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同居
看他神态愈发不明, 她确定自己,上当了!
用不用不都一样吗,设圈套等着她跳呢。
原封不动装回去, 初梨佯装过来人似的淡定, 把行李箱递给他手中, 自己拿了个包包, 往电梯口走,“对了, 我房间在哪?”
衬得一侧的傅祈深像个她的住房管家。
注意到自己言语不妥,她瞄了眼他, “我是觉得我们不熟,所以暂时分房睡, 你觉得呢。”
她是有这方面顾虑, 不过如果傅祈深哄着她一块儿睡的话, 她也能接受, 都是领完证的夫妻了,睡一个房间无妨。
傅祈深只说:“除了主卧其他房间的设施并不齐全。”
初梨:“所以呢?”
“你最好睡主卧。”
“……”
他这是等她主动吗。
初梨:“没事,我不挑剔。”
傅祈深:“我知道。”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初梨来到一个客房,搁置了行李, 蔷薇园的哪怕客房也装潢得极度奢靡,床铺桌椅和沙发线条繁琐复杂, 金色和米白色为基调, 营造出的氛围感令她心情舒适。
“蔷薇园的盘是谁来着?”初梨好奇问,“以前我听别人说过, 好像是申城首富的少爷。”
傅祈深:“一个男的。”
“……”
他似乎并不想给她介绍其他男人。
初梨凭借自己印象隐约想起是叫贺什么宴来着, 没放在心上就不继续想下去。
二号园除了家具和花木一无所有,厨房空空如也, 他们得出去吃。
路上,初梨提起:“上次你带我去的那家法餐挺不错的。”
“是吗。”傅祈深在开车,“你不是说你挑食。”
“我想让你讨厌我,故意装的。”初梨振振有词,“其实我挺能吃的,最近又长胖了。”
“……”
她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初梨低头比划着自己的胸口,好烦,每次肉都往这儿长,导致她并不能选择紧身衣服。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相处的一天。
初梨带了些日常用品,但蔷薇园还缺很多很多,餐后不得不拐去超市一趟,她不喜欢家里空落落的感觉,冰箱上下应该塞满甜品饮料,影音室得放零食,浴室也要满满当当地放一堆洗漱用品。
傅祈深推着购物车,跟随她身侧,看她跟个囤货的小仓鼠似的,哼哧哼哧往推车里扔东西,一米五几的个头拿不到上面的货架,手一指,他会意帮她取下来。
初梨摸着鼻尖,思考,“明天早餐吃什么,还得买点蔬菜水果。”
他们就像一对平常的夫妻,下班后随便逛逛超市。
进口超市的蔬果区种类繁多,她挑花了眼,分不清哪类更好,认不清水果雌雄,犹豫着要不要随便选的时候,傅祈深替她拿来几个盒装的水果,表皮新鲜靓丽,看上去更入口。
购物车的东西用了满满三个购袋。
所有东西放入后备箱,初梨有一种满载而归的愉悦感,拿起一盒水果捞到副驾驶,当消遣吃了些,“想不到你还会挑水果吗?”
“怎么。”
“我以为你和傅子越一样,五谷杂粮不分。”她还是认得一些庄稼的,没那么公主病。
“小时候回傅家之前,跟家里人经常逛超市。”傅祈深视线目视挡风玻璃,“慢慢就记着了。”
“原来你不是一直住在傅家的。”初梨好奇,“那之前你在哪里住的?”
没人和她提起过傅祈深的事情。
黎老和初氏夫妻其实都知道。
之所以不提。
是那段事情,对傅家而言,并不光彩。
“安城。”傅祈深一顿,“过年的时候会被父亲带去傅家拜年。”
因为不是在傅家长大的,初梨很难对他有印象,所以那次面对大人的调侃,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要嫁给这个衣着普通身形偏瘦的陌生少年,喜欢打扮精致得像欧洲王子的傅子越。
初梨嗅到一丝丝深意,“后来呢?”
