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游轮上没有其他客人, 两个女孩被分在一个诺大的房间,如同五星级酒店,等把行李收拾完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不多时庄蒋意就在群里说一会儿一起到KTV包厢看电影唱歌。
“夏夏宝贝!”田蔡童拿着两件很漂亮的连衣长裙跑了过来, 脸上闪烁着兴奋, 身体都在摇摆:“你帮我挑一下,我穿哪件更漂亮?”
刚打开行李箱,夏涂正蹲着,抬头认真去看了看,指向其中一件绿色:“这个吧, 会显白一点。”
“唔好!”田蔡童很满意, 接着眼睛转了转, 上前抱住夏涂贴着脸撒娇道:“那你陪我一起穿裙子吧, 这里面就我们两个女生,没有人陪着我会很尴尬的。”
夏涂被弄得哭笑不得, 差点压倒, 又挣脱不开无奈只能点点头:“好, 那你先放开我。”
“OK,夏宝贝, 你最好了, 么么么么~来亲一个~”
“不要!”
“。”
两个女孩互相闹了好长时间,夏涂被挠着肚子起身乱跑,田蔡童就在后面张开手追逐着,最后诺大的卧室全是女孩欢快的笑声。
晚上九点,这里的KTV灯光都偏暗, 蓝紫色彩灯交叉着闪烁,空间极其大, 分为两个区域,一边是用来唱歌的,茶几桌上摆满了水果和啤酒等,而不远处另一边有电影沙发,四周放满了零食甜品。
巨大的液晶屏前,别桑正举着话筒,戴着金色的面具唱情歌,扮演着深情男神,空丰无动于衷,本来就比较内向的他一个人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
“嘿燕时决,你来的也太晚了。”庄蒋意推开包厢的门走进去,回头颇为骄傲:“告诉你昂,今天我小侄女可漂亮了。”
说得像是让他做好准备,燕时决挑挑眉毛,手上正拎着一袋酒水,掀起眼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沙发区域的女孩。
从这个方向女孩穿着一件红色吊带连衣裙,皮肤白到晃眼,柔软的长发散落在肩侧,正乖乖坐着看恐怖片。
田蔡童都躲在她身后了,夏涂一点也不怕的样子,还往嘴里塞了瓣小橘子,在憋笑,清纯又有灵气。
“是不?”庄蒋意抱臂,把脸都凑了过去:“咋样燕爷,动心了没。”
燕时决嚼着口香糖,丝毫没被影响到,原本插兜的大手抬起就把庄蒋意的头推开,笑骂一声:“傻逼。”
这边鬼片是用投影仪放的,诺大的白墙上在视角一转后赫然出现一张满脸痛苦张牙舞爪的鬼脸——
“啊!天哪!”田蔡童捂脸尖叫道,夏涂也被惊到,然后扭过脸就见燕时决在她身边坐下,大腿敞开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膝盖,激起一阵酥麻。
或许是不太自信,夏涂突然感觉自己穿得有点太张扬了,田蔡童勉强睁开眼睛,连忙拍了拍胸脯,又狡黠的看了看两人,刚好也不想看了爬起来脱身走了:“夏夏我去唱歌了啊,你自己看鬼片吧。”
“嗯。”夏涂点点头,很轻的应,一时间有点拘束。
沙发空间很大,燕时决身子懒散倚着,在低头拆开坏了的手表,起身扔到垃圾篓中的时候外套拉链突然勾到了夏涂腰间的系带,她微惊低头看去,下意识用手去护着,好听的细软声音忙开口道:
“燕时决,你别动,你勾着我裙子了。”
燕时决侧身去看,而后眉骨意外微抬,坐回去说了句“抱歉”,女孩脸色涨红不满看他,本就暴露的衣领露着锁骨,一点白皙的香肩暴露在空气中,而后夏涂的眉眼间倒难得的挂上了几分怨气,不过这副模样倒更可爱了点。
燕时决看得莫名喉咙痒起来,低头捉起夏涂的手,嗓音喑哑,语调很慢:“爷给你系上不就得了。”
她轻咬唇刚想说不用,想了想又把话咽下去了,燕时决勾起了她腰间的两条红色的系带,缠绕在手指上,抬眼问她:“蝴蝶结?”
“嗯。”夏涂脸热,莫名紧张起来,但之后十几秒燕时决都没系好,眉心越蹙越紧,她不禁狐疑去看,发现燕时决给她系成了个死结,正在解。 “……”夏涂眼睛微睁大,用手去抓起成一团的系带,无奈自己去解,小声嘟囔了句:“都解不开了,你到底会不会。”
听着这句怨怼的话,燕时决扭头把口香糖吐到垃圾桶中,看她挑眉,丝毫没一点愧疚之心,反问道:“妹妹,怪上我了?”
