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不要让其余学生发现,所以时岁越走越深。
月光缓缓偏移,树木的影子晃动了一下。
时岁从原位跳开。
四席的剑挡住了女吸血鬼的匕首,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时岁往另一侧跑,与交战的两人拉开了些许距离。
另一个影子追了上来。
“……找了血猎帮忙?”血族的手弯成爪子的形状向着时岁勾过来,“小姑娘还挺聪明。”
时岁侧身避开了尖锐的爪子。
她的手按在匕首上,攥紧。
“让我猜猜,你是心甘情愿做西奥多的血包的?”
他并不把时岁放在眼里,动作虽快但略显敷衍:“但你又和那个劣等种靠的很近,现在还和血猎有联系……”
时岁向来觉得反派死于话多。
她一句话都不说,不搭理的态度让这名傲慢的血族非常不快。
“啧,真恶心,还是杀了你吧。”
时岁屏息凝神,在血族近身的瞬间,那柄涂满了圣水的匕首从下往上划,对方的腹部被时岁划伤,随后匕首在时岁手中调转方向,从上往下刺下。
她的力气很大,瞬息之间完成了两个动作。
这一刀从肩膀处下滑,血族的臂膀几乎被劈下,血族睁大眼对上时岁的目光,另一手要来掐她的脖子,时岁的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
圣水迅速发挥了效果。
他向后倒去,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
时岁几步在他受伤的那一侧蹲下,匕首从伤口移到了心脏的位置。
血族:“等、等等……!”
时岁往下狠狠一扎:“你们血族打架都喜欢废话?”
另一个血族的反扑很凶,四席也受了点小伤,时岁毕竟还是新人,她担心她没办法控制好状况,正准备快步过来帮忙。
但关心的话语骤然截止。
地上的血族发出嗬嗬的悲鸣声。
“该死的…该死的西奥多!竟然和血猎联合!!”
蹲着的时岁一言不发。
漂亮的匕首插入了血族的胸膛,她手中的匕首保持在血族心脏的位置,左右晃动扎的更深。
属于血族的暗色血液喷涌而出,时岁低着头,黑色的长发垂下,遮掩了表情。
那些杂乱的咒骂声身逐渐变成了求饶,又在生命力的急速消失中低沉了下去。
死到临头,血族盯着时岁的脸。
“你等着吧,父亲知道你是血猎之后,西奥多一定会被千刀万剐……哈……啊……!!”
四席听见少女的声音。
“别着急,我马上能送你爸下去见你。”
四席:“……”
时岁撑起身,那些溅在脸上和身上的血液伴随着血族的死亡变成了砂砾。
十字架形状的耳钉在月色下闪烁,四席忽然发现时岁的唇角勾起,像是在笑。
时岁用手背轻轻拍了拍脸侧,那些残留在脸上的小尘土也被拍掉了,她掀起眼帘对上四席呆愣的目光。
时岁朝她笑了笑:“怎么了?”
第39章
这个新人在笑。
月光落在时岁的身上, 她慢条斯理地将那柄匕首收回刀鞘中,抬起头看向四席的目光平静且镇定。
四席倒是知道时岁之前杀了一个野蔷薇的血族。实际上,大多数协会的人都认为她是误打误撞。
血族本身缺乏同理心, 他们不会为了杀死人类感到愧疚, 但许多血猎会产生杀死同类的感觉, 产生一定的心理创伤。
所以大多数吸血鬼猎人都需要经受脱敏训练。
看这孩子的样子…以前是干什么的?
而面上看似镇定的时岁其实现在已经完全膨胀了!
天哪……这么流畅的两刀,这么精准地击杀, 她该不会是先天血猎圣体吧?
时岁之前就发现了, 自己在预感到血族杀意时心跳会巨快。
但到了真正动手的时候,那种心脏要跳出胸膛的感觉又迅速缓和下来,平静到几乎感觉不到。
就是自己在技巧角度上还不够精进, 毕竟以前帮奶奶杀猪杀鸡不需要太精准的手法。
当然, 对方轻敌也是很大原因。
时岁问:“姐, 这个积分之后会到我的账户上吗?”
四席缓了会儿回答:“嗯, 10w的积分晚点就会到账,你可以从内网账号上看见。”
时岁:“好!请问到三席大概需要多少积分?”
四席神色复杂地盯着时岁的脸看了会儿,须臾才慢慢说道:“我的积分有六百多万……”
这不是得杀六十多个这样的高层血族吗?
时岁又不好了。
不是, 他们怎么搞到这么多积分的?
血族够杀吗?
四席:“慢慢来,我相信你可以的。”
时岁有点感动:“好的姐, 谢谢你的安慰……”
四席看着时岁亮晶晶的眼睛,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出那一句“不是安慰”。
她犹豫几秒, 提醒:“不知道权杖家系其余血族是否清楚他们过来找你,最近你一定要小心。”
时岁在伊莱学院上学, 那里相当于血族的大型据点, 协会的血猎没有办法把手伸到那么远的位置, 自然没有相应的保护措施。
时岁认同地点点头。
总之,训练的进度是必须加快的, 各种小任务也要接起来练手。
不过伊莱学院是住宿制,这些事只能周六日再说了。
时岁回了烧烤的场地,用时不到二十分钟。舍友已经烤好了一堆串,她咬着牛肉串串烫的直呼呼,招手示意时岁快来吃。
时岁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人类学生们在月光下烧烤,不过三班的学生和其余班级之间还是有些距离。
时岁注意到一点。
二年级三班的班级队伍里,开学初骑射课上对她进行过语言攻击的几个女生只剩下一人,有些呆呆地坐在烧烤架旁边。
时岁张嘴咬了一口淀粉肠,被烫的在嘴里炒了个菜。
……其余人是被血族带走了吗?
不是所有人类都能像纪宁一样成功脱离,不过时岁也只是想想。
她现在的能力还不够做什么呢。
今夜获取了十万积分,时岁的心情很不错,她洗完澡躺在床上,伸手戳了戳床头不倒翁的脑袋。
圆滚滚的娃娃向后倾倒,又晃荡回来,看着还挺可爱的。
舍友问:“哇对了,早上就想问你来着,这个不倒翁从哪里冒出来的?”
时岁:“这个?在门口捡到的。”
舍友:“?”
舍友惊恐:“好诡异!里面不会装了什么东西吧?”
这种类型的不倒翁可以从中间打开,时岁尝试了一下,成功拧开了。
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往不倒翁肚子里看。她们发现内部躺着一根红绳手环,手环前端挂着一个黑色的小珠子,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舍友凑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是给你下咒什么的吧?”
时岁把红绳拎起来:“不是吧…这个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装饰品?”
舍友往时岁身后缩了缩:“……感觉怪怪的,还是放回去或者扔掉吧?”
时岁重新合上了不倒翁,将它放进行李箱里,盖上。
最后一天的行程,时岁放松身心好好享受了森林公园的观光活动。
——全然不知自己和四席杀了两个权杖家系的继承者后,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古堡。
蜡烛没有办法提供足够的光源,挂在墙上的肖像画只有一部分可见,沉重的帘布垂落遮掩了所有窗户,月色不可见,室内充斥着阴沉感。
脚步声有规律地在房间内响起。
一名暴躁的女人在来回踱步:“……那两个家伙又去哪里了?”
另一位少年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手撑着脸弯眸:“谁知道呢?时间到了,父亲不会等待他们,我们直接进去吧。”
他站起身,抬步向着一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