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知道他的软肋,有一次好新鲜说是要帮他,潮热脸颊贴着柔软的面料,他心疼她让她用手,弄脏了嫌弃他。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愿意取悦他,明明他有洁癖,却不知道很多事在床上是百无禁忌的。
而如今,她说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
以后兴许她也会对别人撒娇,会对别人做尽亲密之事,她的世界再与他无关。
温聿秋是个事事做得周全却难以对人对事真正上心的人,此刻胸口却有些闷闷的疼。
外面风雪太大,按理来说温聿秋是不该出门的,电话打过来时他看见上面陈妄时的名字还有些意外,放到耳边却不是他的声音。
是酒吧的服务生,说看他喝醉了这会儿外面又开始下雪了想联系他朋友来接他。
温聿秋开了车去,因为天气不好开得慢了些。等到了地方,看见他坐在角落里趴在台子上已经不省人事。
温聿秋在旁边坐下,刚好陈妄时抬起眼看见这张冷漠的脸,表情显然有点嫌弃:“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的电话打过来,我会来?”他口吻淡淡。
陈妄时纳闷地打开自己的手机,上面确实有通话记录,好像刚刚迷迷糊糊的时候旁边的人让他把手机拿过去,他真给了。
温聿秋站起身,想送他回去,陈妄时却把他拉住。他皱着眉,问好友:“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陈妄时看不惯温聿秋这副淡漠的脸,跟梁书宜太像了,让人火大。
他给温聿秋倒了杯酒:“什么时候你喝醉了我就跟你走。”
温聿秋看他,光影刚好落在琥珀色的眼睛上:“喝醉了你以为还有谁送你回去?”
“叫代驾。”
温聿秋无奈地端起酒喝了起来,他平日里若非应酬很少喝酒,没喝两杯胃部就开始灼烧。
醉意慢慢浮上来的时候身体也变得轻了许多,他终于明白陈妄时为什么要靠这些东西麻痹自己,好像逐渐心也没那么空了。
他眼睑垂着:“你要想挽回就付出行动,在这买醉有什么用?”
陈妄时嗤笑了一声:“她的心是铁做的,我有什么办法。”
温聿秋无端想起南夏同他说的话,字字温柔,也是句句残忍。
两人无言地对坐,到后来陈妄时终于愿意放过他,打电话叫人来接。
走到外面时风雪落在大衣上,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往日要冷一些。车开了过来,陈妄时路已经走不稳了,摇摇晃晃地去开门。
路边的行人准备过马路,棕色条纹裙外面搭着米色大衣,背影有些熟悉。
温聿秋眯眼,恍惚间把那人的背影认成了南夏,见后面有车开过来,大掌攥住她胳膊往后拉了一把。
女孩原本在看手机,手上突然多了个力道,往后一看发现有车,赶紧跟温聿秋道谢。
看见那张完全不一样的脸,温聿秋也清醒过来,原本想责备和关心的话也都一字不落地收了回来。
是他错乱了,这座城市又怎么可能再会有她的身影。
陈妄时在车里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上来,回头时看见温聿秋在做好人好事,虽说这段时间总是不待见温聿秋,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关心了一句:“没碰着吧。”
他仰头靠在皮椅上,喉结上下耸动,眉眼间染了些疲惫:“没事。”
车不一会儿开到了华源公府,陈妄时拿了钥匙进去,靠在沙发上久久缓不过来劲儿。
旁边的陈妄时也摇摇晃晃的,有些发酒疯的意味,他随便拿了旁边的一个抱枕,温聿秋垂眼,见那个抱枕是平日里南夏经常用的,随手拿了过来。
“……”这人怎么还小气上了。
陈妄时也不计较,重新换了个抱枕抱在怀里。他低声说了些什么,谁也没听懂,后来又借着酒劲去打了个电话,半天也没说什么。
梁书宜有些不耐烦,见他不说话把手机放在一边。没一会儿陈妄时就听到暧昧的声音,再也没了世家公子的风度,站起身走向浴室:“梁书宜,你隔这直播呢?”
“怎么,”他语气里带着嘲讽,“你未婚夫有我的参与会更有感觉?”
梁书宜也不解释旁边没有人:“有什么事儿吗?”
陈妄时生气,又说不出来话。
又沉默了半晌,梁书宜想起他的长度,有些心痒。她跟未婚夫早就商量好了各玩各的,这就代表着以后没有那方面的生活。
只是跟陈妄时玩久了让她禁欲难度有点高,分手确实也分手了,但是或许考虑发展发展其他方面的关系。
“陈妄时,要不然你今天晚上到我这来睡吧。”她拉着窗帘在,甚至不去关心外面的天气就随意说这样的话。
他在想到底谁醉了,为什么会听到这样的话:“你未婚夫呢。”
“他不在。”
陈妄时松了口气,以为这是一种复合的讯号,就像他们从前每一次吵架一样,虽然说每次都是他去哄。
他点了根烟,压下心口的情绪变化:“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解除婚姻?”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解除婚姻?”
陈妄时难以置信地听着这句话,怀疑它究竟是不是汉语为什么自己听不懂:“那我是什么身份?”
