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易德维嘴角翘起,鞭子被他舞得如同活物一般。
两人算得上是势均力敌,围观的西林军校生这样想着。
但另一边的C班却提前发现了不对劲。
紧接着感受到不对劲的是易德维。
在他顺利地从白离手中缴获另外一柄飞刀的时候,这种不对劲就更加强烈了!
他本来就是来观察白离的招式的,谁不知道白离最用的惯的就是飞刀。如今武器没了,还有什么好观察的?
易德维不爽地想直接让白离出局,然而下一秒鞭子却开始不听使唤!
只见另外一端被白离拽在掌心,她快速地收拢,鞭子的一半都到了她的手中。
易德维目光一凌,右手用力一收!那鞭子在白离手上留下长长的血印。
接下来白离如同鬼魅一般,几个闪避躲开攻击,再次纠缠住长鞭。
长鞭的两头被不同的人把持着,接下来的画面极其诡异。白离握着其中一头,易德维向右挥她也向右挥,易德维向左横扫她也照样来一套。
西林军校军校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哪是比试?
这是将他们主先锋当做活教材来了。
白离更加起劲,将易德维的鞭法学了个七八成。
两人僵持不下,这对白离来说可不是个好趋势。
她短短几分钟,怎么比得上易德维长年累月的练习?
眼见那鞭子开始朝向他,白离右脚一踩地面上的飞刀刀柄,飞刀受力跳起又被白离稳稳接住。
光幕已经开始倒数,白离正要割断鞭子,手中的长鞭却轻而易举的脱出。
随后在易德维的甩动下变成一个个套圈,最后一刻竟然缠上了白离的脖子!
倒计时在这一刻都没了意义。
“班长!”
白离一手拉着鞭子,另一只手反握飞刀。只是她因为窒息手有些颤抖,无法使尽全力割断。
易德维眼神锐利,他不由想起来时指挥说的话。
如果得了机会,就直接解决掉白离!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比试台生死不论,就算有惩罚也算不得什么。
他一向将指挥官的话奉为圭臬,只要一使劲,西林军校就再没了威胁……
所有人屏气凝神,他们恨不得冲上比试台,却被无形的屏障挡在外面。
白离气息已然微弱,千钧一发之际,绷直的鞭子却突然松了力道。
她抓住机会吸一口气猛然割断!
第246章 第四人格100
最后一秒钟归零,比试台周边竖起的屏障消失。
围在台下的C班学生那一片刻蜂拥而上,纷纷蹲在白离四周将她上半身扶起,遮挡易德维扫向白离的视线。
“班长!”
“班长你没事吧?”
白离手指微微蜷曲,抓过鞭子的手心皮开肉绽,鲜血争先恐后地冒出。
伤口麻麻的,像是电流在蹿动,但她还是能清晰回忆起刚才鞭子抽打在手心上、缠在脖颈上的感觉……
意外的……可怕。
在C班惊恐的目光之下,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将手掌握紧。
“易德维,一场比试而已,有必要痛下杀手吗?!”扶着白离的同学怒目圆睁。
易德维垂着头,将鞭子绕着手腕收起来。
一卷一卷……
鞭子上还沾着两人干涸的血迹,深深的暗红色与他苍白的面色形成鲜明对比。
他舔了舔嘴角,抬头又是那种不可一世的蔑视。
“我痛下杀手?我要是痛下杀手,你们先锋还能好好坐在这里?”
易德维阴狠的目光扫向白离,声音冷凝:“要不是时间正好结束,你早就死在我的手下了。”
“小心点白离,下次你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他微扬起下巴,背对着照明的蓝光,转身卓然离开训练场。
他的身后跟着过来打探的几名西林军校生,步伐整齐划一,连一个招呼都不敢跟C班的学生打。
直到他们先锋官走出大门,最后面的几人才乘机回头给C班招了招手,活像是被严厉限制社交的可怜孩子。
白离一直注视着易德维的背影,看到他路过大门时按在门框上发紧苍白的手指,目光微微跃动。
……
“易德维跑你们训练场去做什么?”程雨婷盘腿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握着谢尔的手涂药。
谢尔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接住希尔抛过来的苹果,祁释天刚准备帮她洗一下,就见谢尔拿着苹果随意往衣服上擦了两下,啃了一大口。
祁释天:……
享受着汁水在舌尖跳跃,谢尔被甜得眯起眼角,懒懒躺在沙发上含糊不清地开口:“估计是来看我招式的,这不是……”
她又咬了一大口,“……要比赛了吗?过来打探一下很正常。”
“那用得着把你打成这样?”祁释天盯着她的脖颈,感觉那伤口像到了自己身上一样,打了个寒战,“这是想置你于死地吧?”
