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把她当成一个平等的个体看待。
那份不适越发的阜盛。
当下敛了眸子,紧了紧陆临意的手。
施安看着她怯,笑得越发的灿烂。
“这不就是允安那种风格的姑娘,二哥你不搭理允安,找了个低配?”
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陆临意的眼眸沉,施宁显然是打算拿乔立威。
可话还未等到说出口,旁边的小丫头竟然走了过去。
人站定在施宁面前,落落大方。
眼眸噙着笑,落在了施安的手指上,“施小姐,这枚翡翠牌戒指是去年佳士得拿出的那批孔祥熙的翡翠首饰之一吧。”
施宁没想到她识货,不由得抬高了脖子。
去年这套翡翠的拍品价格之高,让她望而却步,后来有人投其所好送来,为此不论衣着打扮,出入场地,都喜欢带着。
古玩意,毕竟有些意思在。
“你认识?”
“略懂一点,”许岸说着,走到吧台边,找小哥要了只光笔。
她刚刚在顶上就看到,为了凸显逼格,端方这里的酒杯均是水晶出品,少有的几只甚至是古董水晶,调酒师用光笔打透,看得出水润晶莹。
当下拿着笔,走到施宁的身边,光打过去,笑意就越发的浓。
“只可惜,施小姐这枚是假货。”
施宁的脸都白了,辩驳道:“你懂什么,这玩意你连见都没见过,你怎么会鉴别。”
许岸没和她争,反倒是回身向陆临意递了只右手。
眼底挂了笑,蔫着坏的那种,“走吧,今日功德加一,回家可以好好睡觉了。”
嚣张的很。
拿捏自如,远比施宁来得云淡风轻。
陆临意没想到小姑娘还有这幅模样,笑意越发的浓,低眸柔声应着她,“好,回家。”
只是路过施宁身边时,还是冷声说了句,“雅宝国际部有我的人,下次流产换个地方。”
留下施宁一个人,目瞪口呆。
从端方出来,许岸就不愿意再给他好脸色。
闷着头向前走,脸变得比书页翻得还快。
陆临意跟在身后走了数米,到底长腿一迈,上前一大步,伸手把人拉住。
小姑娘气鼓鼓的一张脸,偏着头不愿意看他。
惹得陆先生哑然失笑,好脾气的俯身看她,诱哄着,“给我判刑,总也要给我个罪名。”
“可不敢,我得罪了你的未婚妻,陆先生应该给我罪名才对。”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倒是解释了今晚她听到施宁名字后的一系列反应。
陆临意敛了眼底的笑意。
小丫头除了烟斋,并没有接触过他圈子里的其他人。
而且就算接触,也不会有人敢在她面前乱说这样的话。
脑海中过了一遍人,想起了那一日在弯岛曼甯时,聂允安的展。
叹了口气,把人拉到身侧,低着眸看她,“我和施宁,从来都是没有的事情,长辈乱点鸳鸯谱,做不得数。”
许岸不信,却又不好搬出聂允安来做证实,只能纵着性子的说道:“陆先生不用跟我解释,反正早晚也会分手,将来你和谁结婚也与我无关。”
这话说的越发气性。
小姑娘生气的模样有趣。
鼓着腮,噘着嘴,眼睛乌溜溜的转,像是在想着如何应对他。
今晚喝了杯周惟安那里的特调。
名字起的花哨,落日余晖,后劲却大,一张脸红扑扑的。
唇红齿白,娇俏任性。
莫名让人想起“娇嗔”两个字。
陆临意把人揽进怀里,倒是有几分愉悦,掐着小姑娘颈后的皮肉,轻揉慢捋的抚着,“娇娇这是吃醋了?”
“才没有,”许岸梗着脖子,嘴硬的很,“我只不过被人品头论足,有些不开心。”
说完,又挣扎出来,看着陆临意的眸子,眼睛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似的。
“你们圈子里的人,都这么拜高踩低的吗?”
在她的认知里,身居高位的人,自小接触的教育里面,应该是有“尊重”二字的。
陆临意很难去跟她解释,不论是聂允安还是施宁,她们作为女性,被教育的更加是要持着怀疑态度看人的。
所有企图接近她们的人,都是别有用心,目的不纯。
久而久之,自然会对普通人产生莫须有的不屑甚至敌对。
但这些都不应该是许岸需要知道的。
她的不舒服,是因他而起的。
当下牵起她的手,手指摩挲着她软白的掌心,姿态诚恳的说了句,“对不起。”
“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娇娇,不会有下次了。”
许岸刚刚还无法散去的小脾气顷刻间烟消云散。
堂堂陆先生,在路边,和她这样一个小丫头说着对不起。
再多的不满都不足以扰乱此时她心底漾起的水波。
他垂眸看她,路灯下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晕了一层好看的光圈。
矜贵儒雅。
她几乎是不可耳闻的长叹了一口气。
这样好的陆先生,怎么可能喜欢的不当真呐。
于是故作骄傲的哼了一声,快步向前走了两步,“我就勉强原谅你了。”
来掩盖她红着的一张脸。
陆先生跟在身后,噙着一抹笑意。
原来哄人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倒是苦了司机,车开得蜗牛似的,也不知道是坐还是不坐。
第32章 叫饶
陆临意大半的时间都是忙的, 神出鬼没过得不算常人的时差。
偶尔得了空,会仰躺在烟斋的院子里,看着小姑娘把他书房里的宝贝挨个速写。
小丫头给人的惊喜多。
识文辨古, 捏瓷泡茶,竟然还会画画。
架了个画板,把门窗全部打开, 夏日的光照浓郁, 照射进来,屋里亮堂堂的。
她就坐在木椅上, 把他博古架上的古件, 一个个画下来。
头发随意簪起, 笼在发顶, 各色的连衣长裙套在身上, 空空荡荡,人好像怎么喂都喂不胖似的。
画的不算精细, 但眼睛毒, 关键可以分辨真假的地方全都一一在画上标注下来。
陆临意问过她缘由,现如今都是拍照记载, 何苦如此费力。
“同时代的器物都有着鲜明的特点,不是为了记录某一件物品, 而是了解某一种工艺,某一个时代, 照片的记录毕竟有限,画过会记忆深刻一点。”
“做瓷还要学这个?”
许岸摇了摇头,笑着,“是我喜欢,师傅愿意收我也是因为我在古物上多少有点天分, 但其实都不分家,现代和古代,只是使用的人不同,内里和本质,都是一样的。”
“能窥出历史和时代的印记,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许岸说这些话时,有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认真。
很少有人会去做这种看似“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他突然想起她的朋友夸她。
漂亮当真是她最不起眼的优点。
于是会勾着手把人诱到怀里。
细密吻着,亲不够似的。
许岸常常会被他亲的喘不动气,挣扎着,就会碰到某些炙热的物件。
最开始还会脸红,久了脸皮就越发的厚。
胆子大的调侃他,“陆先生,你看起来不像是个情场丰富的男人。”
陆临意挑眉,“像什么?”
“像……”许岸藏着笑,从他身上滑了下来,还跑的远了点,“像个刚刚开了荤的毛头小子。”
这话是姚于菲教她的。
分辨男人是否是处/男的几大鲜明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