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也是她逼人家的, 萧楚淮看着也没有经历过, 她这样是有些不厚道了。
洛笙将自己的寝衣袖子翻开又拉上, 如实重复了几遍之后, 她长叹了一口气。
下次她不然还是演一演
不对, 应当不会有下次了。
萧楚淮今天都看起来这么不高兴了, 还给她留了这么多药。
洛笙想起来, 打开一看。
是,近一个月的药量都在这了。
“姑娘, 水好了。”含双的声音从沐浴间传来。
洛笙应了一声, 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沐浴间走过去。
洛笙懊恼不已, 但往好处想, 这么一闹,萧楚淮总算是不逼问她, 她身世的事情了。
洛笙想开些, 坐在浴桶中把玩着花瓣,思索着不论如何, 萧楚淮好像真的是个挺正派的人。
这些药他得来也不容易,她身体情况也不能总麻烦他。
万一他不在, 就像昨晚那样,有些太危险了。
洛笙轻轻环抱着自己,突然间灵光一现。
那是不是可以找个暖床奴、或者男通房啊。
洛笙抿唇,想了半天,觉得可行,遂火速去告诉了母亲。
陶晗掩唇讶异了半天,脸颊涨红,但……“也不是不行。”
到底洛笙嫁人会牵扯到很多,与其等虚无缥缈的姻缘,还不如先自行解决为强,到底也不能委屈了他们家乖乖,让她总是难受。
但此事也不好声张。
陶晗先私下拟了想要选洛府护卫的告示,差人先挑身体好正直青年的护卫,然后再入府考量品行,品性过关,后面的事让孩子们自己把控。
告示还没等发放出去,消息就落到了萧楚沉耳朵里。
“洛府要招侍卫?”
“还没招,但有风声,上一回咱们安插的眼线基本都被处理干净了,这回……”
“可以。”萧楚沉淡淡道,“洛府不是还有个哥哥的小情人吗。”
他瞳孔微眯,悠游道,“等洛府真招了,立刻来告诉我。”
“是。”
“对了,”萧楚沉从山顶木屋窗口,看向了聚集在京城外密密麻麻的礼队,那是月蚩准备访京的队伍,“哥哥那个小情人的画像给他们送过去了吗?”
“送了,您要过目吗?”
“不必,萧彻的人没什么意思,”萧楚沉敛眸,“但我觉得,把她送给月蚩人,萧彻的反应应当很有意思。”
*
不久,京城之中便以贵宾之礼,将等候在京城外的月蚩王室迎了进来。
京城里张灯结彩,夹道相迎。
皇帝与皇后亲临,给足了月蚩王室面子。
洛笙与洛诗怡坐在阁楼上,远远看着迎接队伍。
洛诗怡很是了解月蚩,在洛笙身边,与洛笙仔细讲解着月蚩的事情。
打眼一看,的确女子极少。
好像只来了个公主,公主身边两个侍女,再就没有了。
月蚩王后怀孕了没有入京。
说到这里,洛诗怡又偷偷凑到洛笙耳边,“这孩子未必是国王的,也有可能是那几个王叔的。但他们倒也不介意,能有谁的算谁的,毕竟他们能有个孩子不容易,若是个女孩就更难了。”
“瞧瞧那公主,可是众星捧月的待遇,听说可能是日后的女王。”
听得洛笙耳朵一阵发胀,扇子遮面,“他们那里,真的都好几个人一个妻子吗?”
“这是他们的律例规定的,同辈兄弟可以共享妻子,怎么说呢,就乱的很。经常不知道谁抢了谁家媳妇。”
洛笙一阵心惊胆战的用扇子遮面,不由自主的又看向了下面的人。
月蚩人身形魁梧、人高马大,一妻多夫,这怎么吃得消。
洛笙打量着下面的人。
像是有人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坐在马背上的男人停顿了下,抬头看了过去。
人高马大的男人有着一双深蓝色瞳孔,在日光下如同宝石,看过来时那宝石中映出她的影子,洛笙心尖一跳,慌慌张张的收回了视线,躲开了些。
马背上的男人收回视线。
他肩膀被身旁人握住,拉过去说了两句什么。
“他们是北仑公爵一家,”洛诗怡将洛笙回来,“这几年镇守边关的,我们跟他们很熟,他们懂时务有远见,也算是有风度。上任谈和有功,在王室地位很高。”
“虽然他们家不野蛮,也算是知书识礼。不过,他们兄弟三个已经死了一任妻子了。”
洛笙眼看着他们已经走远了些,回过神来才觉得心跳飞快。
他们那是在看她?
