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坐合适。
埃尔法第三排常年挂起,二排座位极限靠后,一直当成一个大四座的MPV。
看了看副驾驶,又看了看面前的座位,她脚下一滞。
总不能让谢总坐前头。
她作势拉开副驾驶车门,却被谢逍抢先一步。
他说:“裴教授找你呢!”
-
车子发动。
谢逍坐在副驾驶,单手扣好安全带。
林眠提着气,抿唇笑得端庄,压眼角偷瞄裴教授一眼。
教授刚想说话,碰巧手机突然响了,“不好意思,我有个病人,稍等哦。”
林眠笑眯眯不说话。
裴伯渔接电话。
车内静悄悄。
“鼻咽部的东西,我肯定要看它性质,如果是肿瘤的话,那必须得取活检。”
“片子我下会看了,范围还行,现在一般不选择手术,可以选择放疗。”
“我这边能做的就是把它诊断清楚,看看到底是什么。”
“他这个还需要做个强化,对,强化CT,他只做了核磁嘛。”
……
电话一个接一个进来。
裴伯渔不厌其烦,耐心讲解。
林眠感慨良多。
“北方第一刀”果然名不虚传,不仅指专业医术,还指医德态度。
深耕耳鼻喉40年,5万台鼻腔鼻窦手术,造就了裴伯渔的底气。
不一会,林眠已经从鼻咽部新生物,脑脊液鼻漏,鼻中隔偏曲,一直了解到鼻颅底。
“老二,”裴伯渔叫谢逍,他低头看腕表,“一会吃完饭送我去趟瑞金。”
谢逍回头先应下,视线转向林眠,在她脸上稍作停顿。
他目光像跳动燃烧的火星。
秒懂。
“教授不然我们改天再吃饭吧。”林眠转头对裴伯渔道。
她直觉谢逍应该不想吃饭,“您不用考虑我们,我俩晚上一般不吃。”
裴伯渔看他俩,笑笑,“咱们吃饭还是要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再忙也要按时吃饭。”
这话一出,林眠知道她想多了,打着哈哈揭过话头。
谢总刚意味深长看她一眼,难道她会错了意。
正出神,手机振动,一条消息进来。
【谢逍:我爱你。】
“……”
骤然表白。
林眠不由攥紧手机,心中触电一般,嘴角不自觉上扬,怕被裴教授瞧见,下意识别过头。
夜色,车窗上映出她好看的眼睛,如同炸开喜悦的烟花。
透过副驾驶头枕,林眠伸手轻轻戳他肩膀。
谢逍感觉到,回握住她的手,一下下摩挲她指尖。
裴伯渔心领神会,老父亲笑得欣慰,继续回复患者的消息。
-
魔都赫赫有名的本帮菜馆。
家传习惯,父子俩吃饭,同样的食不言寝不语。
饭后照例喝茶闲聊。
裴伯渔问:“来上海快两个月了吧,什么时候回凤城呀?”
“还不知道,我们直播算是拓荒。”林眠实话实说,集团确实没有明确表态。
“搞直播很累,万方前阵也搞过一回,我们鼻科的大夫才说了一句来门诊挂号,直播就断了。”
林眠憋笑,“线下引流容易被封号。”
洪量确实猛。
还真是一视同仁,连顶级三甲万方国际也说封就封。
裴伯渔连连摆手,“播不了播不了,他们还说要给我搞个人IP,有这个时间,我多看几个病人了。”
“隔行如隔山,教授你要承认差距。”谢逍补刀。
裴伯渔看他一眼,转脸对林眠,语重心长道:“年轻人奔事业是好,也要注意休息,小林你又瘦了,连我都能看出来了。”
言外之意是她瘦得很明显,平时没少熬夜,作息不规律。
见教授眼里满是心疼,林眠心里泛酸,尽力找补,“我脸小显得瘦,实际肉多着呢。”
“小林,”裴伯渔忽然叫她,语气柔和,“你去看看果盘来了没有。”
果盘。
林眠一怔。
登时明白裴教授和谢逍有话要说,她笑着应下,带上门避出去。
-
包间内,只余裴伯渔和谢逍父子俩。
从林眠起身,谢逍目光灼热,始终一路追随着她。
裴伯渔轻咳一声,提醒他。
“爸。”谢逍收回视线。
裴伯渔正色,笑容顷刻消失,嘴角沉下来。
“小林父亲的活检结果出来了,Nasopharyngeal carcinoma,鼻咽癌。”
“分期?”
“T3N1M0。”
“这件事,你不能替小林做决定。”
谢逍沉默。
“我找机会和她说。”
“还有,”裴伯渔面色一冷,语意铿锵,“你的手!不能再任性了!!”
“……”
空气凝固几秒。
裴伯渔叹气,话里缓和几分,仍是公事公办的口吻,“你的正高职称评审通过了,谢主任。”
“……”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第183章 物业说鱼死了!
出去随意逛了一圈,盘算着时间差不多,林眠敲门。
里头说话声有片刻中断,随后,脚步声渐近。
谢逍开门,接过她手里的果盘,随手放在桌上,顺手搭上她的肩,“走吧。”
裴伯渔起身穿外套,若有所思看谢逍一眼,嘱咐林眠:“工作没有做完的时候,闲下来回家看看。”
他又说:“身体要紧。”
“您放心,我记得!”林眠抓紧应下,没再多话。
趣可多年练就的察言观色。
谢总脸上表情不太自然,裴教授有意无意瞄着谢逍的左手臂,八成刚争吵过。
让她回避,怕也是顾忌伤及无辜。
-
从饭店出来,差不多将近晚上8点半。
车子先送裴伯渔去瑞金医院。
医生从不考虑早晚,只关注病情。
能这个时间把裴伯渔薅去医院,瑞金耳鼻喉主任交情匪浅。
车行到半路,裴伯渔接到助理电话,说各路人马尽数在医院门口候着了。
他转头交代谢逍:“我明天晚上有台鼻窦,后天复旦耳鼻喉安排了两个疑难会诊,中午一台鼻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