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叹了口气,但愿她也没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洛笙梳洗整齐,从柜子里拿出来了之前宫里给她打的鱼符。
如今有了这个东西,她就可以自由出入东宫,不需要额外请旨。
先前答应阿姊的去东宫陪她住,因着邓煜的事情搁置,想来过阵子是可以去住的。
洛笙将鱼符挂在腰间,草草的吃了两口早膳就备车马去了东宫。
有了鱼符入东宫的确是顺利许多。
只可惜不巧,萧楚淮不在。
洛笙站在萧楚淮的院子门口,是沉翦出来跟她回话,“殿下他入宫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沉翦如实回答,“殿下说,如果你来了,就不要等他了。”
洛笙疑惑道,“他知道我会来?”
“近来应当是要准备月蚩进京的事情,陛下的意思是想要咱们殿下离京去迎。”沉翦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瓷瓶,递到洛笙面前,“殿下说,这里面是一个月的药量。”
洛笙看着沉翦手里的瓷瓶,迟疑着接了过来,“他留给我的?”
她是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想要套的解药,萧楚淮竟然这么轻易就给她了。
那显得她昨晚那样很呆。
“是。”沉翦压低声音,看着四下无人才开口,“殿下对姑娘还挺上心,洛姑娘不要被他那副样子给骗了。”
“真的吗?”洛笙并没觉得。
“这药是殿下的生母留给他的,如今分量不多了,半数都在姑娘你这里。听说是一位医术高超的游医研制而成,对许多毒性重的东西都有缓解的作用,而且不伤身。”
洛笙听来惊愕,“那给我这么多啊。”
“毕竟殿下离京去接月蚩王室的话,可能会月余,”沉翦还想起什么来,“哦对了,殿下还说。你们的事,等他回来还有很多机会慢慢谈。”
洛笙本来还有些感动,听着他的话,略微打了个寒战,“啊……”
还谈?
沉翦把洛笙不安的模样,当做是羞怯。
谈什么!
那肯定是谈感情啊!
沉翦传完话,身心舒畅的告退。
独留洛笙心神不宁的站在原地,看了看沉翦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药瓶。
不过不论如何,她也算是多了月余时间。
应当也有时间能想想办法了。
洛笙心烦意乱的回了水云殿。
进门看见洛熙靠坐在桌前,摇着扇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洛笙触及洛熙的视线,不知怎么的有些心虚,立马转移话题上前,“阿姊,我们今天午膳吃什么呀。”
洛熙不吃这一套,“又去找他了?”
“谁啊,”洛笙装傻,凑到洛熙身边,“阿姊今日的衣裳真好看。”
“第几回了呀,”洛熙慢悠悠的说着,“什么时候开始的?”
洛笙声音越来越小,“什么第几回……我就是碰巧有事找他。”
洛熙笑了,“原来笙笙知道我说的是谁啊。”
洛笙很是窘迫,“阿姊你别多想,我们没什么关系的。”
“喜欢告诉我又有何妨?”
“不不,不喜欢的。”洛笙生怕洛熙告诉母亲,“我不喜欢他,阿姊别说出去。”
“为什么啊。”洛熙是不信洛笙不喜欢,还能三天两头往萧楚淮那跑,“你是不是担心身份问题?”
洛笙声音低了几分,“我真的不喜欢他。”
洛熙思来想去,觉得是这么个事,萧楚淮到底是皇室重臣,因为无意储君也备受皇帝青睐和信任,他的婚事绝对不可能草率,多半和朝政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洛笙的身份做正室,皇帝第一个不会答应。
侧室,说实话他们也舍不得。
日后万一被正妻压在头上欺负,洛笙这性子也根本打不过。
洛熙手中扇子停了停,又慢慢的动着。
笙笙这般懂事的孩子,肯定是不想让他们为难才说不喜欢。
是有一些难办。
但也不是办不了,除非是萧楚淮自己想办。
凭借洛熙对他的了解,萧楚淮不想办的事,天塌下来都别想让他答应。
但是如果是他想办的事,天塌下来他都能顶住。
洛熙问着,“那他现在是什么态度?”
洛笙摇了摇头。
洛熙猜测,“你不知道?”
