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会长久。南夏没说出反对的话。
她确实该为自己的前途考虑,即便他们没有那层关系,她也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个位置上。
谁不想再往上走呢。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面前菜品同往日一样精致,她却觉得没什么滋味。
顾清昶看穿她的心思:“这家餐厅不合你的胃口?”
“以前常来,只是今天没什么胃口。”
他同她开着玩笑:“那看来是跟我一起用餐的原因,先前跟温总在一起一定很喜欢?”
南夏抬眼看他,带着几分疑惑。
“以前在这儿偶然遇见过你和温总。”
南夏点头,知道顾清昶在开玩笑,便附和:“顾总说哪里的话,我是那样的人吗?如果说要找原因的话,大概也是因为您长相俊朗,秀色可餐。”
她好听的话张口就来,顾清昶笑:“行,那我就厚颜无耻地当真了。”
顾清昶是个绅士幽默的人,和他相处自然很舒服。
用完餐将她送回华源公府。她打开车门前,他给她递了张名片。
他是个精明的商人,捕猎时最将就的是时机,他不强求,只是说:“别有太大压力,今天的话也不过随口一说,南小姐只当我给你的人生建议。欢迎随时联系我。”
南夏垂眼看向那黑色渡了金的名片,犹豫了半晌,抬起手将名片接下。
“多谢顾总送我回来。”
她拿着包下了车,打开别墅的门。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两个精致的盒子,她打开看到上面精致的布料花纹,是两件旗袍。
先前温聿秋特意找了裁缝给她做的,一件复古的绿色,另外一件花纹带着水墨。
南夏抬手,粉色指甲拂过精致的衣服。
耳边声音打破她的沉思,收拾卫生的阿姨并没有走,看她的表情有些犹豫:“南小姐,今天我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外面架子上的杯子,你看……”
她长睫微动,跟着阿姨走过去看了眼,碎片被堆在一起放在桌子上。
阿姨有些自责和担心,虽说知道温聿秋性格很好,但是她记得这个架子上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和艺术品,随便一件都是拍卖会上千万起步。
不过这事儿也算是事出有因,原本今天她在收拾客厅的东西,温母路过来看温聿秋,没见着人只看见了阿姨。
看见那架子中间摆了个格格不入的杯子,温母看不过去让阿姨将那个杯子换成别的物件。
去替换的时候杯子放在桌角,不小心碰到了地上。
“南小姐,你帮我看看我要赔偿多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温先生提。”
南夏沉默着,是她先前送给温聿秋的礼物。
偏偏打碎的是它。
阿姨紧张地看着南夏,见她迟迟不开口心里的石头越来越重:“南小姐?”
她抬起眼,像是如梦初醒,笑着说:“您别紧张,不是多值钱的物件儿。”
阿姨难以置信地又追问了一遍,得到确切的答案后,这才松了口气。
这件小插曲也就像是一页纸一样轻飘飘地翻了过去。
温聿秋回来那夜,南夏穿着那件量身裁剪的绿色旗袍坐在窗前看书,柔软布料勾勒出窈窕身形,仅是一个背影也足够配得上风情万种四个字。
她翻阅着厚厚的专业书籍做笔记,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声响。
还是温柔的手掌握住她腰的时候她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挣脱出来,也不表达一下自己的惊喜,看到他就拿他当工具人,顺势问他书上的问题,仿佛理所应当。
温聿秋垂眼看她,到底拿她没办法,坐在一旁给她看。
四周静谧,耳边传过翻阅纸张的声响,显现出一种安静的美好。
翻阅了两张,南夏惊呼了一声,腰上力道加重,她浑身失重被提到他怀里,臀部贴着他西装裤下的肌肉。
她觉得哪儿不对。
“不让我收点学费?”温聿秋问。
南夏心绪复杂,想着她今天还想学会儿不想浪费时间做别的事,心里暗暗吐槽他精力旺盛。
但意外的是他只是将她抱在怀里,度过这样温和良好的夜晚。
温聿秋看着她的标记,想到前几日阿姨给他发的道歉信息:“上次你送我的杯子碎了?”
南夏“嗯”了一声,只是这物件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他原本想让她再送一个,谁知道她低声开口,笑着说:“你把我送的礼物弄坏了,怎么赔偿?”
想起那天清晨他送的东西被她弄坏,他重新买了几双新的也要问责,这会儿情况颠倒过来,仍旧找他赔偿。
她倒是怎么说都有理儿了。
温聿秋轻笑了一声,声音透着胸腔传得清晰:“骑在我头上不愿意下来了?”
