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都有杆秤,就逮着左柯让不放,邬思黎那边岁月静好,谁都没去闹她。
由段骏鹏起头,抓着左柯让好一顿收拾,等他被众人放过,从头到脚全湿透,酒味冲天,他找到站泳池边上的罪魁祸首,腿一抬就把对方往泳池里踹,段骏鹏反应也快,倒下去的瞬间攥住左柯让胳膊,拉他一起下水。
寸头好处这时候就体现出来,左柯让从水里冒出来,就脸上沾着水珠,有种放荡的性感。
反观段骏鹏,精心拾掇的发型遇水就坏,短碎刘海蔫哒哒耷拉着,像只落汤鸡,还呛得直咳嗽。
这还不算什么,再转眼一看,邬思黎已经走过来,伸手要拉左柯让,左柯让怕溅她一身水,叫她边上靠,手臂在泳池边一撑,跃出水面,邬思黎立即抖开浴巾裹住他。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段骏鹏骂声还未出口,邬思黎就递来另一条浴巾,他感动不已:“貂蝉妹妹你真是人美心善,左柯让那逼遇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才碰到浴巾一角,左柯让就半路杀出夺走。
“不用管他,天这么热冻不死他。”
说完牵着邬思黎回屋。
段骏鹏这下是真骂出口,杜思勉看不过去,躺椅上不知道谁的毛巾扔给他:“别嚷嚷了,这样显得你像只跳脚青蛙。”
“……”
段骏鹏爬上岸,瘪着嘴去角落蹲着给前女友打电话诉苦,忘记时差这码事,国内天刚亮,前女友起床还有俩小时,他一通电话过去把人吵醒,安慰没得到,对面劈头盖脸一顿骂。
他差点哭出来。
楼上左柯让在浴室里花块半个小时洗完澡,嫌弃地拎着衣领:“我怎么闻着酒味还这么重。”
趴床上的邬思黎放下手机,赤脚走到他身边,上半身微倾向他,鼻尖离他领口两指宽轻嗅着:“不重啊。”
清淡的酒味混合着沐浴露香,他衣服上又有专属于他的葡萄柚味道。
邬思黎前挪少许:“还挺好闻的。”
她温软的呼吸浅浅喷薄在他锁骨,那一小片皮肤泛起细小疙瘩,麻痒直钻心底。
他嗓子吞咽一下:“乖乖你又钓我。”
邬思黎无辜问:“我又怎么了?”
左柯让两手捧起她脸,低颈撬开她齿关深.吻,吸着她舌尖,再舔她软腭,邬思黎毫无招架之力,抱着他腰晕晕乎乎跟上他的步调。
房门是这时被敲响的,邬思黎吓得一激灵,吻就这么中断。
杜思勉在门外模糊喊:“看日出啊去不去?”
老婆就在怀里,谁还要跟他们一群无趣的人玩。
左柯让侧过脸冲门口欲回话,邬思黎指甲扣他后腰,眼睛清凌凌瞧着他,左柯让就懂了。
她感冒就是因为在半山腰吹风着凉,这次看日出是要登顶,风肯定更大,左柯让在邬思黎行李箱里翻出一条长裤,又捯出他一件冲锋夹克,统统给邬思黎套上。
几辆车排成长队向着科莫湖最高的一处山峰驶去,左柯让开车,邬思黎坐副驾,俩人在长队末尾断后。
段骏鹏喝了酒不能碰方向盘,得搭别人顺风车,他第一选择是左柯让,左柯让一个滚字轰走他。
闲杂人等一律别想插进只有他和邬思黎的二人空间里。
盘山公路一圈又一圈,直通山顶,二十分钟后,凌晨五点钟,荒无人烟的山峰一溜跑车错落排列,下车后,人要么倚在车头要么踩着车前盖坐在车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吹水抽烟。
山风凛冽,左柯让拒绝杜思勉递来的一支烟,给邬思黎又围上一层披肩。
邬思黎说她不冷,左柯让充耳不闻。
邬思黎坐在车前盖上,双腿并拢屈起,扒掉左柯让扣她脑袋上的帽子:“说了我不冷。”
他冲锋夹克她穿本来就大,帽子再一戴,又丑又笨拙。
“跟你冷不冷没关系。”左柯让又盖上,防止她再摘,环着她肩膀不许她动:“重点是你感冒了,别风一吹又加重。”
邬思黎特应景地打个喷嚏,左柯让就更来劲:“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还不冷不冷的。”
邬思黎抱屈:“那也都是因为你。”
他非要在半山腰胡作非为,承受坏果的却是她,这什么道理,一点都不公平。
“我的错我有罪。”
左柯让捉起她手流畅地在自个脸上拍一巴掌,又说不能全赖他,那个时候那个场景,他一句多余话都不想再说,就只想跟她做,只有身体亲密结.合,才能分散他当时过剩的情感。
左柯让进行迟来的探讨:“你觉得我有退步吗?”
