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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_分节阅读_第2节
小说作者:风里话   小说类别:重生小说   内容大小:457 KB   上传时间:2025-03-09 19:07:08

  这显然是接到了天子接走胞姐的消息,趁着这一日送亲时辰,来切断天家同蔺氏的联姻。

  “殿下除了头疼,还有何处不适?”闻讯赶来的中贵人瞥了眼车外的将军,低声问道。

  隋棠惊魂未定,捂着昏胀的脑门,“眼睛仿佛……”

  眼睛不疼,但模糊不清。

  她用力晃了一下脑袋,隐约见得外头拱手而立的少年将军。他穿一身玄色铠甲,腰间佩挂金色弯刀。在他身后,他的坐骑,一匹枣红色的天马,再后面有侍者高捧的金灿灿的五谷,还有开道的云旗白茫如雪,旌旗有赤棕黄绿黑五种颜色,还有,还有……

  隋棠闭眼又睁眼,目光垂下来,看见自己身上袍服,以朱玄两色为内衬,下摆再采十二色,乃黄、红、橙、绿、青、紫、黑……

  黑,黑色。

  隋棠攥在袖摆的双手掌心濡湿。

  有一个瞬间,她除了黑色,几乎再不见其他色彩。

  “殿下——”中贵人再度唤她。

  隋棠努力睁开眼睛,片刻,慢慢看见眼前躬腰候话的人,看清周遭的一切。

  “还好。”她喘着气,终于重新吐出一句话来,原本捂头的手移去了左边面颊抵在那处牙根上。

  眼睛尚且能视物,隋棠便来不及顾及这处,只本能担忧牙中之物。被这样一撞,若是碎了要如何是好?

  太医令王简和中贵人目光随之而动,他们皆是天子近臣,自知那处玄机。

  “殿下头撞在车壁上,自然疼的,缓缓当无大碍。”至此太医令望闻问切结束,边回话边近身安抚,“殿下莫忧,旁处都无碍。”

  隋棠颔首,敛正姿容。

  “既没有其他不适,便让花车继续前行,莫误时辰。”中贵人接过话,转首对外头的蔺黍道,“有劳将军继续引路。”

  话音落下,侍女上来理妆,将军策马开道。

  长街上刺客尸体被拖走,清水泼洒冲刷血渍,礼乐依旧,钟磬高鸣。一场对天家帝女的刺杀,不过一个小小的插曲,一切照旧。

  隋棠却没能就此安心下来。

  花车后,宝马良驹蹄声哒哒响起。

  每一声,每一步都踩在她心脏上。

  她四岁便远赴封地,虽见识过人如草芥,民生多艰。但只当是天高地远,缺少教化监察,京畿之中不至于此。是故对天子所言的当下君不君,臣不臣的局面只当是夸张之谈。

  直到此刻,方才切身体会到手足的困境。

  原来为人臣者,会在昭昭白日之下,派人刺杀上君者。毫无人臣之道,譬如卫泰。

  而另有人臣,活捉刺客,竟是可以不过府衙只三言两语直接判罪定案,杀人夺命。如此草率霸道,譬如蔺黍。

  更有甚者,扯来一张画皮,给了一副面子,却撕碎里子。

  譬如蔺稷,她素未谋面的夫君。

  她被送入洞房的一刻,生生被拦了下来。

  司空府的人说,奉大司空之命搜身。

  搜身。

  极其荒唐的两个字。

  公主下降臣子,臣子竟要搜公主的身。

  “阿姊,自蔺稷将朕从长安迁来洛阳,朕就再未见过虎符印章,不知诏书为何物,三公九卿一半官员朕都不认识。”

  “这四百天马,雄雄赳赳,说是给您的聘礼,为朕重建精锐营,但朕哪里敢要!”

  “阿姊,你也姓隋,为了你我共同的国土,你帮一帮阿弟。少时一别,以为诀别。今日终得团圆,却也是为离别,然此别离,或许能得永久团聚。阿姊,不说为国,便是为家,你想一想母后!”

