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不想要,薄彦当时看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挂在她的钥匙上,说不想要也拿着,每次看到的时候多想想他。
他好像很喜欢她身边有他的东西,就连现在行李箱里的衣服也是,有几件其实都是他的,有的买来没穿过,有的只穿了一下就套在她身上给她,或者是那种情侣款,她的和他的差不多。
总之等她再反应过来,她的衣柜已经被沾染了他气息的东西占了大半。
他总是这样,强势又不容拒绝,用自己的方式挤进她的生活,并且站稳脚跟。
颜帛夕失神失得有点久。
女孩儿把钥匙扣再次往前递了递,好奇问了句:“你的爸爸妈妈送的?”
颜帛夕接过,摇了摇头:“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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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彦在跟宋之霖通话后的第二天,拿到颜帛夕的全部消息。
知道她从北京又另买了车票,不过她的票分散在几个地方,确定不了她到底去了哪里。
薄彦再次打电话给刘明:“查一下宋之霖的行径,还有找A大问清楚,中文系老师最近有没有对外的课题,还有A大有没有涉及中文系的交流项目。”
要开学了,她不可能放着学不上,往外面跑,所以去的地方可能跟学校有关。
电话挂断,薄彦靠近沙发,人有点疲惫。
大部队明天下午启程,将从柏林辗转加拿大,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训练,准备三月底的比赛。
他却向教练申请,晚些时间归队。
因为柏林的这场比赛拿了金牌,他的积分现在远超港队其它选手,所以即使加拿大的这场缺席,他也足够跟随港队参加今年的国际A类赛事。
只不过世界排名上会低一点。
四年前他被恶意栽赃举报,禁赛了半年,错过了职业生涯里第一次的这项国际A类赛,这个比赛几年一次,所以今年的机会显得尤为重要。
队里批准他请假的第二天,他坐飞机直飞回了香港。
来接他的是刘明,行李放进后备箱,刘明看向他:“你父亲在家等你。”
薄彦随意地嗯了一声,拉开车后座的门:“说重点。”
刘明知道他指的重点是颜帛夕的事情:“她报了学校的交换生,去内地交换一年,学校的老师不肯透露消息,但初步筛定是在西南那所。”
“一年?”薄彦轻笑一声,抵着车把,把门重新推上,“宋之霖呢?”
“他现在还在北京,应该是没跟颜小姐一起,但通讯记录显示,两人这几天还有联系。”
薄彦静静靠在车侧,忽然问了句:“频繁吗?”
“不多,”刘明答,“几通电话。”
薄彦眼皮半垂,翻转着手里的手机,几秒后,轻呵一声,像是气笑:“还是半夜打的?”
他声音染了层薄怒,怎么听都不算好。
“走吧,”薄彦也没想要答案,侧身再拉开车门,“回家。”
刘明年长薄彦几岁,目光从他身上落下,叹了口气,去拉前车副驾驶的车门。
薄彦回到别墅时,薄盛弘正在阳台打电话,等电话挂断,再折回客厅,正碰上他拎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
他当即提声:“去哪儿?”
薄彦脚步都没顿一下:“去趟西南,然后去加拿大比赛。”
薄盛弘走过来,眉心皱得深:“你闲着没事去西南干什么?”
“去找我女朋友。”他坦然得实在可以。
孩子谈恋爱薄盛弘一般不会管,但他查人家姑娘的流水和车票信息,甚至还想锁人家的银行卡,太过分了。
薄盛弘手敲了两下桌子:“不许去,她是去上学,你去干什么??”
“人家跑那么远就是为了躲你你不知道?!”
“知道,”薄彦身上穿了件敞怀的飞行夹克,看着他爸点了下头,“所以才去抓她回来。”
薄盛弘被他气得头痛,抬手指他:“你少给我犯混。”
薄彦没再理他,右手把地面的箱子重新提起:“走了。”
他转身往外,长腿迈出,刚走到玄关,迎面撞上回来的段之玉。
段之玉刚从国外回来,还不知道家里的事,看薄彦一身行头要出远门,随口问了句:“去哪儿?”
薄盛弘正好从后面跟上来:“夕夕去内地上学了,他非要去把人找回来。”
段之玉一听皱了眉,还没开口拦,薄彦已经从两人身旁绕过,开了门出去。
段之玉反应过来,在他身后喊:“薄彦,你给我回来!”