总不能告诉他过去是盖着棉被纯聊天。
她的语气平常:“三儿。”
……
浴室里发生巨大的声响,出来时男人的手鲜血淋漓。
温聿秋睁开眼,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什么:“洗手台没事吧。”
陈妄时:“……”
最后温聿秋还是拿了医药箱过来给他包扎,他不知道陈妄时在发什么疯,估计是喝多了。
陈妄时笑了声:“不就一个女人吗,我天天跟个舔狗似的真丢人。”
温聿秋包扎好他的伤口,准备关上医药箱的时候看见里面放着一盒药,外面的包装上写着胃药,旁边有个红笔画的小爱心。
他出神了片刻。
陈妄时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冷心冷肺的,估计现在梁书宜就这表情呢。不过温聿秋没对他说“你知道就好”诸如此类的话,已经算很给他面子了。
陈妄时心痛难忍:“有什么舍不得的,难道缺了某个人就活不下去了吗?”
温聿秋将医药箱盖上,听着陈妄时叹了口气:“要不然算了吧。”
是啊,算了吧。温聿秋想,他有什么放不下的。
第73章
“5号前全市将持续阴雨雪天气, 高海拔地区伴有冻雨天气,请广大居民做好防寒保暖措施……”
电视机里天气预报正播着,南夏贴着窗花, 纪女士过来打扫卫生时同她说:“什么时候把小盛请过来吃顿饭, 你们俩也要多接触,培养培养感情。”
“待会儿问问他。”
南夏虽然这么说, 但其实没打算问盛斯衍,打算之后找个借口说盛斯衍有事儿然后敷衍掉纪女士的要求。
纪女士还在旁边唠叨, 她赶紧借着给妹妹辅导作业的理由进了房间, 将一切话语搁在门外。
南昔在上高中, 英语是薄弱项, 南夏教了她几个语法她听得云里雾里, 毕竟南夏英语比她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英语这东西是有点看语感的,就像中文一样, 辅导完作业南夏干脆带她看了会儿美剧。
身旁的人看得认真, 南夏却若有所思, 她明明已经避开了跟他看过的片子,仍旧会想到熟悉的台词。
他们以前经常会一起看电影,她挑中的片子他从来不说什么, 直到有一次两人都走了神擦枪走火,眨眼间屏幕上就闪出了结束的字样。
南夏想知道后面的剧情又实在太困, 他一边抱她出去一边讲给她听。
她才发觉,那段时间他陪她看过的很多电影他都是看过的。
南夏知道他是个很好的爱侣,凡事都会迁就,大概是出于骨子里的绅士气度, 从不觉得在某些方面取悦她有什么。
她那时候故意笑他,看过的电影再看一遍有趣吗?
温聿秋揉着她的腰, 看过和同你看过总归是不一样的。
……
她回过神,屏幕上反光的脸唇角扯了扯。
那几日她过得都比较自在,只不过年后她要准备去找工作,到时候可能就没这样清闲。
先前和家人商量好了,大概率留在邻省离着两个小时左右车程的临城。距离近,回家方便,那边发展也比本地更好。
这个折中的决定对于她和家人,勉强大家都能接受。
跟盛斯衍约会这事儿,南夏没来得及找借口盛斯衍就邀请她出去玩,说附近新开了一家餐厅,带她吃完饭以后去打台球。
她有些无奈:“该不会我妈又联系你了吧。”
“是这样,”盛斯衍笑着说,“你就当我们两个是出去搭伙吃饭吧,反正我除了同事以外也没什么朋友。”
南夏也就姜蔻一个朋友,本地其他的同学朋友后来都去了不同的地方,要么关系不到位要么这会儿还在外地。
原本打算把姜蔻带上,对方表示了拒绝:“你们俩约会,我怎么能过去当电灯泡。”
“只是普通朋友吃个饭。”
姜蔻否定地“嗯”了一声,表示不信:“就算刚开始是纯友谊,后面也容易假戏真做哦。”
“你是不是高看我了。”她觉得自己又不是万人迷。
姜蔻表示你这是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好吗,胸大腰细屁股翘,就庆幸她不是男的吧,不然早就拿下你了。
南夏照了照镜子,似乎女孩长大都是会变漂亮的,那种漂亮不但来源于外貌的愈发精致,还来源于她们越来越强大自信的内心。
她只是拿夹子将柔顺的秀发夹在后面,气质就已经很出众了,或许是站得地方越来越高,也就越来越有底气了。
南夏曾经看过一组照片,是她入职时和工作几年之后的对比,一张脸上带着青涩,另一张却有成熟的风韵。原本就漂亮的女人加上了自信和男人的滋养,看起来判若两人。
她原本想翻找一下跟盛斯衍的聊天记录,看看能不能寻找到他对自己有想法的蛛丝马迹,但最后觉得麻烦,还是放弃了。
为这点小事去找寻证据,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必要。
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南夏不可能没有感觉,只是盛斯衍每次都很有分寸,她如果笃定会有自恋的嫌疑,而且她也不是没遇见过那种不会太注重性别就是对你很友善的异性朋友。
人家只是和你一起出去吃吃饭,让你帮忙做个挡箭牌,一切都在正常朋友的相处范围内,如果一切感情都要上升爱情的话就显得有些性缘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