  “阿粼——”

  手足的乞求,母亲的呼唤,萦绕在隋棠耳畔。

  她深吸了口气,展开双臂,由司空府的人搜身。

  婚服繁琐,外袍几重,内裳几层,一件件剥落。

  屋内安静得可怕,除了布帛细碎的摩擦声再无其他。铜鹤台红烛高燃,千灯晃影,隋棠头昏脑涨,视线模糊,她看不清她们瞧她的目光是带着讥诮还是同情。

  只随着最后一件贴身的小衣脱落,感到一阵寒凉,早就沁汗的后背生出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整个人又怒又惧,似置身于茫茫长夜里被风雨无情吹打的大齐王朝,摇摇欲坠。

  蔺稷着人剥下的不仅仅是她的衣裳,还是隋齐天下绵延三百年的尊严。

第2章 折羽翼 蔺氏三郎,霸道专权,欺主窃国……

  “殿下不必忧心,丹朱虽然药性极强,一星半点便可要人性命,但却是个慢性的毒药,且与水相容才会发挥药性。眼下以蜂蜡包裹,埋入您牙口之中,蜂蜡亦坚固,寻常化不开。您之任务只需携药入司空府,避过搜查。之后静待时机,取出丹朱剥去蜂蜡,投于蔺稷饮食之中便可。”

  白日里,太医令在隋棠数月前被凿空的半颗牙中,埋入丹朱毒药,告知她其外包裹了特制的蜂蜡,以慰其心。

  原本计划只是裹一层寻常的蜡即可,在洞房更衣之际,直接投于合卺酒中。奈何蔺稷大婚都不回来,是故为保长公主性命,天子特命太医院使用了蜂蜡。

  蜂蜡耐磨,非特意磋磨可数月不化,如此可避免毒散入她口齿之中。

  而毒药慢性,按照太医令的意思,食入体内,侵蚀脏腑,渗透皮肤肌理,亦需要周年之久方会毒发。便可容她全身而退。

  计划安排到这个份上也算周到缜密。

  “阿姊,虽说蜂蜡耐磨,但您每日毕竟需要饮食。这丹朱存于您牙中……无人处,你还是取出的好,如此可不必日日忧惧,饮食不安。”送嫁的少年天子眼中多有不忍,恐毒药伤及胞姐,好心提醒,“蔺稷疑心颇重,阿姊此去无事怕不能随意出入府邸,丹药一旦取出,千万藏好。

  ……

  净室水雾缭绕,婢子垂首而侍。

  隋棠浸泡在热汤中,闭眼靠在沿壁,眼上蒙了一块寸宽的温湿白绫,缓神放松。前头被剥衣搜检的愠怒,已然被克制压下。

  国都被随意迁徙,天子握不住权柄,七尺朝臣过半都在仰人鼻息,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被脱两件衣裳,实在算不得委屈。

  想清楚这些,隋棠便也咽下了这口气,只着手于眼前更重要的事。

  ——她头疼的愈发厉害,傍晚那一撞,如今后脑鼓起半个鸡蛋大小的包,累她视物不明,遂在半个时辰前召了医官。

  两位医官看了半晌,皆道只是外伤,视眼模糊,当是劳累之故,开来一剂明目安神的汤药敷眼,让其歇息静养,再观后效。

  隋棠原也懂一点医术,自个切脉确未查出端倪,遂命人一边温养眼睛,一边侍奉沐浴,心道天大的事也没自个身子重要。

  然而就是为着身子最重要,这会便愈发心神难安,耳畔来来回回都是白日胞弟和太医令的话,香汤温泉也没能彻底抚慰好她。

  这口中牙内还藏着一颗毒药呢!

  虽说太医令百般安抚蜜蜡耐磨,但万一呢?再者天知道蔺稷何时回来,一两月还好说,若是一年半载……

  只这一日,自将药埋入,她便惶恐不敢饮食,便是话都不敢多言。唯恐磨碎了,毒害自个!

