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洗澡,她可以等。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在明庭床边焦躁地来回踱步,她感觉她的身体像是烧了起来,有种炎夏中暑的眩晕感。
她是真的有点晕。
太多信息在她脑海里打架,她赶紧坐在明庭床上,生怕自己突然摔倒,她大口呼吸着,视线有瞬间的模糊。
恍惚中,她右手像是按着什么东西,她抓起来定睛一看——
竟然是她昨晚穿的丁字裤!!!
她赶紧翻着确认了一下,一模一样,而且还......还残存着斑驳的痕迹!
这片痕迹太过反常了,与她往常见过的都不一样,而她心知肚明,这是有了生理反应之后才会留下的痕迹。
难道她梦中的场景不完全是假的?
天呐!她昨晚究竟干了什么?
她羞愤欲死,突然起身想逃,刚走到门口又猛地顿住脚步。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明庭他......是想对她负责吗?
因为昨夜的亲吻?她有了生理反应,也许裙子脏了?湿了?所以他才帮她换衣服,他因为看光了她的身体而愧疚吗?所以才提出要结婚对她一辈子负责吗?
还是说......
他对她的身体有兴趣?
她喊了他这么多年哥哥,一直把他当成最亲近的人,拥抱、依靠、帮她系肩带、拉拉链、教她生理知识,她都觉得理所当然,可她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他这些年为了照顾她,从未谈过恋爱,她也从未见他与哪个女生联系密切,除了出差以外,他每晚都会回家住,就算是出差,只要时差没有太离谱他都会在睡前给她打一个视频电话。
他的个人生活几乎一片空白,以至于明君珹会为了操心他的个人问题借她的成人礼给他安排相亲。
可他一定是有生理需求的吧?没有女朋友,他该如何解决?
他方才说了那么多,从兄妹关系到家庭,从结婚到生孩子,他把往后的每一步都打算得很好,也在尽力消除她的顾虑给她安全感,可他唯独没有说他究竟喜不喜欢她,是对妹妹的喜欢还是对女人的喜欢?
在看到这条丁字裤之前,她有想过她是不是明庭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像商业联姻那样,可她一没家世,二没能力,对他几乎没有利用价值。
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被他娇养出来的容貌和身体。
他......一定是对她的身体有兴趣吧?
她望着那扇紧闭的浴室门怔怔出神。
如果是这样,那他今晚说的那些,便都说得通了。
他需要一个家庭,却不想费心了解别的女人,他喜欢她的身体,而她正好昨晚醉酒主动吻了他。
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有这么一瞬间,她很偏执地想,如果她和明庭没有这层兄妹关系就好了,没有了外界那些眼光和声音的束缚,她会主动献上自己的身体供他享用。
她的命是他捡回来的,他有权利支配她的身体。
她的心跳竟然在想清楚这些之后逐渐趋于平静,她的心在往下沉,浑身血液像冻结了一般,手脚都变得冰冷,她想走,却迈不开脚步。
浴室门在这时候打开,地板上多了一层色温很高的暖黄,他裹着一条浴巾走出来,头发还湿着,额前几缕刘海耷在他眉间,他看过来的眼神幽如寂夜。
“今天是周四。”他收回视线淡漠地说。
似乎是看到床上的丁字裤不见了,他又侧首看她。
“把门关上,过来。”他命令道。
在听他话这件事上,她身体里像是装了什么黑科技芯片,只要他发布指令她就会完成,很少会拒绝。
她关上房门走到他身边,手里还攥着那条丁字裤。
他走到床边坐下,稍稍抬眸看她:“有什么话就说吧。”
她愣了几秒才颤颤开口:“昨晚......”
“衣服是我帮你换的。”他这样回答。
“所以,哥哥是想对我负责么?”