“后来母亲和姐姐离世,户口被迁去了北城。”他说,“但我不怎么出现在傅宅,所以大小姐对我印象浅淡。”
“……离世?”她有点不敢问下去,下聘礼这天确实缺了婆婆这一席位,“我能问一下,她们为什么那么早就离世了吗?”
“母亲心脏病,姐姐骑车送她去医院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这些事不被人提起的主要原因在于,傅祈深是他父亲傅源强取豪夺的产物,傅源早年看上了傅母,但那时候的傅母是有女儿的已婚妇女,傅源强势手段逼她和丈夫分手,强硬为自己所有,这才有了傅祈深。
然而傅母性子高傲,并不愿意卷入傅家内斗,多次惹怒了傅源,带儿女继续留在安城。
在她们出事之前,傅祈深过的是寻常的生活,没有傅子越那般优越的生活,但一样的无忧无虑,那场变故后,他的性情才发生转变,像他父亲,可又比傅源懂得礼让隐忍。
如果可以,傅祈深应当对过往一字不提,但他母亲不在了这事,初梨迟早会知道的。
她一直扬笑的面庞微微低垂,咬唇惋惜:“这也太……”
他破碎的家庭和她截然不同,就算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三言两语间,仍然让人唏嘘。
购物车里的东西装了三大购物袋,莫名像是满载而归。
其中两袋是她挑选的吃食。
傅祈深将其全部放回车子的后备箱,回到驾驶座,一朵向日葵晃入眼前,还有女孩眨眼的笑。
“送你的。”初梨递到他手边,“小花花。”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鲜花区拿的。
是一束向日葵。
边缘一圈黄灿灿的花瓣,不似玫瑰娇艳,却明亮坦荡,大大方方盛放拓展。
傅祈深:“为什么送我花?”
初梨:“嗯……感觉刚才自己问话有点多,想送你花让你开心点咯。”
“那谢谢了。”
“不客气,反正是你刷的卡。”
“……”
-
回到蔷薇园,初梨挨个收拾购物袋里的东西,她很少干这些家务活,连把饮料放冰箱的过程都很笨拙,既想强迫症整齐划一地摆放,又因笨手笨脚的,饮料瓶东倒西歪。
最后还是傅祈深给她收拾。
“那辛苦老公了。”她抱着瑜伽垫往电梯口走,“老公晚安,明天早上见。”
“晚安。”
傅祈深目送她离开。
约摸十分钟后。
他在主卧门口,和道过晚安的女孩会面。
初梨手里提着行李箱,正在满走廊乱蹿,一手拿着亮着手电筒功能的手机,惊呼:“为什么那个房间停电了——”
这么大的园子,电路居然不完善。
“是吗。”傅祈深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真遗憾。”
“……”她跟着他的步伐走,进去后发现自己来到主卧,眼前突然一亮,这里的床居然有帐纱,完全按照欧式宫廷的比例和风格还原。
初梨走过去,“这不就是我的公主房嘛。”
她房间之前也有,但因为太碍事就拿掉了,时隔多少年,内心依然非常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那今晚我就在你的房间睡吧。”初梨心满意足回头,“你呢,你睡哪?”
“你觉得我能去哪。”傅祈深眯眸。
“……”
哦豁,这不就是他的房间。
但是就这样同床共枕的话……
初梨心中泛起小小的波澜,“我的意思是……你和我一起,也行……毕竟我是你老婆……”
“那就一起了。”他轻哂一声,“老婆?”
“……”初梨一怔,看他时要抬头,漆黑明亮的瞳眸里闪过一丝丝纠结,“我……”
“不行吗。”
“行。”
“别紧张。”他没再逗她,“我可以睡沙发,你去洗澡吧。”
说完他暂时退出卧室,初梨的紧张感跟着消失。
第一次在陌生的家里,陌生的浴室里洗漱,刷牙对照的镜子里的面孔比往常多出焦虑和紧张,她掬了一手心的温水,扑在脸蛋上,试图让自己冷静。
总觉得傅祈深这个人,比她所看到的更讳莫如深。
她对她的印象仅仅只有那些吗。
到底是太久远了,她小时候又谈完,就算有过短暂的接触,现在早就忘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