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淮脚步停下来,视线不得不从隔壁收回来,接过那纸密信,先回到书桌旁。
章太医大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离开屋子。
洛笙即便是休息,也根本休息不好。
烧得浑身难受,头昏脑涨。
直到她房中伺候的宫女叫她起来吃药,洛笙才勉勉强强撑坐起身。
顺着宫女喂药的动作,将苦涩的汤药喝下去。
胃里灌着苦药,一阵翻江倒海。
洛笙躺不下去,索性撑着身子起来。
宫女习惯性的要去扶她,却见洛笙摆了摆手,“没事,我就活动一下,身子躺得疲。”
洛笙走到窗边,眼尾余光看见了不远处亮着灯的屋子。
她抬起头,发现萧楚淮还坐在房内,手里专注的写着什么。
洛笙想起来问道,“殿下没事吧?”
“殿下还没事。”
洛笙了然应了一下,正要回去。
冷不丁看见院子里一个小宫女,面色绯红,衣着单薄,手里端着茶点,在萧楚淮的门口停了一下。
风吹过宫女的衣衫,吹开了她轻散的裙领,露出肩膀。
她又含羞带怯、遮遮掩掩的拉上,虚虚的挂在肩头,仿若随时能掉下去一般。
第79章
那小宫女生得漂亮, 是那种在这一批前来伺候的宫人中,一眼就能看到的漂亮。
即便是面巾遮住下半张脸,也能感觉到她样貌出挑。
洛笙愣是半天都没挪动脚步离开窗口。
秋日里天凉, 大家衣衫收束起来并不像是夏日那般松散。
这样风一吹就掉的……洛笙可太清楚是什么目的了。
她之前那什么萧楚淮, 就这么穿衣服。
洛笙轻轻扶了下窗框,看着那宫女只停顿片刻, 就走上前, 敲萧楚淮的房门。
大抵是屋内人准了, 宫女便走了进去。
洛笙身后站着的宫人见她半天都没有从窗口回来, 不由得道, “姑娘, 你还在发热, 不好吹风, 先关上窗吧。”
洛笙慢吞吞的应了一声, 而后也没敢再看对面屋内的光景,将窗户掩上。
她走回屋子里, 没头没尾的问了句, “殿下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病了?”
宫女应声,“殿下是知道的, 叫我们好好照顾姑娘。”
洛笙抿了抿茶水, “那,那你替我跟殿下道声谢, 说……给殿下添麻烦了。”
宫女听得莫名, “哦好。”
“他有什么话,你到时候带回来给我就成。”
“姑娘放心, 我去差人传话。”宫女说着出门,叫了个院内的小太监。
毕竟她贴身伺候洛笙, 也不可能擅自再去萧楚淮的房内。
洛笙听着他们去送信,轻轻握了握手里的杯盏。
刚刚的困顿莫名其妙烟消云散,只是病中脑袋还有些混沌晕眩。
片刻后,洛笙又偷看了一眼门外,没有宫人要回来的意思。
她手里那杯茶也见了底。
许是萧楚淮忙着别的事情,并没有给他们带话回来。
忙着什么事呢。
洛笙脑袋里不由自主的想起春日,她手帕掉在萧楚淮面前的光景。
跟那小宫女要做的事情好像也没什么分别。
洛笙自动脑补上了那小宫女进门之后的场景,越想脑袋越重。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来。
她想这个干嘛呀。
萧楚淮如何那是他的自由,他一个王爷三妻四妾都很正常,她好久没勾-引萧楚淮了。
怎么还不准别人勾-引了。
洛笙拍了拍自己的脸,制止了自己脑袋里混乱的想法。
洛笙瞥见了放在桌边的糖罐。
刚刚喝过药,还残留在口腔中的苦涩感这会儿不知道怎么的变成了酸苦的味道。
她伸手摸过来糖罐,拧开罐子,随意摸出一颗糖打开塞进嘴里。
看见糖纸上画了一个手钏。
她咬着糖块,不知怎么的也没有遵循阿兄书信一天一个的频率,又摸出一颗糖,上面画着聚福轩的全家福糕点盒。
洛笙拆完第三个才觉得心情好了些,慢慢的将糖纸铺好放起来。
总归是阿兄答应她的,又不能耍赖。
洛笙收好东西,熄了灯盏,心不在焉的回到床榻边躺下。
她安静的望着头顶床幔,眼前又出现了那小宫女被吹开衣裳的样子。
洛笙胸口起伏剧烈了些,狠狠的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秋夜浓黑,屋外一片寂静。
孱弱的虫鸣声在草丛中此起彼伏,扰人清梦。
房间里熏有祛病气的草药,起先洛笙也没觉得这味道有什么,这会儿忽然觉得有些难闻。
洛笙掀开被子,一下子坐起来,她撑着酸疼的身子,还是起身朝着窗边走了过去,自言自语道,“我就是开窗通通风。”
接着,她偷偷打开了一道窗户缝隙。
目光却看向萧楚淮的卧房。
不远处那间卧房早早就熄了灯盏,方才开着的窗户此时也被严丝合缝的掩上。
怎么这么早就熄灯了呢,窗户不需要开着通风了吗?
院子里只有宫人值守,听见动静过来询问,“姑娘,可有吩咐?”
洛笙摇头摇到一半停住,还是问了句,“殿下睡了吗?”
宫人看了眼萧楚淮的房间,回了一句,“哦,还没呢。”
洛笙讶异的眨了眨眼睛。
关灯关门还没睡,那是在里面……!
“有事吗姑娘?”
“没,没有。”洛笙咬了下唇,关上窗户。
而此时从后院送完信回来的萧楚淮走来,正巧看见洛笙垂头丧气的关上窗户。
他走上前,问了宫人一句,“她还没睡?”
“没呢殿下,许是病着,姑娘睡不好。”
萧楚淮看了看虚掩的门窗,这会儿没有章太医阻止,便径直推门。
洛笙才关上窗,又听见风把窗吹得“吱吖”作响,把外面宫人嘈杂的脚步声也带进来了点。
她有些烦地回身,狠狠地拉上了窗户,“砰”的一声!
这下有些重。
吓得外面宫人也一哆嗦。
萧楚淮也停住脚步,隔着内室帘子看着里面的清晰的光景。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寂静得只能听见她不断起伏的气息声。
洛笙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小脾气。
她走回床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物,而后莹白如玉的手指捏起肩颈寝衣,拨开些许后,轻轻松开。
丝缎寝衣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肩头,像是窗外一股细风拂过。
与那小宫女衣衫滑落的样子如出一辙。
衣襟顺滑,丝缎脱离雪肤。
洛笙看着露出来肩颈锁骨,而后是一条一勾就断的细线,轻轻吊着里面的小衣。
她身上极浅的花印若隐若现,将开未开。
洛笙脑袋混沌的欣赏着自己。
她看着小衣里收拢的轮廓,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末了不屑地轻哼一声。
“就这么点把戏,你都能上钩,男人果然都一样。”
洛笙坐回床榻上,床幔并没有拉起,而是摆在了自己的身边,随手拉扯着。
无声中带出些朦胧氛围,更衬得里面的人窈窕柔软。
洛笙把玩着手边纱帐,将自己的寝裙系带抽开一段,“这点算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