸愣了一下,“你怎么下山了?”
她和陶佳宁是在可可托海认识的。
雪场里最专业的女教练,笑容明媚,技艺超群,据说之前还曾进过冬奥会,后来因为伤病退役,在雪场做教练。
大气洒脱,黝黑的皮肤,笑起来满口白牙,大臂和腿部都是健硕的肌肉群,还曾调侃过许岸的细胳膊细腿,“你这四根火柴棍,在雪地里一磕就折。”
教起学来却耐心平和。
虽然许岸大部分时间都跟着陆临意,但偶尔几次陆先生有事,陶佳宁被叫来临时陪她。
人洒脱大气,见识过城市的浮华喧嚣,最后落脚北疆。
她们曾在夜晚一起喝过酒,看着北疆漫天星空如银河密布,她笑着举杯,说大概要做一辈子大山的人。
“我爱这里,爱星空雪地和羊肉,比都市里的格子间自由。”
现在陶佳宁依旧笑得灿烂,“顾淮说北青市最近有个装备展,我来看看。雪场今年营收不错,可以进一批新装备。”
后来的后来,当陶佳宁回到北疆,回到可可托海后,许岸看着顾淮,喝了一夜又一夜的酒。
她才知道,有些感情注定是没有结果。
比如有人是阔野,有人只能是世俗。
第42章 湿热
陆临意闲下来, 就让人把青大旁边的那套大平层整理了出来。
紧挨着学校的家属院,小区算不上奢华,但也是周边价格不低的存在。
不少教授为了改善居住环境, 买房置业,也都在这个小区里。
许岸第一次跟着陆临意来的时候,刚一下车就看了文史院副院长的车, 吓得直往陆临意的身后躲。
她辅修文史, 人家不认识她,但她认识人家。
石中南, 全国都数一数二的历史学家, 她过去跟着师傅学理论的时候, 没少看他的作品。
当下多少犯了老师综合征, 怯的很。
却没想到石中南挂着慈祥的笑, 向他们走来,“怎么, 这是打算回学校来进修进修?”
“石伯, 好久不见,”陆临意浅笑着, 客气大方,“妹妹在这读书, 刚好让她方便休息休息。”
长辈不知道小辈圈子里那些灯红酒绿的传言,陆家孩子多, 老大三娶三离不算秘密,陆临意的妹妹有多少旁人也不曾知晓。
陆临意这样说,摆明了是怕小姑娘为难,再生了她那套老师偏见理论。
石中南看着旁边的小姑娘觉得有些眼熟,不由得问了句, “姑娘是文史院的?”
许岸端了个得体的笑,叫了声石院,“我是广润管院的,但是辅修了两门文史的课。”
“嗯,我记得你,”石中南笑着,“上次聊宋代墓志文化,你的见解很独特,广院的小姑娘来学文史,少见啊。”
一句话,许岸的眼眸瞬间亮起,像颗盈盈闪耀的钻石。
“谢谢石院。”
“客气了,你是临意的妹妹,就是自家孩子,若是对文史感兴趣,随时可以去找我。”
许岸哪里想到自己还能有这样一天,又惊又喜,当真连连说了数个谢谢。
恨不能把之前和师傅研究宋文化对瓷器细节影响的几个问题全都罗列出来,在下一节课时提前到,和石院好好聊上一聊。
陆临意眼看着小丫头的心都飞了,不由的吃味,把人擒到怀里,手指捏过她虎口的嫩皮,牵带起来,轻轻咬了一口。
许岸惊呼一声,这才把自己从刚刚的兴奋中抽离回来。
捧着陆临意的脸,愣是在他的脸颊上落了个吻。
“陆先生,你真是个大宝藏。”
被人夸宝藏,当真是陆临意人生中的第一次。
俯身向前亲了亲小丫头的唇。
“那你怎么奖励我。”
许岸笑着躲他,指着门口的大牌子,“这小区叫尚文苑,陆先生自重。”
典型的用完就跑。
陆临意长臂一伸,人就被箍进了怀里,唇落得细密,许岸一开始还微微挣着,后来被吻得浑身酸软,几乎是把整个人都彻底交给了他。
却又残存着几分理智,猛地向下擒住,使了坏的揉捏。
毫无章法,掌心却温热柔软,小小的一只手,烫的有些生疼,却不放,撩拨着他。
惹得陆临意不受控制的哼鸣。
那份从喉腔溢出的,来自身体最原始本能的嘤咛,不论是男女,都让人兴奋。
许岸的嘴角扬了抹诡计得逞的笑意,刚想抽手离开,却不曾想直接被陆临意抓住了双手。
胸前的领带扯下,几乎数秒内就绑住了那双躁动不安的小手。
许岸的双臂被瞬时拉到了头顶。
她顿时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鸟,任人宰割。
刚刚的得意笑容被尚未发出的求饶取代,继而双唇被狠狠的吮吸。
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眼眸被覆住,双手被控制。
许岸只觉得整个人宛如砧板上的鱼,被来回翻转,寻不得一丝呼吸的空气。
扉糜、湿热、轻/吟、嘤咛。
最后被陆临意抱去洗澡时,生了万分的悔意。
她就应该听姚于菲的。
性经验少的男人都猴急,当真是不分年龄和地位!
