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肯定不会再喜欢他了。
“对不起。”他说。
凌霜愣怔着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道歉。
他压下心里的难过,吞了吞嗓子说:“我回来影响你和他谈恋爱了。”
凌霜立刻说:“没有……”
“你从见到我开始就很不高兴,我能看得出来……”
“不是的……”凌霜发现他情绪低落,猜测他是误会了,连忙安慰,“我没有因为你回来不高兴。”
“是么。”他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凌霜追上去,握住他的手腕:“这不是你的错,你别瞎想。”
他深深看进她的眼睛,有些哽咽,问出一个他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凌霜,你现在还要我吗?”
“要,当然要。”这两重人格都是周浔安,这重人格有她喜欢的纯真幼稚,而且非常可爱。
周浔安一直觉得自己灵魂不完整是怪物,她两个人格都喜欢,喜欢的是完整的他。
“那他现在是周浔安,我是谁?”无论怎么算,他都是多余的。
“你也是周浔安。”凌霜主动牵住他的手,“我以后叫你阿浔好不好?”
“你平常也这么叫他么?”他不喜欢一样的称呼。
凌霜说:“没有,只这样叫你。”
周浔安忽然笑起来:“行吧,阿浔就阿浔,总比徐小狗好。”
凌霜被他这语气逗笑了:“嗯,是好一点。”
徐司前是别人,周浔安才是他自己。
走到车边,他又问:“你刚刚为什么不高兴?”
凌霜长长吐出一口气道:“我觉得自己太弱了,没有把你们保护好……”
“宝宝,”他打断她,又勾住她的腰,“既然你这么自责,不如做点补救措施?”
凌霜疑惑:“什么补救措施?”
“给我来点精神止痛药。”他挑挑眉,耸着肩膀,仿佛在卖关子。
“什么精神止疼药?”她不解。
周浔安在脸颊上轻点两下,痞气兮兮说:“喏,亲我。”
凌霜发现他这重人格尤其喜欢撒娇,小孩子似的,偏偏她就吃这一套。
她踮脚在他脸上啄了一口:“行了吧?”
“那我晚上能和你住一块吗?”他得寸进尺。
呵,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凌霜戳他的脸:“浔小狗,你脑子怎么都是这些?”
他不服气,气得眉毛直跳:“你刚刚还说喊我阿浔,现在怎么成浔小狗了?凌小霜,你、这、是、歧、视、小、狗。”
“哎呀,你好吵。”凌霜推开他去掀驾驶室的车门。
他大剌剌坐进副驾驶碎碎念:“我不管,我晚上肯定和你住,什么周浔安、徐司前,肯定都没我技术好。”
凌霜打响车子,顺毛捋小狗:“嗯,你最棒最厉害。”
“你哄小孩呢?”他与她理论。
她边热车边说:“我哄小狗,不哄小孩。”
他抱臂自我安慰:“算了!算了!反正你就我一只小狗。”
凌霜说:“不啊,家里还有一只小奶油斗牛犬。”
“哎哟——我这伤口好痛!”周浔安忽然捂着肩膀,摆出一副夸张模样。
凌霜慌忙问:“怎么了?”
他噘嘴道:“你把我伤口气疼了。”
凌霜“噗嗤”一声笑出来,她现在怀疑这重人格是周浔安的童年,心理年龄不超过十八岁。
“你还笑,你说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他中枪你哭得死去活来,我身上疼,你就幸灾乐祸,你就是喜欢他多一点儿……”
凌霜解开安全带,爬过去,捧住他的脸,狠狠亲了他一口。
“哄好没?”
“没,还疼呢。”他环住她的腰,继续佯装不高兴。
凌霜又亲了亲他的嘴唇:“这回总好了吧。”
“废话,你都没动舌头,我能好吗?”
“不要脸。”她作势要走,被他摁住后脑勺吻住。
唇瓣被他含住,一点点地吮,呼吸交叠,他更霸道,也更直接,她几乎融化在他怀里。
他捧着她的脸,说:“凌小霜,你天天待在他身边,可能没有什么感觉,可是……我好想你。”
在那些混沌黑暗的时刻,他只想再见她一面。她不知道,他每一次她都是久别重逢。
凌霜抱住他的脖子,安慰:“等那些人都抓到,我带你去好好治病,让你不再消失,他也不消失。”
如果周浔安被人摔碎了,她要替他拼凑完整。
他抚着她的后背问:“今晚开枪打我的,都是什么人?”
凌霜没有隐瞒,说:“还是那个组织里的人。”
“你们还没找到他们么?”
“有在努力找,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凌霜用简短的话,将他不在这里时发生的事讲给他听。
*
在城市另一边,南城别墅里,灯火通明。
梁佑宁嫌弃新保姆做饭难吃,梁轶之给她新请了一位保姆。
这位保姆擅长做甜品,女孩正在品尝新鲜出炉的樱桃蛋糕。
梁轶之坐在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父亲给梁轶之打来一通电话,他没避开梁佑宁,当面点了接听。
“爸爸要过来了?”梁佑宁问。
梁轶之点头。
太好了,梁佑宁想,她管不了哥哥,爸爸可以管。
梁轶之见她这样,冷哼一声,问:“你很高兴?”
“没有。”梁佑宁敛起笑容,低头认真吃蛋糕,她手指不小心碰到一片奶油,正想找东西擦手——
梁轶之忽然说:“给我吃一口蛋糕。”
女孩挖了一勺蛋糕,乖巧递到他嘴边。
梁轶之握住她的手腕,没有吃勺子上的奶油,而是认真舔了她的手指。
潮湿的触感引得她心口发麻……男人眼睛里写满了直白的欲。
她把手拿回来,起身想逃跑。
梁轶之不拦也不哄,只在她从身边经过时,一把扯住她。
梁佑宁跌坐在他腿上,男人身上的气息危险,充满攻略性。
她又羞又惧:“梁轶之,这里好多人的。”
梁轶之轻哂:“人多又怎么样?他们要敢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蹦了他们。”
梁佑宁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她从没看他杀过人,她心里还是对这个哥哥存了一丝幻想。
她希望他是好人,因为他对她一直很好。
“你……”她看着他欲言又止。
“我怎样?”他以为她要和他吵架,脸色阴沉下来。
“你别说这些吓人的话啦。”女孩声音软软的,竟引得他笑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上去睡觉。”
梁佑宁想拒绝,可是梁轶之已经将她抱了起来。挣扎毫无意义,她只好由着他。
到了房间里面,梁佑宁忽然扯着他的衣角说:“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再做坏事?”
可是。他本来就是坏人,怎么能不做坏事?
他觉得有点好笑,禁不住追问:“你想我改邪归正?”
梁佑宁声音小猫似的,很低:“我想哥哥做个好人,我心里的哥哥是好人。”
“好人?”他冷嗤一声,觉得讽刺至极,“梁佑宁,我根本不是好人!”
他将她摁在门上,捏住她的下颌骨,低头要亲她,她偏头躲过。
她在躲避他,这让他大为恼火。
“你不是说我在你心里是好人么?怎么不让我亲?”
“和好坏没有关系。”她小声说,“因为你是我哥哥,哥哥和妹妹不能……”
他将她的下颌骨掰过来,低头凑近,用力吻下来。
一开始是完全抗拒的,她推他、打他、踢他,可是没有用。
他咬着她的唇不松,舌头也被他吮得好痛,感觉却意外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