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瞬时涨红。
人木在那里,好像什么都不会说了似的。
这种动作亲昵,远比之前她搭着他上山来的要暧昧。
不由得长呼一口气。
人熟的像颗红柿子,不用细看都能猜出少女心思。
她发誓以后决不能和陆临意再来参加这种极限活动。
简直就是对心脏的极大伤害!
而得了逞的陆先生,勾唇轻笑,心情好的不得了。
下山的路依旧走的小路,坡陡些,下的也快,竟然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到了山脚下。
时间多少有些尴尬。
下午两点。
几家比较特色的饭店已经进入午休备菜状态,不再营业。
路边的小店和快餐厅倒是开着,但实在是不适宜带着陆临意去吃。
许岸琢磨着,给程源报了个地址,继而偏头看向一旁的男人。
“陆先生去我那里吃吧,我简单煮点。”
陆临意眸色一暗,不由得深看向她。
偏偏小姑娘一双眼睛澄澈明亮,仿佛在说一件再正经不过的事情。
反倒是衬的他这个听的人想法腌臜了。
他有些心思便不想藏着,人微微前倾,离小姑娘近了几分。
白奇楠的木调香与她身上那点甜地像蜂蜜薄荷似的味道交缠揉杂,让人生出些不该有的奇思。
陆临意眼眸中刻意噙了一抹墨黑浓郁的浅欲,“许岸,你知道邀请一个成年男性去家里吃饭意味着什么吗?”
许岸微微向后一撤,顿时了然是陆临意误会了。
反倒觉得这事有趣,仰着一张想笑却忍着的脸,端了副清冷疏离的模样,认真的说道:“意味着咱们今中午快要没饭吃了,只能委屈陆先生吃点我做的。”
一句话消散了满车旖旎。
陆临意看着她那副坦荡自如的模样,少有的,对一件事情生了强烈的好奇。
到底家里有些什么,能让她放心至此。
所以等到上楼看到许岸的家时,素来运筹帷幄、决算生死的陆先生不由失笑。
当真是他想多了。
许岸所谓的家不过是瓷厂为她准备的员工宿舍。
长筒似得楼,对叠开门,每层的中间,是员工餐厅和小型的集体厨房。
冰箱大,食材倒是新鲜丰富。
为着今晚赵光远的退隐宴做准备,额外备着的。
人都去了现场帮忙,整层楼都空荡荡的。
许岸把人拦在门外,“陆先生先去食堂一等我,我换了衣服就来。”
果然是半点风月都没有的地方。
陆临意闷笑,不曾想堂堂陆先生竟然也会有吃瘪的一天。
也倒闲散着把周遭的环境看了个遍。
是典型的工厂式宿舍,胜在干净卫生,特别是许岸自己的房间门口,挂了个手写牌。
“许岸 307”
一旁画了只精细的小狗,咧着嘴笑得可爱。
许岸回房间换了件灰绿色的连帽卫衣,一条长及地面的浅灰色毛巾裤,柔软蓬松,袖子挽起,露着一截白嫩的小臂,衬的她像是得了逞的小猫。
和陆临意说话时,带着抑制不住的笑。
“陆先生想吃什么?冰箱里的食材随便点,只不过做不好吃我不负责。”
这话说的何其嚣张。
现在就连他母亲跟他说话,都会带着几分考量,大概也只有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的。
跋扈的很。
陆临意倒也顺着她,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不挑食,好养的很。”
小姑娘接茬,不知道是当真信以为真,还是故意为之,绽了个灿烂的笑颜,大言不惭的说道:“得嘞,您擎等着吧,保你吃饱。”
陆临意起初是坐在椅子上看着。
小姑娘动作麻利,手起刀落,一锅蒸,一锅炒,时间把握的恰到好处。
可后来心底就泛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起身上前想要做点什么,没想到被推了回来。
“坐好,你是客,客随主便,莫乱动。”
好一个客随主便。
陆临意敛眸轻笑,他当初是为什么会以为这是个温柔娴静的姑娘。
许岸的厨艺,是给外婆做饭练就出来的。
父母去世时她十六岁,外婆生母亲晚,那时候已经临近八十。
每日早上赶着早市,买上一天的菜,却已经拿不动锅,干不了沉重的家务。
所以每天放学旁人还在教室里咿咿呀呀上着晚自习的时候,许岸要先回家给外婆做饭。
也是这样,多是些简单快手的食物。
闷蒸米饭,油淋菜心,冰箱里恰好有她昨晚新买的小肋排,过水清蒸,最后起锅淋了豆豉。
最后取了西红柿,做了最简单的蛋花汤。
两菜一汤,红绿搭配。
算得上尽心。
餐具应该是许岸自己的。
瓷白盘子上两只傻笑的小狗,乱糟糟的毛发,有一种流浪自由的快乐。
一人一套,情侣的午餐似得。
味道算不得惊艳,是家常菜的味道,但因为食材新鲜,做法保留了本味,吃起来从喉咙到胃部,都熨帖的舒服。
陆临意难得的,吃了两碗饭。
以至于最后许岸有些无措的说了句,“晚上师傅请的最好的厨师,你不留点肚子尝尝,会遗憾的。”
惹得陆临意笑出了声,肩膀微颤,胸膛起伏,像是听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打眼看着她,眸色由笑意转浓。
带这些不可意会的墨深。
而后静了下来,竟从口袋里掏了个盒子出来,递了上去。
勾着笑,一直手臂还搭在扶手上,半靠着椅背,有几分不算正经的懒意,“总不能白吃了许小姐的一顿饭,这是谢礼。”
许岸一愣。
手没有伸出。
无功不受禄,这个理她懂。
今儿个这顿饭简单,既不费钱也不费时间,无需陆先生破费。
更何况一路他们没有分开过,这东西是他提前准备,从北青市带过来的。
许岸有些念头钻进脑海,让人平白慌了起来。
陆临意看着,打趣道:“刚刚胆子不还大得很,怎么这会儿怂了。”
许岸正襟危坐,她今天的确有些大胆。
陆临意看起来脾气好得很,她说多说少,他都一副包容无畏的模样,因而才引得她多少有些没大没小。
可现在却有些后怕。
没有人会无故受到宽待,至少她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好运气。
那陆临意今儿个极尽耐心的背后,是别有用心。
许岸端了个略带僵硬的笑意,“陆先生,师傅让我照顾好您,我只是地主之谊而已。”
既扯出了赵光远,又把那声刺耳的“您”给用了上去。
生怕不能把两个人的关系拉的疏远些。
远没有之前嚣张时候来的可爱。
陆临意堪堪起身,无需向前,就压迫似的,逼近的许岸向后撤了一大步。
“我既然拿来了,就没有拿回去的必要,先打开看看。”
这话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像许岸第一次见他时,他丝毫没有任何询问的安排。
陆临意好像生气了。
这个认知让许岸最终还是把礼物接了过来。
盒子打开,竟然是一只和田玉镯。
通体乳白,浑厚油亮,却也水透光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