怎么那么多人就看见她了呢。
洛诗怡嘀嘀咕咕道,“公爵一共三个儿子,都带来了。”
“我估计他也是有心思,想从咱们这里挑儿媳。”
洛笙扇子抵在鼻尖,听着吓人,“那谁能愿意嫁过去啊。”
“这可说不准,”洛诗怡深吸一口气,“要是陛下指派,还有人敢抗旨不成?”
等月蚩王室礼队入宫后,街市上仍是一片欢庆,洛诗怡这才拉着洛笙下楼去逛集市。
集市上也多了许多月蚩商人,卖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洛笙闲逛片刻,隐约听到有人叫她。
洛笙茫然的回头,看见一个白发中年男子朝她招手,“姑娘。”
洛诗怡警惕了些,将洛笙拉到身后,“干什么的?”
“没叫你,小毛孩子。”男子缓步走到洛笙面前。
洛笙下意识后撤两步,正要拉着洛诗怡离开,听到男子出声,“姑娘近来是不是怪疾缠身?”
洛笙脚步一顿。
“你才怪疾缠身呢!堂姊我们……”
“等等,”洛笙看向他,“先生能看出来?”
男子捋着自己的白胡子,弯了弯眼睛,朝洛笙伸出手,“实不相瞒,老夫是从昆仑山上下来的游医,看诊全凭缘分,想来是和姑娘有缘,老夫想试试。”
洛笙犹豫了片刻,刚将手腕伸过去,就被捏住。
洛诗怡站在旁边防备的守着,颇有一副随时能拔刀的架势。
男子手指搭在洛笙手腕上,摁住她的脉息。
洛笙紧张的有些后悔,她真的是求医无门了,怎么能信这路上来历不明的人。
洛笙正要说算了时,那人也松了手。
洛笙看着他,憋了半天还是出声,“还有办法吗?”
男人思索了片刻,并没有直接给她答案,反倒是显得清闲懒散,“姑娘且等我几日。”
他说完就告辞离开,洛笙上前几步想叫他但没叫住,“他还没给我说在哪见。”
“该不会是个骗子吧。”洛诗怡古怪的看着那人消失在人群里。
“是吗,”洛笙也觉得蹊跷,“可他好像也没骗到什么。”
“好怪。”洛诗怡疑惑道,“堂姊你生了什么病啊。”
洛笙眨眨眼睛混过去这个问题,“就是我一直体虚嘛,没别的。你刚跟我说他们什么果子好吃来着……”
“是那个……”洛诗怡也心大,被洛笙转移了话题很快就把那点小事忘得一干二净。
月蚩入京已然是七月,几场秋雨下来,暑气渐渐消散。
朝中迎宴秋猎一并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入夜景王府中蝉鸣声渐弱,沉翦进门将名册递上去,“这是秋猎安排,殿下看看是否妥当。”
萧楚淮简单翻了一下。
沉翦看着外面的天色,“殿下,我们要去接洛姑娘来吗?”
萧楚淮默不作声的翻着秋猎名册,屋内一阵缓慢的书页声后,响起萧楚淮极轻的声音,“今日不必。”
不必他干嘛来景王府。
这里不就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主子才来……
像是能猜到沉翦在想什么,萧楚淮抬头看了他一眼,沉翦思绪立马被打断,心虚的低下头。
萧楚淮这才开口,“今晚我约了人。”
这解释反倒更加令沉翦浮想联翩。
约了人?!
约了谁?!
主子去迎了一趟月蚩王室,就另有新欢了?
可那月蚩王室只有男的啊,哦,还有个公主。
忽然屋外一声悠扬的,“萧彻!”
沉翦一顿,侧身看见屋外进来的中年男子,男人白衣白发,沾了些许逍遥气,但仍端着前辈仪态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