男人伸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像是甘心做她登云梯:“得,我帮你扶着点儿。”
第60章
南夏喜欢他说话的腔调, 温柔缱绻像是在说缠绵的情话。
他在旁人口中高不可攀不近人情,却愿意用软话哄着她,叫她生出他会对她百依百顺的错觉。
她想, 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南夏被他精致五官迷了眼, 止住想亲他的欲望,轻声吐槽了一句。他问她说了什么, 南夏说他是祸国殃民的妖姬,专门过来阻拦她进步。
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笑自己怎么变成了她口中的妖姬, 还是笑她的语气。
旗袍布料被揉皱, 他姿势暧昧:“这样的程度, 也算是在魅惑君上?”
她笑着推他, 不让他继续, 否则今天这场景大概不是学习片而是十八禁。
温聿秋陪了她一会儿,后来起身去浴室洗澡, 留下南夏一个人做笔记。
不知道过了多久,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见来电显示接了起来。
是在老家的父母发来的视频通话,南夏犹豫了片刻接了起来,她好长时间没联系父母, 一时之间有些愧疚。
陪着他们聊了会儿天,又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聊什么也都干巴巴的。
南父说到他最近腰疼,南夏知道自己给予父母的陪伴太少:“你注意身体,记得去医院看看。”
长辈们总是不把身上的病痛放在心上,颇有些讳疾忌医的意思:“这有什么的, 过两天就好了。”
南夏平时会给父母一定工资,她搞不懂也不缺钱:“让你去为什么不去呢, 缺钱的话我打给你。”
说完打开手机给他转钱。
“说得挺好,平时你也不在身边照顾我们,要指望你的时候依靠不上……”
她有些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唇瓣抿着,明白有些不想跟他对话的意思。
南夏默默听着,听到耳边有脚步声,抬眼看见温聿秋披着睡衣进来。还没来得及示意他别开口,就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
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听到纪女士的质问声。
南夏并没有说过自己和温聿秋同居的事儿,为了避免麻烦也一直有意隐瞒,她从小到大都过于独立,不希望父母干涉自己的决定,也不想分享这些。
她知道父母会说什么,他们的思想比较传统,会指责她不检点等。
果然她听到了那头生气的声音:“怎么有男人叫你的名字,这么晚了你们住在一起?”
南夏戴着耳机,干脆承认:“是。”
温聿秋停在门口,看她的神情很认真,大概是和什么重要的人视频,犹豫片刻往后退了一步,将卧室的门轻轻带上。
“你是和你之前提过的那个人?傻不傻啊姑娘,真以为人家会娶你,他们那些有钱人都是随便玩玩的。”
南夏没辩驳:“我是成年人了,做什么是我的自由。”
“自由?爸妈这是为你好,我们不想你受伤。”
她疲于应对,撑着额头没说话。
“就算人家愿意娶你,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同意你远嫁,远嫁生你这个女儿有什么用,不跟白生了一样吗?”
南夏听多了这些话,实在不想跟他们吵,她闭上眼:“妈,我说了我是成年人我有分寸,谈恋爱而已,你为什么就要联想到结婚上面去?”
“你的意思是你们不会结婚?”
她“嗯”了一声。
纪女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难听的话咽了下去,只是说:“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们还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电话挂断后,南夏起身打开卧室的门,她看见温聿秋站在阳台上抽烟。他单手插着兜,眉眼染上潮湿和倦态。
南夏看着他孤寂的背影,有些迟疑地站在那儿,仿佛在她前面的是她难以踏足的另一个世界。
她那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有预感要和他分开一样,没忍住过去搂住他劲瘦的腰,像是不管不顾地彻底拥有他,哪怕只有一秒钟。
“发生什么事了?”温聿秋只觉得她反常,想到刚刚那个电话温声开口。
“没什么。”
他回过身,抬手将修长指尖夹着的烟草熄灭,温热触感碰上她的下颚,微微上抬,想看清她的表情。
眼睛没有红,看起来不像是委屈的模样。
“这是在做什么,撒娇?”
温聿秋觉得有些稀罕,她素日像只傲娇高贵的小猫,哪有这么主动的时候。
南夏仰头看他,他生得真高。
“好久没见你,都不让我撒撒娇吗?”
温聿秋许久未言语,心口像是被什么抓了一样,那双眸子里生不出波澜,却早已有浪潮暗涌。
他索性将人抱了起来,单手托着她的臀,让她不得已双腿勾着他的腰。
温聿秋问她:“真没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