本来就应该怪他的,但夏涂缩了缩脖子,笑着没一点诚心的装道:“不敢不敢。”
燕时决呵笑一声,夏涂有耐心的把系带绑好后,抬眸去看垃圾桶,关心的问了句:“为什么要把手表扔了。”
“坏了。”燕时决不太在意道,单手摸出了手机时喊了声:“夏涂。”
夏涂好奇扭过脸的刹那,燕时决嘴里不知何时咬了根烟,举起手机拍了她一张,她惊讶,不明白要做什么。
下一秒,燕时决舌尖去抵下颚,扫了下手机中女孩懵懂的表情,而后抬眼其中情绪暧昧又粘腻地看她,自喉咙滚出一句混沙的话:
“好像胖了点,爷这些天没白养。”
之后燕时决起身揉了把她的脑袋离开了,留夏涂坐在沙发处,去轻抚发烫的脸,内心幽怨,燕时决好坏。
不过她还没有问燕时决拍她做什么,这让夏涂总想去找他,但又无法坦然的去开口,她也没心思去看恐怖电影了,干脆去趴在沙发扶手翻起手机玩。
有点无聊,慢悠悠的,她情不自禁的指尖点开了燕时决的微信朋友圈,而后呼吸微屏住,脊背挺直了。
燕时决的朋友圈背景是她的照片,而且是刚才拍的那一张,她有点不可思议,这样简直就是在光明正大的秀恩爱,当然是很开心了。
……
“哎燕时决,这怎么有架钢琴,我记得你会弹。”这边,庄蒋意在包厢角落新奇掀开钢琴的红布:“要不跟我小侄女一起来一个吧。”
燕时决倚上了墙,两指夹着烟轻点,兴致上来问了句:“她会弹?”
“当然了,以前小时候她就会……”庄蒋意讲到这话音一停,脸色变了变,小声跟说秘密一样:“我跟你说,可惨了,她钢琴是她妈小时候给她报的班,她特别喜欢,还想当一名钢琴家呢,但是自从她妈去世后,她那个后妈就不让她学了,估计就再也没碰过了。”
饶是知道夏涂家境不太好,但燕时决也完全没想到女孩会是这样的情况,随之微眯眼,很快联想到女孩省吃俭用,不用猜就知道过得有多艰难了。
“咋啦?”庄蒋意看得奇怪,心底一阵虚,不会又说错什么话了吧。
燕时决没说什么,最后吸了口烟丢进了垃圾篓中,随意道:“叫夏涂过来。”
“得嘞。”
这边夏涂刚放下手机从桌上拿起苹果,还没吃就被跑来的庄蒋意忽然搂住了,下巴一朝不远处一抬:“走啊小侄女,跟燕爷弹钢琴去。”
“什么——?”
她还没多问就被拉起来,一路跑到了这边,庄园意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怂恿着,其实夏涂有点意外燕时决会弹琴,也惊讶会让自己来弹。
犹豫了几秒,她点头,不太确定提醒道:“不过我可能弹得不好。”
这边,燕时决单手已经打开钢琴盖,浑不在意:“试试。”
见此,她硬着头皮坐在钢琴前,还有点紧张,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琴了,她也想弹好,于是扭过脸去看,燕时决站在旁边,拿着本琴谱翻开递给了她,随便搬了个椅子放在旁边坐下,先贴心的说:“挑一首吧。”
“嗯……这首吧。”夏涂双手接过来挑了一个,深呼了口气,只要给她琴谱就能弹。
“那我唱。”燕时决说。
“好。”
这边两人要表演,别桑特别有眼色的不去唱歌了,和庄蒋意几个人都坐在沙发上举手机录像,田蔡童扒拉着沙发的边,撑着下巴一脸期待。
唯有空丰依然在拿着手机打游戏,但默默关闭了音量。
因为两人是一起弹比较简单,夏涂光用右手,不过她还是紧张到手指轻抖,一开始跟燕时决没合起来,蓦地弹错了一个音。
她心也漏了一拍,迅速抬睫忙道:“对不起。”
其实燕时决根本不在乎,但见她这么慌乱,挑起嘴角,漫不经心的开口问:“学妹,这么怕做什么,爷又不吃了你。”
“我,没。”夏涂不想承认是太在乎他的看法了,努力集中注意力道:“再试一次吧。”
“嗯。”
第二次顺利进了音,前奏渐渐弹完后夏涂已经游刃有余了,早就会这首曲子了,没多久就忍不住悄悄扭过脸看向旁边。
燕时决身子斜靠着椅背,曲起的胳膊搭在钢琴边上,撩眼看着琴块用的左手,长腿因为太长踩着椅子的腿只能敞开着,看起来像是没认真弹,神情挂着几分玩世不恭,嗓音慵懒好听,微勾着唇倒被他唱出了处处留情的味道。
他在唱情歌。
其他人都已经沉浸在这段歌中,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拿着荧光棒纷纷轻轻摇晃着,身体也在摆动,嘴里也小声跟着一起唱。
没多久,夏涂的脸从浅热到爆烫,她根本无法去直视燕时决,因为他偶尔会掀起狭长的黑眸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唱起来跟往常的他完全不一样,更显得坏坏的。
最后夏涂只能紧咬唇,几乎是屏着呼吸弹完的,胸腔剧烈的心跳仿佛要撞出来,这根本就没办法抵挡得住,放下手的那一刻,不远处看戏的男孩女孩们已经捂着嘴尖叫起哄了起来:“亲一个!亲一个!”