好在清醒了的陆先生温柔,房子里的暖气开得足,许岸迷迷糊糊的趴在床上,任由陆临意手指穿过她的头发,给她耐着心的吹头。
这样好的日子,会让生命产生一种幻觉。
不像真实的生活,像爱丽丝的梦境。
许岸多少有些困乏,轻声喃喃着,“陆先生,醒了不要叫我,我想多睡会。”
让这个梦长一点,再长一点。
有了这套房子,许岸就越发的少去烟斋。
于是陆临意想人想的紧的时候,就会来这里住上两晚。
许岸不愿意被记夜不归,大多是下了课过来,晚上卡着门禁点回。
跟钱多多说在校外做了家教辅导,她也就没有多问。
只一次好奇过,“你这做家教的时间也不固定,家长够任性的。”
许岸警铃大作,甚至给陆临意出了张值班表,要求见面时间只能在周三或周五的晚上。
以至于尚在酒场,上宾坐的多是长辈的时候,对着手机轻笑,惹得旁人问道:“世侄这是和谁发信息,这么开心?”
“是不是宁宁,你们俩也老大不小了,还不打算定下?”
陆临意挂着笑,“宁宁就是个小妹妹,我们没有这个想法。”
主座上的人眼神交换,各怀心事,这饭吃的就越发有趣。
许岸不知道他生活中的尔虞我诈。
校园生活单一简单,唯一的调剂也不过是每周和陆临意见上的几面。
更多的时候,她忙她的,他忙他的。
微信中简单的问候。
陆先生一日三餐问的勤,总嫌她太瘦,想喂胖些。
倒也没有出现许岸以为的,有人知道她是陆临意的女友而刻意为难的事情。
好学校的学生,都沉浸在自己的课业中。
进入十二月,青大就进入了期末季。
第一年课程多,光是开闭卷考试加起来足足有十二门。
许岸开始把大半的时间都用来泡在图书馆里。
钱多多偶尔嚷着自由万岁,自从听到学长学姐说大一的挂科率全校最高后,最后也还是和她一起,过起了朝六晚十的生活。
课一门一门的考,绵延不绝似的。
复习完了一科,还有很多科。
许岸把头发束起,裹着围巾和帽子,站在图书馆门外的草坪上,呀呀背着经济法条。
倒是没想到会遇到陈遇。
按理说他应该是在准备实习或是保研。
还是一如既往的阳光温顺,灰白色羽绒服,是那段时间最火,最贵的牌子。
见到许岸时,笑得温柔,“大一是最爱睡懒觉的时候,你能和大四考研党竞争上图书馆的位置,看来起得很早。”
“还好,起的不算早,”许岸笑着,“但我跑得快。”
好在广院的宿舍离图书馆近,许岸跑得快,也勉强能给她和钱多多占上位置。
逗得陈遇笑容渐浓。
“我最近在准备雅思和托福,出国的计划有些晚,现在还卡在语言关,只能抓紧。”
大四上学期的末尾才考虑留学,对广院的人来说,的确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