毕竟四年没有过,睽违已久,他要有个失控也在情理之中。
他脸皮厚如城墙,邬思黎可不,这种话她听不得,拽着帽子挡住自己耳朵和脸。
左柯让自顾自复一遍盘,神情挺正经:“我觉得没有吧,我那裤子都被你弄湿了。”
啪一下——
嘴被邬思黎捂住。
他就啄她掌心。
远处天际朝阳匀出光亮,红霞逐渐向天空扩散,前方人群有人在说来了来了,左柯让逆着日出方向站,回眸看一眼,低叹失策:“昨儿不应该回去那么早的,咱俩应该迎着日出做一次。”
寓意多好。
朝阳初生,而他们也迎来新生。
又啪一下——
邬思黎这次是真在他脸上拍一巴掌。
但不重,挺轻的。
她咬着唇,字在牙缝里挤出来:“闭嘴。”
左柯让笑得特混蛋,捏着她掌骨:“下次搁床上扇我呗,我真挺喜欢的。”
邬思黎一条腿伸直,踢他一脚。
左柯让乐得更欢。
段俊鹏他们说他心理扭曲,挺中肯一评价,他也觉着自己多少沾点变态,就爱邬思黎跟他发脾气,邬思黎每一次跟他动手他都能奇异地体会到邬思黎对他的爱与喜欢。
旁人可能很难理解,其实就很简单一道理,邬思黎一向与人为善,和她交朋友不难,难得是走进她心里,客气礼貌都是在外,她只会在自己人面前肆无忌惮。
而左柯让就是她的自己人。
凌晨五点半,橘红似火的太阳在山头冉冉升起,曙光乍现,万物开始苏醒。
杜思勉他们纷纷打开相机记录这一刻,司琮也在给覃关摆姿势帮她拍照。
左柯让什么都没干,就坐在邬思黎旁边,俩人侧着脸在漫天霞光中接了个细腻的吻。
这一幕被司琮也拍下,照片发到左柯让微信,邬思黎转发给自己。
然后出现在她朋友圈,配文——
En ti lo encontré todo
是一句西语。
翻译过来:于你,我找到了一切。
*
山上下去,邬思黎就昏昏欲睡,回到别墅匆匆洗个澡倒床上就睡,傍晚回国的机票,左柯让醒的比她早,俩人行李都收拾好,邬思黎被他捞起来时眼皮子还黏在一起分不开,左柯让就伺候着她穿得衣服,牙都他给她刷的。
去机场的路上,邬思黎就靠着左柯让接着睡觉。
她真的好困。
十个半小时的航程,邬思黎也是睡过去的,幸而落地时她觉终于补足,不然左柯让还真得带她去医院查查是不是身体哪有毛病。
出机场,一帮人就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左柯让拦辆出租车,不再假惺惺问邬思黎回哪,直接对司机报他公寓地址。
坐进后排座位,左柯让一刻不停歇地牵她,以前就是这样,两人处在同一环境里,只要条件允许,就得来点肢体接触,要么牵手要么拥抱。
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会想贴着对方黏着对方,就像是患有肌肤饥.渴症, 这种生理反应根本控制不住。
左柯让挨个揉着她指肚玩:“找个空把你公寓里东西搬过来。”
明天复工,邬思黎在处理着工作群消息:“要一起住吗?”
“不然呢。”
“去看车那天,你送我回家很积极。”邬思黎也挺记仇,那天晚上左柯让故意说反话气她还记忆犹新。
左柯让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那时候我有病现在病好了。”
他耍无赖:“你就说行不行,不行的话我现在就跳车。”
司机师傅一脚刹车,连连劝诫:“小伙子可别冲动,我养家糊口不容易,你体谅一下。”
他出主意:“不然你们换辆车,随便跳。”
邬思黎闷声笑。
……
半途修改的路线,去邬思黎公寓。
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又要忙工作,不定什么时候有空,今天闲着也是闲着,就去搬家。
赵月雯老板找的这套公寓是精装,家具都是现成的,邬思黎搬进来后没再添置新设备,就一些衣服、日常用品之类,挺省事。
家里还有个超大号行李箱,左柯让干劲满满地包揽所有工作,邬思黎就找地方坐着陪着他。
出门丢垃圾时,碰到外出回家的陈知书。
邬思黎家门大敞四开,陈知书轻松看见屋里忙前忙后的男人,他对邬思黎眨眨眼,小声问:“和好啦?”
邬思黎笑点头:“和好了。”
“恭喜恭喜!”陈知书双手抱拳前后晃两下,而后打个手势:“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嗖嗖跑回家里,邬思黎就在楼道里等,没多久陈知书就出来,一个小巧的灰色U盘交给她:“你出差第三天,京北下了好大一场暴雨,他冒着雨赶来,我按照你的要求说了那些话,之后他在你门前站了好久。”
明知人不在,还固执等在门口的行为,陈知书难解。
最终将这个未解之谜归结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