“要永远在一起啊啊啊啊——”
“草,我燕爷唱起歌来,谁能受得了?!!!”
“……”
不知道是不是在这种氛围刺激下,夏涂回想起来这段时间以来燕时决总是处处宠着她,无论她想要什么,无论有什么窘迫的事,他都能为她搞定。
还有这次的钢琴,可能就是因为在得知了她以前喜欢后,陪着她完成了遥不可及的事情,这让夏涂产生了一种仿佛能永远在一起的错觉。
一群人吵闹起哄的越来越厉害,燕时决压根没管,喉咙干得不行,刚起身要离开想去拿瓶水时,这时,坐在一边的夏涂突然抬起眼睫,小心翼翼且期盼的问了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呢,不是说只谈着看看吗,这一切都好不真切,让她越来越舍不得醒过来了。
女孩是在问他,在等回应,燕时决神色轻怔,低眼看向夏涂,眉毛挑了挑。
周围静了下来,女孩乖巧的望着他,燕时决深邃的眼眸微暗,只觉心脏发痒得厉害,随即唇角轻勾起抹弧度,肆意又浪荡的说了句: “因为要圆我姑娘的梦。”
第37章 心动。
玩到晚上十一点几个男生也没有要去睡的意思, 两个女孩不一样,撑不了多久,田蔡童还喝了点酒, 昏昏沉沉的一直闹着要再喝几杯, 夏涂一路把她扶到了房间, 身子不稳被不小心带到了床上,然后田蔡童整个压在她身上,笑嘻嘻的呢喃她抱起来好软。
夏涂哭笑不得,挣扎了好一会儿把田蔡童推开了,贴心又盖好了被子, 又倒了杯热水放在桌上, 累得腰酸背痛, 她揉了揉脖颈洗了个澡扑到床上, 总算舒服了点。
之后她也没睡,又去搜了一下今晚燕时决唱的歌, 戴着耳机听了很久, 今晚弹钢琴让她心底滋生出一点感动, 想起来了无法再见面的妈妈。
小时候夏涂是生活很幸福的女孩,父母感情很好, 她是独生女, 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哪怕是稍微破个皮都是会被妈妈捧着手小心消毒的。
她发烧不醒时,是会有一个陪在床边,照顾她到天亮的妈妈。
她想吃什么,玩什么, 妈妈都会帮她实现,可以说, 夏涂从小被宠爱包围长大的女孩,不过后来,这一切都没了。
母亲去世后,父亲的爱就都给了她那个后妈,她热爱的钢琴被后妈一句话浪费钱就没有办法再继续学了。
时间久了,夏涂越来越觉得那个家变成了陌生的地方,她才是那个外人,是应该离开的人。
所以这么久以来就很少有人能真正去关心,在乎她的感受,回想到这些,夏涂眼眶泛了红意,轻眨去强迫不去想这些。
次日一早,庄蒋意就在群里说了今天要是去不远处的通用机场,还发了跳伞的各种视频,异常兴奋和激动。
洗漱完,一群人来了餐厅吃饭,桌面上摆满了各种面包牛奶等早点,应有尽有,热闹的说笑,田蔡童艰难的把面包咽下去,先担心的问道:“那我跳下来死了怎么办?这种能得到赔偿吗。”
“……噗。”别桑喝着牛奶偏头喷了出来,然后捂着嗓子猛咳,空丰瞥了他一眼,倒是淡定点头回应了:“能。”
“你别听空丰胡说八道。”庄蒋意无语凝噎,吃着虾饺说:“跳伞没那么危险,我觉得比蹦极都安全,而且会有教练带着你,那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教练了。”
“哦~”田蔡童点点头,被这么一说放心了很多,又问:“那我不可以选择自己跳吗?”
夏涂腮帮子微鼓,喝着牛奶安静的听着,庄蒋意竖起大拇指,一脸佩服:“你要是敢就去,不过这种好像需要考证,哎燕时决你为啥能经常自己跳?就因为是你们家的吗,太爽了吧。”
燕时决倚着椅背,单手搭在桌上握着杯温水,扯了扯唇:“爷十八岁就考过A级跳伞证了。”
“……牛。”庄蒋意彻底没话说了。
夏涂扭过脸,望向燕时决的眼睛仿佛闪着星星,这两天她发现燕时决很多东西都会,无论是极限运动,亦或是一些其他艺术上的,他都可以做到最好。
或许是因为他优秀的家世吧,让他很早就接触到了很多普通人没有办法学到的,不过这无疑是让他身上又添了很多的光环。
拿起一片面包,夏涂有点好奇的问他:“为什么要经常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