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夏珠以外的是,商曜居然也填报了南央大学。
以他的成绩来说,完完全全可以走更好的超一流大学。
之前,夏珠问过他想填报什么学校。
商曜没有正面回答,只散漫不羁地说:“最近来问我这个问题的女生,有点多,怎么,你也想跟我报同一所?”
夏珠立刻辩解:“没这个想法,谢谢,我和闺蜜早就定好了目标——南央大学。”
所以,当得知商曜也填报了南央大学的时候,可不止夏珠,连校领导们集体都惊住了,零班的班主任也约商曜聊过。
但商曜并不是很care这件事:“我想报哪所学校,就报哪所…反正不管最后读什么,最后的道路只有一条,就是回去继承家业。”
他不是寒门子弟,不需要一定上顶尖top的高校,也不需要在学术上做到多么顶尖和牛逼,才有出路。
学历只是他人生路上一道镶金边,甚至不是最闪光的金边。
所以,他填报了夏珠梦想中的高校。
青春期女生都会容易胡思乱想。
夏珠也有些可能比较自作多情的想法,那天约了商曜去书店,用漫不经心又稍显刻意的语气问他:“你该不会…是想跟我念同一所大学吧?”
没想到,商曜大方承认:“是啊。”
“啊?”
她有点懵。
耳朵,也有点红。
“你都跟沈以柏交代了行踪,大学之后,我们仨铁三角,当然也不能分开。”商曜理直气壮地说。
夏珠呼出一口气,知道自己想多了。
“你朋友那么多,又不止我们两个,有必要降低学校的规格,跟我们在一起吗?”
“沈以柏那小子,不也放弃了麻省理工?”
“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商曜用那双锐利而漆黑的眸子,紧扣着她,似要望进她心里去。
哪里不一样,夏珠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放心吧,她总觉得自己有照顾沈以柏的义务。
是天经地义,是宇宙真理。
但…大部分时候,其实是商曜在照顾他们俩。
“星星不是…不太正常吗?”夏珠说,“他回来,当然是更想和朋友在一起啊。”
“所以你想丢开我,跟你的星星在一起?你喜欢他吗?”
“你是不是吃错药啦!”夏珠不允许他们纯洁的友谊被商曜轻飘飘几句话给玷污了,“我印象中的星星,还是个小孩呢!”
商曜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靠近。
书店落地窗投入的日光,照在他的脸上,眸子投出了深榛色。
咫尺之距,他们之间有颗粒尘埃上下翩飞。
夏珠的呼吸蓦地停滞,藏在背后的手,也攥紧了。
“这么多年,是我一直陪在你身边。我帮你补习上了菁华私高,上南央大学,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
少年贴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缓缓说——
“我觉得,不管他回不回来,我们俩的关系都应该胜过他。这件事,能达成共识吗?”
第23章 机场 安静如斯,震耳欲聋……
在学习方面, 商曜的确帮了她不少,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他最后一个月帮她疯狂恶补数学。
夏珠考不到这么好的分数, 上不了南央大学。
可是夏珠从来不觉得, 她和商曜的关系天下第一好。
他们只是朋友。
而朋友, 商曜有很多,还有过几任女朋友, 所以她有什么资格和他最好最好呢。
夏珠眨巴着眼, 说:“我和理理, 也是最好朋友。”
“女生我不管。”商曜理直气壮地说, “男生里面,你要跟我最好。”
他一直说她是幼稚鬼, 但这一刻夏珠觉得, 他的想法很幼稚。
而且不讲道理。
夏珠毫不留情地骂了他一句:“渣男。”
这句话让商曜有点摸不着头脑, 看着少女踮脚拿书的侧影, 不满地问:“我怎么就渣男了。”
“你交往女朋友,还要跟别的女生天下第一好,这还不渣吗?”小姑娘理直气壮地说,“如果你女朋友介意,我是绝对不会跟你当朋友的。”
商曜走过来,扬手替她拿了书,轻飘飘地说:“行啊,那我不谈恋爱了。”
