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过。”傅祈深说,“果果和云川可能只是巧合。”
“哦……那只生一个的话应该轻松点。”
她可不想胖成球了。
没有两个孩子的二人夜晚,比往常静谧多了。
有时候初梨哄果果睡觉,自个儿顺带在宝宝房睡下,傅祈深常常大半夜过去抱她回来,动静要静悄悄的,那两个宝宝的耳朵跟小狗似的灵敏,稍微闹出一点动静就会苏醒。
“也不知道果果今晚有没有听话。”初梨一边上楼絮絮叨叨,“她睡前的坏毛病和我一样多,要用特定的香氛和毛巾,而且还喜欢玩水。”
当妈的通病了,孩子不在身边就会想念和担心。
傅祈深应:“小孩子喜欢玩水不是很正常吗。”
“也是。”不过他这句话总听着怪怪的。
傅祈深又问:“你今天想用什么香氛?”
“我?”初梨思考的时候,人已经被他抱起来往浴室走去。
要论的话她俨然是比女儿的事多得多,从头到尾的洗漱用品都要精挑细选,傅祈深早已习惯,也熟练掌握她喜欢的口味。
两个宝宝都有专门的佣人帮他们洗漱,初梨不用操心,她甚至不用拾掇自己,因为有人会帮她,她被傅祈深放进漂浮着蔷薇花瓣的池子时,怡人的温感让人不自觉放松。
橙花和铃木香的香氛混杂在一块儿,从他的掌心转移到她胸口,沿着线条涂匀,本就白皙的雪肌又覆上一层气泡的沫子,若隐若现得仿佛天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我们梨梨是不是又大了。”傅祈深俊颜心平气和,指尖却轻轻捻过,“看的我都饿了。”
“你没吃晚饭吗?”
“晚饭哪有。”他一顿,掌心拢过香氛,“这个香。”
“……”她真的佩服他能顶着一张波澜不惊的脸说最禽兽的话。
上面的香氛泡沫还没有完全洗净,只见男人微微低头,黑色碎发略显凌乱,眸底纯净却也深邃,拿一个吃一个,一点没有消停。
“行了吧。”初梨面色泛红,推他的肩膀,“你怎么每次都吃那么久。”
他吃饭的速度明明很快,独独在她这里慢条斯理尝点心似的。
傅祈深“嗯”了声,淡淡陈述:“有点渴。”
“好久没回蔷薇园住了,楼上不知道有没有准备水……”初梨这边应着,忽然看见自己的右足腕被举起。
人也被托了起来,亚克力浴池外有一圈冰冷的空地,不大但够一个人坐的,她坐着傅祈深还是跪得像个虔诚的忠臣,指尖绕了点银丝,点了一点在薄唇际,“这里的不能喝吗。”
“……你。”她瞠目,没有拒绝的机会,提线木偶人似的展开。
这个季节是梨花盛开的季节,也是采集花蜜的时候,过一遍香氛的梨花带着奇香,愈发地招人探寻。
初梨第一次跟人这样采蜜,不自觉忘却时间,眼神迷失自我,声音低低弱弱的,“傅祈深……”
“叫老公。”底下传来微哑的嗓音,“然后说爱我。”
“你好肉麻。”
“不说吗。”
后面靠着冰冷的墙壁,前方又炙热,仿佛冰火两重天的人间。
“不说怎样。”初梨一直以来那股喜欢和人作对的劲儿一点没变,低哼一声,“你还能把我……”
婚后这么久,娃都这么大了,她要是乖乖听话的显得自己多没面子啊。
只是这次话没说完,傅祈深忽然站了起来,刚才的俯首称臣在一瞬间变成了居高临下,他指尖抬了抬她的下颚,眼眸漾着淡笑,“真不乖。”
明知道说句老公就能哄到他,她非要拖拖拉拉。
初梨眼眸晶莹,有些失重感,想合拢休息,红唇被他低头吻了吻,分明是情意氛围最浓郁的时候他却只是蜻蜓点水似的带了过去,像是哄又像是胁迫,“宝宝张嘴。”
初梨还没反应过来,视线就被眼前的给惊住了,下意识后退可冰冷的墙壁堵住了路,幽幽怨怨:“你……”
“我都吃过你了,礼尚往来。”傅祈深摸了摸她的额头,将她轻轻往前面带,“你吃一点点就好。”
初梨隐隐后悔,早知如此刚才顺他的意思喊声老公说句甜蜜的话算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搞什么礼尚往来。
她抿着的红唇微微动了动,他把东西放进去,虽然是居高临下的位置可眼神里全是包围着她的柔和,纵然这样他也不会不怜香惜玉。
初梨的喉咙太浅了,没吃多少有些呛出来,眼神哀怨,“不玩了,这哪是礼尚往来,不公平,我和你又不一样。”
他就没继续,拉过她的胳膊拍拍后背趴下来,淡声哄着:“那你觉得怎样才公平。”
“……怎样都不公平。”她低哼了声,回头看他,随机应变得很快,刚刚离开喉咙就塞给别的了。
“那你说句爱我好不好。”傅祈深每一声都在哄着她,不论居高或者俯下都是以她为主,语气极致地虔诚。
“嗯……爱你……”她呼了口气,“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吗。”
“那是很久之前了梨梨。”
她混沌迷糊着,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吗,印象里好像也不是很久,难不成是自己记错了,她是对两个宝宝说这些话的吗。
傅祈深希望她每天多爱他一点,多一点就好,她前半生的情绪用在自己的兴趣爱好上,爱珠宝爱家人,孩子出生后她更爱孩子,带两个宝宝回到申城,连个电话都不给他打一个。
“那是因为……”初梨想转过身,可仍然被他背对着进,她声音也被弄得断断续续,“因为这件事从来没有改变过,所以我没有强调的必要啊。”
顿了顿,她又说:“你要是喜欢听的话——”
“天天说给我听吗。”
“我可以录个音。”她认真道,“天天说的话我会忘记,而且怪麻烦的,不如我录好后你想听的时候直接打开听,多省事方便……啊你慢点。”
在她额头撞到墙面之前,傅祈深的手心已经替她挡住了,顺带转过身调换位置,将她捞到怀里,深邃的眼底情绪不明,“你还挺聪明啊。”
“是啊,你娶了个聪明的老婆,上辈子做过不少好事吧,修来这么大的福气。”
“那我这辈子也能多做点好事。”
“这辈子做好事?为什么”
“嗯,这辈子做好事,下辈子娶你。”
果真这个时候他是最会说话的,一直都是无神论的人也会祈祷下辈子的事情,初梨眨了眨眼睛,树袋熊似的抱着树,和前方的男人对上,“那看在你这么有诚心的份上,我就不录音了。”
“怎么,连敷衍都不敷衍了?”