香港到西南,三个小时的飞机,薄彦在颜帛夕所在的城市落地。
落地没有联系颜帛夕,他还在她的通讯录黑名单里躺着,所有联系方式都被拉黑,发个微信前面都是红点。
是打定了主意,排斥他的消息,不想跟他有任何联系。
怪不得前段时间装那么乖。
是因为这个。
他坐在车后座,视线偏向一侧,车窗降了半扇,夜风刮过耳际。
西南的风光不比香港,夜晚这个时候,街巷稍显安静,路边有各种推车卖小吃,烟火气很浓重。
他把车窗升起,微微后靠,仰躺。
他还以为她那么乖,是有点喜欢他了。
前座副驾驶坐了一个随行助理,身子半偏,转头问他酒店需要订在哪里。
他报了一个大学的名字,让在那附近随便挑一家酒店。
助理恭敬应声,转回去继续忙碌。
四十分钟后,车在薄彦所住酒店楼下停下,他一路上到楼上,开门进房,在门前站了片刻,脱掉外套往里走,进浴室洗澡。
从和颜帛夕分开到现在,只有一周时间,他每晚独处时都会比白天反应更重一些。
水流从头顶浇下,顺着皮肤下滑,却没有缓解一丝他的难受。
关了水龙头,单手撑在墙面,仔细回想在一起的这半年多时间。
除了逼她跟他在一起外,其它事情他都觉得自己对她挺好。
想到这里,他微微扯唇,可能人家姑娘想要的就是“不和他在一起”。
她也挺聪明,专挑这个时间走,就是觉得他没办法抛下比赛过来找她,然后天高皇帝远,她想干什么干什么。
薄彦直身,抽了浴袍穿上,推门往外。
头发没擦,任由发梢滴水,浴袍前襟散着,腰带松松垮垮地要系不系。
他就这么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捡了桌面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两口,之后又捡手机,拨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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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帛夕来了一周多,已经受不了寝室的气氛,其他三个室友来自三个不同的国家,除了英语外,各自还各自的语言。
第一天来时吵架的那两个女孩儿,在之后的每天还在频繁争吵,昨天半夜两点,黑人女孩儿晚归,吵到另外一个休息,两人拌了两句嘴,差点动起手。
颜帛夕睡在最外面的那张床,本来距离“战场”最远,但无奈,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倒霉,那两人争吵间扔了个凳子,正好冲她的床沿砸过来。
幸好她躲的及时,不然被砸到的可能不是床栏,就是她了。
室友打架的第二天,颜帛夕下决心,想在校外租个房子。
学校外面有几个小区都不错,她过来时在群里看到过,还有热心的同学帮忙推荐不错的中介。
颜帛夕连翻了三天中介信息,最后终于确定了一个小区。
离学校稍微有点远,两个路口,但重在环境不错,一梯两户的公寓,治安也好。
左看右看都最喜欢这个,从网上筛选了几套自己喜欢的房型,私聊中介交流。
聊得差不多,跟中介定了周五看房。
周五上午她没课,一早收拾好到要看房的小区。
跟她对接的中介临时有事,要迟到十分钟,手机上跟她连声抱歉,她觉得大家都不容易,说没事,让对方慢慢来就好。
电话挂断,手机从耳侧拿下来,拇指漫无目的地戳了几下通讯录。
自她把薄彦拉黑之后,生活一直很平静,薄彦没再试图通过其它手段联系她。
辅导员跟她联系过,说有人来学校问她的学习情况,校方没有透露完全。
颜帛夕想也知道是薄彦,至于院里为什么没有实打实地告诉他,应该是薄彦没有采取强硬的手段真心想问。
她怎么想都觉得,至少这段时间,薄彦是真的没功夫管她。
已经快三月中了,月底就是比赛。
从通讯录切出来,轻轻吐了口气,给林薇又发了条消息。
林薇和颜伟明的离婚手续已经办下来,两人的财产分割也已接近尾声。
不过不知道离婚的两人是不是忽然幡然醒悟自己这些年对女儿关心有点少,这段时间倒是联系她联系得比先前都频繁一点。
不过可能还是从小习惯使然,她还是没太感觉到那种寻常家庭的温暖。
和别人家相比,她家完全是一个联姻而成的家庭模板。
跟林薇发完信息,再抬头,联系的那位中介已经到了。
“实在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中介是个戴眼镜的胖哥哥,面相一看就是好说话的人。
颜帛夕也跟他点头,眉眼弯弯:“没关系。”
颜帛夕跟着上楼。
一共三套房子,她总中意的那一套价格有点高,比其他两套贵出八百,另外两个也不错,就是面积小点。
她挑的小区环境实在好,价格上就有些高。
她手上的钱支撑一年生活费不成问题,但要再租房就稍显拮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