希尔将用热水烫过的毛巾递给程雨婷,让程雨婷给谢尔敷上。
他又着重看了几眼,说到:“不如进治疗仓吧?”
这怎么行?
传出去她不用面子的?!
谢尔一下坐了起来,抽出被程雨婷握着的手。
手心上已经被涂了一层厚厚的膏药,黏黏糊糊,极其恶心。
谢尔甩了甩,忍住将药膏擦去的欲望,“又不严重,这点小伤让它自然痊愈就好了。”
“我那都是让着他的,不然还能让他有机可乘?”
三人怀疑的目光射在谢尔的脸上,谢尔可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丢人!
都怪白离实力不济!
谢尔挪到另外一张椅子上,双腿不顾形象地翘在扶手上,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这个易德维你还真不能当作普通学生来对付。”程雨婷将东西收回医药箱里,拖到了架子底下,“他是有前科的。”
“前科?”谢尔把头摆正,耳朵也凑近了不少。
祁释天和希尔收拾着桌上的一片狼藉,见谢尔又忘了,祁释天习以为常地补充道:“他可是真的打死过人,前几届的事情了。说是要禁赛,最后却不痛不痒地翻篇了。”
“明明都是军校生,虽说赛场上生死不论,但还真没有人像他那样狠的。”
希尔也说到:“我看过那场比赛的回放,对方机甲的能源灯已经熄灭了,按理说是要在原地等待救援了,但易德维直接将人拉了出来。听说那人在飞行器上就断气了,貌似还是个孤儿,没有任何家庭背景。”
“孤儿?”谢尔最听不得这象征“弱”的代表词,手上的水果也没心思享受了。
“要不是孤儿哪能容得着他们这么欺负?”程雨婷咬牙切齿道。
“当时甚至还有将易德维赶出罗西家族的声音。——真可惜最后的舆论被压下了,就该让这种人尝尝流浪的滋味!”
谢尔:“都已经出局了,为什么易德维还要赶尽杀绝?”
程雨婷直言道:“我又不是变态我怎么知道?你赶紧吃完去睡觉!”
“哦。”谢尔三两下啃完应了一声,双手却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披上。
“你干嘛去?”希尔一脸懵的看着他。
“我出去透会气。”
“透气?”程雨婷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破三人的耳膜,“你要带着这一身伤去哪透气?不许去!回去睡觉!”
在程雨婷的强烈要求下,谢尔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眼珠子一动不动。
晚上十一点半,紧闭的卧室门被突然打开,悄然的脚步声从寝室一路传到门口,外面的光还未顺利传到客厅内,大门便又被关上。
自从提尔瑞斯搬来之后,西林军校就划分成了东西两个区域。虽说主办方本着和平进步的想法让他们多接触,但两个军校还是界限分明。
这种分明在视觉上也可以体现出来。
西林军校的训练场和寝室楼大部分还处于明亮的状态,提尔瑞斯却是漆黑一片。
要是得幸进入寝室楼还能听到墙壁都挡不住的鼾声。
西林军校在校区问题上称得上慷慨,扇形的校区又被分割成两个扇形,提尔瑞斯军和西林军校的硬件配置基本上都是一样的。距离中央礼堂同样的半径下,建筑的功能和分布也是对称的。
谢尔将身影藏在矮小的灌木中,躲避时不时照过来的夜巡灯,最后挪到了先锋官寝室楼的阴暗面。
她折断挡在眼前的枝叶,看准机会,一个腾空!稳健潇洒的身影飞檐走壁般在建筑上翻行。
……
艾维斯站在沙发后面,眸底晦暗不明。
转过身看着躺在治疗仓内的易德维,他脸色都冷得瘆人。
易德维还是一副死人样,被阿伦从治疗仓内扶出来时脸色还是苍白一片。
“你不是说没问题?”艾维斯没有再看易德维一眼,走到沙发旁坐下,眼睛像钝刀般射向阿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