“你不想听现场版的吗。”她哼唧,“我可以每天都说一遍爱你。”
“想。”傅祈深一顿,“但你刚才不是说了,这件事没有变化,所以没必要挂在嘴边。”
放在心里就行了,他哪天想听的话会来问她的。
“也行。”她乐呵,可能是小时候的缘故,在感情方面他比她敏感多了,“我们家川川是不是遗传了你的性子,没有果果爱说话。”
“有没有可能,是咱们女儿太活泼了。”傅祈深说,“路边的狗她都要打声招呼再走。”
“……”
哥哥妹妹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刚好对应他们夫妻两个的性格。
等到两个崽子上幼儿园这天。
那场面可谓是壮观,上次这么热闹还是宝宝们过生日的时候。
现在不是小孩子入园的时候,不过私人贵族学院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想什么时候上学就可以随时办理手续。
幼儿园是黎老给他们两个挑选的,初梨不用看都知道老人家不主张两个孩子的教育,挑的肯定是以孩子们的娱乐和开心为主的学校,因此学校的内外氛围也很好。
校门口,一大家子各开各的车过来送少爷公主上学,果果和云川坐在最前面的劳斯莱斯上,浩浩荡荡的像个迎亲队伍。
幼儿园老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尤其在这类学校工作久了都知道家长会溺爱孩子,然而第一次看到……真正的七大姑八大姨送孩子,连家里的猫都捎在车上当个送行的吉祥物。
“我还有点不习惯呢。”初梨感慨,看着果果下车的样子,“总感觉他们还小,会一直陪在我们身边。”
“只是上个学而已。”傅祈深拍拍她的肩膀,“晚上还会回来的。”
何止是初梨,那一家子也没好到哪里去,自从两个宝宝下车后,黎老一手牵一个,黎兰晴跟随后面,手里拿着小孩子的挎包,里面没有书,装的都是果果喜欢的漂亮小物件。
“果果,遇到麻烦的话记得要和老师说。”
“要和同学好好相处,不能让人欺负你。”
“还有啊……川川呢?”
一大家子愣是从停车的位置跟随老师到报道的地方,办理手续的签字都是争先恐后抢着签的,最终黎老做主自己来签。
他们将孩子团团包围,初梨和傅祈深这当妈当爹的反而成了看客。
初梨看了眼傅祈深,到底是比她要理智得多,没有特别的情绪波动,当爹的再爱孩子,也不会表现得很殷勤,免得教坏了孩子。
果果和川川倒是没把他们父母两个给忘记,跟随老师走的时候抬起爪子分别朝他们两个挥了挥以作告别。
初梨下意识想跟上去。
又忍住了。
“要不别让他们上学算了,以前让家庭老师教的时候不也挺好的。”她隐隐后悔了。
然而这想法终究不切实际,小孩子都是要去上学,接受社会化教育的,认识更多的同龄小伙伴,不可能一直被父母的羽翼下保护。
“习惯就好。”傅祈深轻声安慰,目光停留在他们消失的方向许久。
送完了宝宝们上学,一大家子该散的就散了,该忙什么忙什么,走之前为谁接果果和川川放学而争论起来。
论时间的话个个都是忙人,但为了孩子都能抽出空来。
“三点半放学,到时候一起来接。”黎老挥手做了决定。
来的时候一共三辆车,接放学的时候还是三辆车,这排场,就算在贵族幼儿园都是顶级的了。
这么多人,初梨就没想凑热闹,随意问了句傅祈深:“我们就不去接了吧,你下午不是要回北城。”
“去接。”傅祈深说,“晚点再回。”
“小孩子放学而已。”
“不放心。”傅祈深一顿,“你不去吗?”
“我……”初梨摊手,大家都去的话,她这个做妈的只好跟着去了。
本来秉持着不让交通堵塞的打算想偷懒的。
倒是傅祈深的态度让她意外,还以为他把父爱藏得很深呢,没想到也这么在乎孩子。
到放学的时间点,初梨百无聊赖地等在车里,她爸妈赶着去接外孙和外孙女了,人潮汹涌,她没凑这个热闹,隔着车窗看见小孩子人头攒动,迷迷糊糊捕捉到两个宝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