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是左柯让。
左柯让捏她手指:“你套路我。”
邬思黎说对。
原来这儿还有一个被他忽略的细节。
左柯让就很淡一笑。
半山腰起了些风,左柯让想关篷顶,邬思黎拦他,摸她手心温度还暖着,又碰碰她脸,就依她。
月亮隐入云层,光线减弱,对方面容又模糊一分。
左柯让掌心翻转,卡进她指缝扣住:“我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再去爱邬思黎。
想要拥有又觉得自己太烂太垃圾的感觉太糟糕了。
邬思黎那唯一一次的袒露心扉就将他定在原地,他太怕她失望,所以他畏首畏尾,迟疑不定。
“主导权交给你,只要你高兴我无所谓。”
左柯让真是这么想的,可坏就坏在他太高估自己,邬思黎一靠近他就惶恐,等她一走他又做不到无动于衷,他在再次拥有和失去中反复横跳。
总结起来就患得患失一个词能概括。
“不是我觉得自己玩崩了就又主动找你。”
“是你肯为我花心思。”
托邻居刺激他,屏蔽他朋友圈又容他朋友可见,放出再次出国的假消息扰乱他。
虽然很幼稚,虽然很拙劣。
但是邬思黎愿意为他折腾。
他就什么都满足了,什么都不惧了。
他在这份蜿蜒曲折里寻到了邬思黎对他的喜欢。
左柯让唇线绷直,喉咙发堵,沉呼一气,再开口时嗓音哑:“我觉得你是真的在选择我。”
所以他才拾起勇气,敢再一次去拥抱她。
才坚定确信当年那句喜欢不是哄骗他的脱辞。
“我半夜跑到你家找你,骗你我家停电要跟你去住,聚会喊你去接我就是想向我同事介绍你。”邬思黎难以理解:“这些都不能给你安全感吗?”
“也会。”
左柯让说可能因为他心里扭曲吧,居可琳他们就这么吐槽他,正儿八经爱人的方式不会,就非吃七拐八绕那一套。
夜已深,小镇路灯渐次熄灭,山脉与湖泊在黑暗中融为一体,树叶在晚风吹拂下沙沙作响,别有一番静谧。
邬思黎一字一顿,音咬得轻又郑重:“我拧巴又被动,你迟到的那一句新年祝福我也等了一个晚上,我不擅于沟通,遇事只会闷在心里,但我有在改,我对你的喜欢不是假的。”
错过这个机会,有些话邬思黎这辈子都不会再讲,她说她并不讨厌他的强势,前提是不要祸及她周边人。
家庭环境使然,邬思黎认为自己的存在可有可无,或许没有会更好,除去邬思铭,她就只有在左柯让那里,是必须,是唯一。
他强烈的占有欲恰好弥补她内心深处的一角空白。
她最是需要左柯让那种强烈到令人窒息的爱,只有被一遍又一遍坚定选择,她才确信自己不会被抛下。
分手也只是当时深陷在围城里的他们仅剩的出路,她要想和左柯让一直走下去,就势必要先分开。
而她那句喜欢,是为在他心底留下一个烙印。
邬思黎不敢赌左柯让会不会等她,所以她要左柯让记得她。
这也是她耍的一个小心机。
“我也不是没有你就会更好。”她成长过后的样子是基于左柯让前期的堆砌:“没有你在背后撑着我,我早就被压垮了。”
帮她留住房子,出钱给弟弟治病,每一件足以令她崩溃的事情他都有在妥善替她处理好。
“我也习惯了你来掌握节奏,你把主导权交给我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你说你更能接受我拐弯抹角的表达。”邬思黎吸了吸鼻子,长舒一口气:“如果我现在直接问你我们要不要和好,那是不是也——”
不够令你相信我的真诚。
话到一半,左柯让截断:“好。”
邬思黎看向他,他说:“好。”
邬思黎已经做得足够多,不用她再挪动脚步,他已经有足够的底气和信心,给她一个她想要的结局。
月亮冲破云层,风止雾散。
他们都在彼此眼中看到最为诚挚的自己。
……
夜晚,半山腰,微风吹,又交完心解除所有误会与隔阂。
再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二人世界时刻。