  阿弟说得对,还是得先将它取出藏好方是上策。

  隋棠从氤氲水汽中抬起一只手,抚上左半边脸颊,隔皮肉触到那颗牙齿。

  她的手五指修长纤细,指甲不似闺中女郎留长,也不曾染蔻丹,只修得圆润平整,指尾现出一弯月牙,凉白单调。抚脸的手背水珠滑落,露出毛躁粗粝的肌肤,手腕处还残

  留一个寸长的旧疤,形容可怖。

  一旁侍奉她沐浴的掌事乍见之下,不由吓了一跳,这只手竟还没有她的细嫩光滑。遂命婢子取来玉颜养肌粉,伺候梳洗养护。

  “差不多了,你们都退下,让孤的掌事来给孤更衣。”隋棠素手抵在牙根上,开口谴退这处婢子。

  “回禀殿下,她们都回去了,以后便是奴婢侍奉您了。”

  “回去?”隋棠揭下蒙在眼上的白绫,依稀辨出回话的人影。

  是司空府的崔芳掌事,这晚寝屋中大小事宜都是她带人处理的。

  崔芳三十出头,面容清秀,恭敬道,“兰心和梅节两位掌事姑姑在殿下礼成之后,已经带人回宫了。”

  隋棠抵在牙口的手放松下来,“她们是孤贴身的侍女,孤不曾发话,如何会回去?”

  视线微微明朗起来,她扫过四下往来侍奉奴仆,皆是司空府的人。不由想起天子的话,世人的传言。

  蔺氏三郎,霸道专权,欺主窃国。

  于是,阖目顿住了口,不再多言。

  兰心梅节一行人,是她此番回京后太后赐给她做心腹臂膀用的。自然不会自个回去,这厢是被司空府谴退了。

  而她,则被彻底监控了。

  隋棠叹了口气,起身出浴。

  走了也好,如今在这司空府里,险恶不比身在邺城中。

  她三岁那年曾被一癞头僧人批下命格,乃富贵无极的“朱雀乘风格”,可免灾祸,安社稷,乃天下之福星。只是命中煞气未除,十岁前呈“朱雀折足相”,刑克双亲,间犯手足。故需与至亲分离,待十岁后命格化转方可团聚。

  她的父亲厉帝,本就是个胆小昏庸的主,闻此批语,当下便要下旨将她送出宫去。幸得皇后不舍,强留下来,只说待她大些再送出去。又斥责那僧人浑话连篇,道是“若非吾儿花开,孤又如何能为陛下再结珠果!”

  彼时皇后有孕九月,太医署已经诊出是个皇子。

  厉帝在位十余年,膝下子嗣单薄,好不容易有两位妃妾诞下龙裔,却都早夭。临近不惑,存活的便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是故皇后一句“开花结果”说的恰到好处,暂且留住了小公主。却不想亦是这次费神求情动了胎气,于两日后胎动发作,难产诞下羸弱不堪的幼子,几欲一尸两命。急的厉帝一口气没上来,晕厥缠绵病榻多时。

  这般境况,落在“不问苍生问鬼神”的帝王眼中,年仅三岁的公主便当真刑克双亲、间犯手足。厉帝待能喘出一口气,立下便发召,按先前癞头僧人的话,寻了北边一处多水的城池,将公主送出去。

  漳水在北,绕邺千里。

  隋棠去的地方便是邺城。

  离开长安时,她将将四岁。一千两百里路程,途中多坎坷,公主患病,随臣薨逝,走走停停,一年整。抵达封地时,她已经五岁。

  却也只有五岁。

  伴她同往的侍卫太监,嬷嬷掌事,贴身伺候起居的侍女前后共千余人,见得王宫府衙甚是深阔,相比旅途颠沛,彼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好日子就此来临。

  却不想数年间逐个凋零。

  最开始是文弱年长水土不服病故了一批,紧接着冀州牧卫泰发难,将她的侍卫队强召入伍,婢子捋去散入军中。而她作为帝女,则被卫泰当作帝国的象征供在高台,绫罗披身,簪冠加顶,于世人眼中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一国公主,实则只是卫泰面上尊齐的幌子,号令各路势力归拢的旗帜。

  直到七年过去,长安传来消息,天子崩世,四方群雄入长安逐鹿。卫泰正好征服东北道四州,于是便也将目光从公主身上移到了京畿中枢。只可惜迟了一步,小皇帝落在蔺稷手中,被带往洛阳。至此,卫泰全部的心思都在和蔺稷抢拼周旋上。

  少年公主夹缝中求生,三献邺城王宫于卫泰,更是请人录写书信于天子,为卫泰请封远亭侯,后领所剩的数十臣奴避居于漳河畔的草庐中。

  听闻她离开王宫翌日,卫泰便入住邺城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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