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春山抢前一步,“选择性失聪,持续性装愣,我老公摆明不想理你,别——”
还没说完,裴遥伸手捞住她胳膊。
他缓缓抬眸,声线冷峻,平静不带一丝波澜,“你自己选的路,我们已经结束了,以后不要再见面,对彼此都好。”
“愿赌服输吧,温慈。”
“……”
我们。
温慈眼眶泛酸。
迷蒙中,好似回到那年国槐树下,花瓣雨打湿肩膀,她笑着跳脚躲避。
“我不服!我不相信!我们十四年夫妻,你就没有一点点感觉吗?”
温慈慌忙拉住裴遥手腕,不由分说十指扣紧,小臂依偎,将整个人贴上去。
“裴遥你爱的是我,你追的我忘了吗!”
“有完没完前妻!”余春山拨开她的手。
前妻。
一秒点燃温慈心火。
她扬手照余春山脸颊一巴掌掴下去。
一道颀长阴影面前闪过。
裴遥慢了一步。
只见余春山抬手一挡,干净利落反扣住温慈手腕,指腹运力捏紧,下颌一抬。
“就凭你?”
“放开我!”温慈疼得脚下踉跄,险些站不稳。
她常年坐办公室养尊处优,疏于锻炼,十指不沾阳春水,多走两步路就喊脚疼。
手腕被钳住,整条手臂从上到下一阵麻酥酥的灼痛。
“哎呀,怎么回事,我的手不听使唤了呢!”余春山咯咯笑出声,嘲讽拉满。
她手劲大,体质好,得益于常年旅游和爬山。
尤其热衷自我挑战,去年夏天,她刚登顶川西四姑娘山大峰,海拔五千米。
此刻。
温慈在她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
僵持几秒,各不相让。
“好了,”裴遥眼眸清亮,温言提醒余春山,“别忘了你还在恢复期。”
余春山手腕朝后一带,温慈高跟鞋趔趄,狼狈前扑两步。
她松开手。
如果不是顾及裴遥,余春山真想扇她。
额前一缕碎发,遮住温慈半张脸,她眸中凌厉,死盯余春山,“裴遥,你何必破罐子破摔呢。”
闻言,裴遥淡漠笑笑。
“老公我们走!”
余春山回头,踮起脚,轻啜裴遥嘴角,然后拉开大G副驾驶门,利落坐进去。
很快,车子驶出停车场。
……
久久凝视。
温慈眼底晦暗不明。
柔软微凉的嘴唇,曾经是属于她的。
怔怔垂下头,恨意呼吸循环,顷刻溢满心肺。
余春山那一吻,裴遥并没躲避。
卑微的不甘,抵达顶峰。
-
裴遥开车,一路目不斜视。
余春山揪着安全带,时不时轻抿下唇,嘴角的得意藏不住。
车子驶进玫瑰园地库B2。
倒库,熄火。
车里安静下来。
裴遥的手握着方向盘没松开,余春山拽着安全带,两人沉默着,一动不动。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像,一切尘埃落定。
……
裴遥垂眸。
十天前,她大喇喇说要追他,隔天就喊老公,刚刚还猝不及防吻了他。
这吻,如同带刺的开场白。
她像玫瑰,热烈澎湃。
在盛春浓墨重彩地盛开,万花皆败。
半晌。
裴遥喉结轻滚,“走吧,我送你上去。”
看她一眼,画蛇添足补了一句,“行李多,你刚出院。”
“老公你真细心!”余春山笑着跳下车。
裴遥从后备箱探出头,“小心点。”
……
玫瑰园F区,12楼,一梯两户,朝东。
裴遥眼风淡定扫过。
余春山摁密码,推门进屋,“随便坐。”
裴遥将行李搁在门廊,往里走,坐在沙发上。
客厅装修大方,柔光砖通铺,灰白两色软装,和她敲锣打鼓的张扬性格迥然不同。
余春山从岛台过来,拿着两瓶水,大方介绍,“这本来是我婚房。”
裴遥抬眸。
“婚礼前半个月,他出轨了,网上没说错,没人能从男朋友手机里全身而退。”
“及时止损。”
“损?我和他领证了哎!亏了吧,变二婚了,哈哈哈哈哈。”余春山大嗓门笑。
“……”
余春山拿水给他。
裴遥接过,拧开,然后夺下她手里没开的那瓶,倒手递给她。
余春山一愣,眼睛湿润亮闪闪的,“谢谢老公。”
“……”
“刚事发突然,老公你别在意啊。”
裴遥喉结轻滚。
他没有回答,仰面凝视她,眼眸渐渐深沉,宛如海浪翻涌,温柔而撩人。
余春山战术性喝水。
一口,两口。
……
突然。
裴遥站起来,走过去揽住余春山后腰,手臂力道收紧,滚烫气息覆住她的嘴唇。
“唔!”余春山惊叫。
她刚喝了一口水还没咽,裴遥猝然一吻,水流从嘴角溢出,滑过下巴洇湿脖子和领口。
不止她,他衬衫也沾湿一小块。
裴遥浑然未觉,炽热吮吸。
唇齿相碰,呼吸相撞。
绵长热吻陡然爆发。
余春山拽他衬衫,别过唇角呢喃,“老公我突聋刚好不影响吗?”
裴遥喘息一滞,“影响什么?”
“影响我们发挥。”
“你可以闭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