发生点什么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接到居可琳电话时,邬思黎正趴在左柯让怀里,跪坐在他腿上,他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膀。
他还很骚气地开了车载音乐。
幕天席地,歌声盘旋在空中——
Hola chica,
你好,女孩,
You got that fuego, fuego and you know I need ya,
你热辣似火,你知道我想拥有你,
Now luego girl right now I need to see ya,
女孩我现在想见你。
一开始左柯让手机在响,谁都没听到,第二遍他没搭理,后来转至邬思黎,手机在副驾驶,她叫左柯让出去,他偏不。
还反过头把责任推给她:“宝宝你太紧了我动不了。”
邬思黎话都说不完整,手机铃声又跟夺命似的在催,她急得在左柯让腰侧拧了下,人一个刺激差点交付。
捉到她手在齿间一咬,伸臂在副驾驶捞过她手机,来电备注是居可琳。
“你接还是我接?”左柯让话这么问着,都不等她回答,滑动接听,举着手机贴她耳边。
第一次见面居可琳就是叫邬思黎乖宝宝,这个称呼始终没变过。
是打电话来问他们怎么样了。
左柯让暂时按兵不动,邬思黎得以片刻歇息,忽略掉那股饱.胀.感,邬思黎细声细气回:“没事了。”
居可琳说那就好:“我和李京屹马上出发去挪威,就不能再招待你们了,随意玩,花费我们包。”
左柯让等的无聊,自己找其他乐子玩,邬思黎每个手指他都吻遍,她衬衫下摆剩余几颗扣子拆解开,埋.首凑近。
精密轻啄。
“好。”邬思黎呼吸一抖,揪着左柯让耳朵往后扯。
居可琳也是喝了点酒脑子不太清明,就是没察觉到不对,还拉着邬思黎闲聊起来,不然换成平常她不会这么没有眼力见。
邬思黎又不好挂电话,就咬着嘴唇,强撑着精神。
一波又一波的潮涌翻滚,邬思黎受不住地歪头倚进左柯让肩窝。
行动受阻,左柯让被迫抬起头,还发出轻微的一声“啵”,邬思黎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没完没了的逼逼叨左柯让听得烦,这种时候谁来打扰谁该死,手机挪到自己耳边,左柯让稳着嗓回:“别烦了ok?我老婆跟我在一起你八百个电话的打,赶紧度蜜月去吧你俩。”
他一句接一句,输出特密集:“一路好走不送,旅游攻略记得做好发我。”
司琮也那俩也没少满世界跑,以后他带邬思黎出去玩,大把现成经验,省事省力还不会踩雷。
朋友就是用来图方便的,左柯让利用得贼顺手。
他没个脸皮地补充:“再说最后一遍别叫我老婆宝宝。”
犀利点评:“很难听。”
啪一下挂断电话,居可琳气急败坏地骂声戛然而止,手一扬就想扔一边去,而后反应过来这是邬思黎手机,又轻放回副驾。
邬思黎羞耻得不行,无论是紧密相连着接电话还是这种露天场合,都在挑战她的底线。
她叫左柯让把篷顶合上,他不,说这样空气新鲜,有利于呼吸。
还用她的话来堵她,说宝宝你不是喜欢我强势吗,那我就更不能听你的。
邬思黎憋屈地挠他,左柯让就纵着,拨开她黏在脸颊的发丝,蜻蜓点水地亲亲她,说乖乖我好想你。
“去马德里的机票我看过无数次,每次看我都会买,但是一次都没去过。”
“我大四毕业你没有来看,我想拍的照片也没有拍。”
“你大四回国,等我知道赶回宁城的时候你已经又走了。”
“我每次给你发新年和生日祝福都巨紧张,我怕你不理我,怕收到你删除好友的提示。。”
“在展博会上看到你我好高兴的。”
左柯让搂着邬思黎,下巴抵在她肩膀,絮絮叨叨地讲着话,每说一句就磨她一下,邬思黎本就溃散的心绪更是碎得厉害,她想叫他闭嘴,哪个正常人会在这种时候诉衷肠的?
直到,
一道液体落至她锁骨。
能忽略不计的重量,热度也不明显。
可邬思黎就是感受地明确。
她支起身,摸他脸。
一片濡湿。
左柯让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