明庭隔着一小段距离平静地看着她,垂在眉头的湿发蓄结一颗晶莹的水珠。
她抢在那颗水珠落下之前开了口:“其实哥哥不必对我负责的,我看电视剧里的兄妹小时候还在同一个盆里洗澡呢,哥哥只是帮我换一下衣服,不必为此对我负责的。”
水珠往下坠,落在他脸颊缓缓往下淌,像一滴泪。
“我不想对昨晚负责。”
他的语气依旧很平静,让舒遥心慌,她眉头一颤,突然很迷惑。
“但我想操.你,必须要对你负责。”
他突然伸手将她一拽,她跌坐在他腿上,他的湿发落在她眉眼,在她皮肤留下一片冰凉,他的唇落在她唇瓣,炽热滚烫。
她浑身僵硬,呆愣了几秒,丁字裤在她双手推着他胸膛时掉落,他含吮她的唇瓣,舌尖顺着唇缝进入,稍稍用力她就被顶开齿关,她的全部柔软都向他展露,她在挣扎中感受到浴巾下的异物。
是*的。
第43章 more than I can say
/
舒遥不会知道她此刻究竟有多诱人。
银白真丝睡裙垂坠至她膝上,如昨夜的月光,将她静静笼罩,肩上两条细细的吊带缝着白色的荷叶边,像两个小翅膀,随她说话移动扑扇扑扇,可爱极了。
十五岁的时候,她剪过一次头发,那个不靠谱的理发师一剪刀给她剪到了胸口,她回家伤心地哭了一晚上。
三年时间,她宝贝至极的长发已蓄至腰间,黑亮柔软,乖巧地贴着她的身体。
她惶恐时的瞳孔会不自觉放大,睫毛都支棱着向上翘,像是在用力瞪人,偏偏一紧张她就想哭,一双眼看人水盈盈的,就算是瞪他也毫无杀伤力。
她很着急,看他的时候,眉头会时不时往内轻蹙,嘴唇微微翕动的时候是她偷偷在咬自己的唇肉提醒自己镇定。
他已经记起她唇舌的柔软,混着黑皮诺的味道,应该是明琛的Romanee Conti,有即将凋谢的玫瑰花的香气,让他像嗜酒般上瘾。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一尝她今晚是什么味道。
他猜,是她最后喝的那大半杯柠檬水的味道。
她的唇舌可能微微酸涩,但舌尖一定是甜的。
嗯......果然是甜的。
如果酒后的记忆总是难以回溯,那相同的感受会推翻那道阻隔的墙,会将昨夜的一点一滴尽数灌回脑子里。
舒遥想起来了。
想起来她究竟是如何捧着明庭的脸吻他,如何执着地撬开他的唇齿,如何含住他的舌.尖吮吻,如何与他唇舌缠绵。以至于她在被明庭用同样的方式撬开唇齿的时候,她竟然非常敏感地湿了。
她对自己身体的反应太过震惊,震惊到忘记了要挣扎,她僵硬的腰肢在几秒钟的时间内软在了他怀里,她紧贴着他腰腹,被动承受着他的吻。
她的心脏在狂跳,裸露的每一寸皮肤都烫得吓人,明庭仅用一只手就把她固定在怀里,她没有挣扎,但却不知自己究竟是因为无力挣扎,还是不想挣扎。
就当她是无力挣扎吧。
她此刻的“被迫”,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自我意愿”?
她无法完全摒弃那段兄妹关系,也无法不考虑外界的眼光,可她也想与他耳鬓厮磨,交颈而眠。
地下情么?她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个词,虽然见不了光,但却可以满足她对爱的需求。
天呐,她觉得自己好自私,竟然完全不考虑明庭的感受。
她被明庭吻得晕晕乎乎,浑身都像是烧了起来,她感觉自己就像被打发的奶油,正在这样的温度里缓慢融化,连明庭什么时候抱起她让她分腿跨坐在他身上都不知道。
裙摆在被他往上推,她的腿根覆上一片滚烫,她其实已经不太能感知到温度,她浑身都很烫,只能感受到一阵过电般的酥麻,从她的大腿缓缓移动至臀部,又从臀部移回大腿内侧。身上仅存的布料与她身体分离,她又感受到那种钻心的痒,带着似曾相识的潮湿与粘稠,有什么匆匆滑过,她条件反射收紧双腿,却只是紧紧夹住了他的腰。
门外传来一声脆响,像是勺子跌落在餐盘,突兀又尖锐,舒遥猛地一抖,双手突然有了力气,强硬地撑在她与明庭之间,结束了这个缠绵的吻。
“是梅姨,”她浑身瘫软,心脏狂跳,撑着明庭胸膛无力地说,“不要......哥哥。”
话说完,她直接两眼一黑倒在了明庭肩头。
明庭抽回手,指.尖缠绕着透明的晶莹。
舒遥发烧了。
这一整天的情绪起伏已经超出了她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她的成人礼来得太过迅猛,于她过去的五年,是天翻地覆。
她困在自己的梦境里出不来,好像走进了一个满是镜子的迷宫,每一面镜子都能照出她现在的模样,长发散乱,面颊绯红,眼角带泪,神情惶恐。
她扶着锃亮的镜面寻找出口,却处处碰壁。
恍惚中,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某一面镜子里,她认得,那是明庭的背影。
她朝着明庭的方向移动,却“咣当”一声撞上冰冷的镜面。
她慌张地喊他:“哥哥,哥哥。”
可那个人始终没有回头,只留给她一个孤独的背影。
一股强烈的绝望突然将她包围,她呆愣在原地止步不前。
哥哥,是不要她了么?为什么他不回头?
那个背影又在移动,她赶紧追了上去,执着地喊他:“哥哥,哥哥,不要走......不要走......”
她的眼泪比她发烫的面颊还烫,泪水淌过的皮肤传来剧烈的刺痛,可她无论如何也追不上明庭的步伐。
她扶着镜面缓缓坐下,眼看着他越走越远,她却只能独自哭求:“不要丢下我......求求你......求求你......”
明庭被舒遥发烧的样子吓到了。
退烧药已经喂下去半小时了,她浑身都被汗水打湿,鬓边细软的碎发紧紧贴着她皮肤,眉心褶皱丛生,双手紧攥着他的手臂不放。
尽管他已经将她紧抱在怀,一声声安抚着她的情绪,可她还是不停在哭,不停在喊,不停在抖,像极了她以前犯病时的症状,他有几分犹豫,要不要给张医生打电话。
直到听到那一声可怜的哀求,他贴近她耳边,坚定地告诉她:“哥哥不会丢下你,也不会走。”
他的声音很轻,有一句话一直没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