洛笙弱弱道,“他不喜欢我。”
“啊?”洛熙倒是没想到这个,可她之前还听萧毅说他那个五弟要铁树开花了,“你确定吗?”
“我非常确定了。”洛笙缠着手中帕子,她好几次衣服都脱了,缠在他身上,萧楚淮都无动于衷,怎么可能喜欢她。
洛笙想起来就很挫败。
她可是寻芳阁喂养了十年的未来头牌瘦马,虽然很多年不做这一行了。
但她也太没有吸引力了吧。
还好被父亲母亲收养,这样就算到了官老爷家,也是玩腻了就被扔掉的下场。
洛熙疑虑道,“你该不是因为他冷言冷语,觉得他不喜欢你?”
“不是。”洛笙低了低头,“他都不喜欢我碰他,总要推开我。”
洛笙抿唇,“阿姊你说,不喜欢摸摸抱抱,是不是多半不喜欢。”
第55章
洛熙看着这尚未出阁的妹妹, 有点心疼了,“那是有点,喜欢一个人, 会控制不住想要亲近。”
有的时候谈感情, 很多人嘴上说着喜欢,但身体会本能的抗拒。
身体反应永远骗不了人。
洛熙怎么也没想到是洛笙单相思, 这岂止是难办, 这是不可能办成。
难道萧楚淮对洛笙的照拂, 真的都是因为她和太子叮嘱吗?
洛熙沉默了片刻, 为了避免洛笙受更多委屈, 决定让她及时止损, “不然, 笙笙换个人喜欢吧。”
洛笙叹了口气, 她这几个月勾-引萧楚淮真的一点进展都没有, “没事的阿姊,我就玩玩罢了。”
洛熙只当她在强颜欢笑, 握住她的手, “别难过。”
“我不难过,”洛笙除了有点挫败, 也没什么好难过的, “我倒是感觉,萧楚淮这个人好像也还行。”
母亲说他好色, 这很显然不成立。
说他心狠手辣, 好像也没有。
反倒他帮了她挺多次的。
一码归一码,洛笙虽然没勾-引成功, 但她也不是受人恩惠不认账的白眼狼。
她只是奇怪,那母亲说的那些事情, 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要毁了他们一家,将京城闹得天翻地覆又要谋求皇位的人,不是萧楚淮,那是谁啊。
一切都如洛宗早先说的那样,京中将所有新来的武将分封到位后,就开始着手准备迎月蚩来访。
皇帝左思右想,觉得办事周密的皇家子弟,太子萧毅老好人一个没心眼,祁王萧云衍忙着丹尧之事,萧楚淮虽脾气不好倒是能立个皇家威严。
因此萧楚淮受命代替皇帝离京亲迎,以示皇家重视,另有一点就是提前试探月蚩虚实,以及来京是否另有目的。
京城近来大事颇多,皇帝心下不安宁,等萧楚淮离京准备着前去长明寺祭拜一下,顺便问一问国运和接下来的战事。
如此一遭摆得阵仗颇大,带了皇后太子,连久久不出门的洛熙也一并跟着前去。
独独没带祯贵妃,气得祯贵妃在房内摔了好几个价值连城的瓷器。
皇帝从长明寺正殿出来,皇后跟在旁边,“既然各位大师都说此行顺畅,那陛下就不必担心。”
皇帝叹了口气,“可大师也说,年关会有动乱,让朕仔细识人。多了他们也不愿意透露,也不知是不是在说月蚩进京的事。”
“月蚩进京也就这三个月的事,应当不至于影响到年关。”皇后安抚着,“再者,是小五主理,他办事陛下该放心。”
“他做事,朕没有不放心的,是你教得好。”
皇后有意无意道,“臣妾妇道人家并不懂什么,小五自小听臣妾的话,但想来应当也是惦记他生母的。”
皇帝下石阶的脚步微微停住,看着繁密树林,“宸妃入长明寺已有二十年了吧。”
“二十一年。”
皇帝许久没出声,而后回身,“朕去留仙台瞧瞧。”
皇后心下一喜,正陪着皇帝往留仙台的方向走。
长明寺一扫地僧拦住了他们,“静宸师太说她在闭关,不便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