他贴着她的后背, 让她身体里的热流再度涌上了脸颊,有点无所适从的害羞,于是骂了句:“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当然,这点子害羞立刻被他当头一个暴栗驱逐得烟消云散—八益丝芭溢流久留仐—
“沈以柏能做到的事, 我当然也可以。”
“……”
夏珠是看出来了。
他说这些话,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只是在和沈以柏竞争。
所以,只当他说话是放屁就行了。
……
沈以柏回国的消息落定,一周后,夏珠和商曜去南湘机场接人。
距离上次机场为他送行,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年。
这四年,夏珠和商曜都长大了不少,完全褪去了青葱的稚气。
尤其是商曜,一米□□的大高个儿,打扮时尚潮酷,长相漂亮俊俏。走在路上不管是年轻女孩还是成熟女人,都会禁不住多看他两眼。
不知道沈以柏变成什么样了啊。
夏珠有点儿紧张,时而看看手机,对着咖啡厅反光的玻璃镜面理理自己的头发。
商曜则悠闲地坐在咖啡厅的高脚椅上,趴在木头横桌边,呵欠一个接着一个,慵懒散漫。
昨晚和朋友通宵游戏,眼角有点儿黑眼圈。
他跟沈以柏以前算是最好的朋友了,但夏珠看他这副懒怠的样子,猜测他和他的关系应该淡了不少。
男生之间的友谊挺迷惑的,反正在她看来,不管经历几年十几年,星星永远是她心里的星星。
“你不想来不用勉强啊。”出于好意,夏珠提醒他,“昨晚没睡好,就在家里补瞌睡呗。”
商曜并不领情,睨了她一眼:“怎么,我打扰你们团聚了?”
“……”
这话,怎么听怎么酸。
她也没解释,手肘撑桌上看手机,懒得搭理他了。
大少爷起床气还没散呢。
她不说话,商曜则更加认定她心里有鬼,不爽地支起下颌,侧眸打量她。
卷翘的黑睫毛,白里透粉的脸颊,樱桃唇涂了一层鲜亮的唇釉。
不是平日里素颜朝天的模样,化了妆,纯欲感褪了些,更明媚,也更成熟。
第一次感觉,她的嘴唇这么饱满,这么…好看。
就连她一直介意自己的脸蛋不够瓜子,有点圆圆的感觉,都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可爱。
但商曜立马注意力又转到了别的方向上——
她今天…化妆了!
商曜不爽地皱了眉,没经大脑思考便脱口而出:“化什么妆,你技术这么差,又化不好看。”
“……”
平时他刻薄嘴毒也就算了,只对别人,但他说她不好看,夏珠顿时破防,拧了他手臂一下:“又不给你看!”
商曜当然不会认为她是为了给他看的,就压根没往那方面去想。
“沈以柏那种走直线的机器人思维,只会说你睫毛上沾了东西,给你扯下来,他可欣赏不来你的卡姿兰大眼睛。”
夏珠不甘示弱地反驳:“你女朋友一个个的不都是卡姿兰浓眉大眼,有个妹子还天天烟熏妆,你不就喜欢那样的吗?怎么轮到我,就这儿不行那儿不行?”
“她们是她们,你是你。”
商曜心里的夏珠,永远就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如夏天的珍珠般剔透。
他不希望她有任何改变,更不想她长大,成熟…因为这两个词都沾染了迟早有一天会离别的不确定性。
而商曜,讨厌不确定性的任何事,也讨厌分离。
夏珠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心里一直闷闷的,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滞涩住了。
今天化妆是因为这段时间和苏理理一起在研究美妆视频教程,想好好提升一下化妆技术,今天一次全妆上阵,被他打击成这样。
就不太开心。
不过转念一想,沈以柏又要回来了,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弄得心情不愉快。
夏珠留意着航站楼的出站口,看着显示屏上沈以柏这一趟航班的乘客等行李了,她心情也开始紧张躁动了起来,起身去了迎客的栏杆处等他。
等了半晌,乘客们陆陆续续出来,没有看到沈以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