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听来也是,帮她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萧楚淮没这个义务帮她。
但也很怪,他总是看上去对她爱搭不理的,可每次她需要都能出现。
“那你为什么帮我啊?”
萧楚淮平静道,“你出什么事,皇兄皇嫂也会来找我。”
又是这个说辞。
但洛笙觉得好像合情合理,无从反驳。
她又抬头看他,“你真的不想跟我试试吗?”
萧楚淮并未回答,他不想跟一个受药物影响的人,讨论这种问题。
他慢慢的捡着洛笙和他衣摆间的棋子,放在旁边的棋盅里。
洛笙这会儿很是奇怪,“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药送给我,还要我来下什么棋。”
萧楚淮听着她的话,不动声色的捡棋子,“一盘棋换一颗药不划算吗?”
“换药不如换你啊,”洛笙才不听他胡说八道,把玩起他的手,试图往自己衣襟里探,“殿下现在多半是,还不知道我的好处。”
萧楚淮指尖碰到她颈间温热滚烫的肌肤,没有再让她得逞,“你的什么好处?”
“很多好处。”洛笙拉不下来他的手,费了些力气,
却没想到,一枚冰凉的白玉棋子,猝不及防的从萧楚淮指尖掉下来。
径直从洛笙领口掉了进去。
洛笙身体被冰的一颤,低头发觉,她从这个角度能看见那枚被拦住的白玉棋子。
但洛笙没有意识到,萧楚淮也能。
萧楚淮凝眉,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故作平静的将所有棋子放在棋盅里。
试图忽略那比白玉还要莹润几分的光景。
下一瞬,那枚白玉棋子被一只柔软的手塞进了他掌心。
洛笙还体贴的告诉他,“你的棋子掉了。”
萧楚淮只觉得掌心发麻,那枚冰凉棋子此时不知是被什么熨帖得温热。
甚至……
柔软。
他眉头紧锁,盯着那白玉棋子看了许久。
屋内无比安静,只剩下两人此起彼伏的气息声。
洛笙慢慢放弃了今晚让萧楚淮陪她堕落的心思,往好处想他今晚能由她靠着已经比往日好多了。
她闭着眼睛,窝在他身上,等待身上的渴望一点点散去。
偏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萧楚淮的声音,“今晚叫你来,这盘棋的确是其次。”
“没有第一时间给你药,是因为这药只有一时之效,不能根治,一直这么下去我无法跟你家里人交代,御医也无从下手。”
他嗓音低缓,“所以想先盘问一下洛姑娘,从前都吃过什么东西,才会让蚀骨散在你体内出现七日情动之症。”
洛笙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她睁开眼睛,整个人都清醒了些,心虚的喃喃,“没吃什么啊。”
萧楚淮根本没听她的敷衍,继续问,“谁给你吃的?”
洛笙莫名紧张起来,并不说话。
他仍然捏着那枚白玉棋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桌边。
“吃来做什么?”
萧楚淮声音相比于往日,并不严厉,但是却让洛笙听得浑身发毛,“还是说不能让我知道。”
第50章
萧楚淮每一句话都带了点压迫感, 洛笙的心弦紧绷几分。
正好她身上也没有那么难受了,索性心一横直接窝在他怀里装睡。
但洛笙始终能感觉到,身上视线灼热。
有人在打量她, 眸光尖锐, 似是要将她看穿。
不知过了多久,萧楚淮再度开口, “今日我是想先与你好好聊, 其实我要想用些其他方式也很简单。”
“笙笙不说, 就不给解药, 笙笙会不会忍不住告诉我?”
洛笙闻言霎时间身上发麻, 好像刚压下去的小虫子又开始咬她了。
萧楚淮, 他不能这么狠吧。
但她怎么可能告诉他。
洛笙思索着自己现在假装醒过来, 给他胡编乱造一个理由他会不会相信。
算了, 还是装睡吧。
“无妨, 我们有的是时间,”萧楚淮倒是显得格外有耐心, “那我就等下次。”
“或者笙笙很有骨气和办法, 不再需要我帮这个忙。”
她没有骨气,也没有办法。
洛笙小眉毛轻皱了一下, 开始盘算着自己能不能把解药先偷过来。
可她刚刚也没有摸到萧楚淮腰上挂了东西。
哎呀, 治病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这个呀。
他好讨厌,真的不是在套她的秘密吗。
洛笙正想着, 忽然间被抱了起来, 她紧张的蜷缩在男人怀里。
任由萧楚淮将她抱出房门,送上车马。
车马离开, 萧楚淮并没有再回景王府,而是转道去了东宫。
萧毅仍坐在书房里, 这几日京中上下都在准备出征,以及重整京中武官势力的事情,萧毅身为太子也不可能清闲。
他听见萧楚淮进来,连忙起身招呼着,“你来得正好,西疆回来那批武将送回来个消息,说月蚩要请旨入京来访。”
萧毅刚刚走到萧楚淮身边,话语忽然停住。
而后凑近了些,闻着萧楚淮身上的气息,“你今日换熏香了?”
萧楚淮随口问着,“换什么熏香。”
萧毅低头又闻了下,“像是果香。”
萧楚淮接信件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瞬,又平静的接过来,“方才吃了点果子。”
“荔枝。”萧毅闻了出来,“这季节确实荔枝熟了,我明日也给你皇嫂弄点。你吃的是哪里送来的?甜吗?”
萧楚淮面无表情的看着信件,他并非有意,但脑海中也确实片刻间闪过那枚白玉棋子。
以及它掉落的地方,盈满果香。
萧楚淮绕过萧毅,把信件摆在桌上,转移话题,“他们打算什么时候访京。”
萧毅这才想起来正事,“我与父皇商议的是下月……”
*
车马离开景王府一段距离,洛笙缓了一口气,起来扶住身侧桌案。
她想着自己刚刚听到的话,眉头紧锁。
果真上一次在酒楼昏迷,被他的御医诊过脉,应该是被发现了点什么。
她刚刚送走一个邓煜,不想再来一个可以用这种事情拿捏牵制他们一家的人了。
虽是说为她解药,可这也太危险了。
她不能因为自己这毛病,就把洛氏一族架在火上烤。
洛笙浑身乏力,脸颊上是还没有褪去的绯红。
她不能指望萧楚淮的药,那太被动了些。
她还是得跟母亲说。
思及此,洛笙又有些犹豫。
这种事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怕是不能说的太详细,不然母亲问起来这两次是怎么解的,她也不好交代。
洛笙万般纠结,回房翻来覆去的想了一整晚。
第二日才鼓足勇气去了陶晗房里。
洛笙模糊掉了很多事情,没有提七日,也没有提不消解会怎么样。
陶晗闻言很是紧张,叫来了家中郎中,给洛笙看诊。
但等到陶晗讲缘由就说的更加模糊,为防止上次邓煜那样的事情,只能说洛笙是被人下了不干净的东西。
郎中虽然听了个一知半解,但隐约是能诊断出来一些异象。
他面色凝重,“姑娘伤到了元气,怕是得慢慢调理。”
洛笙觉得自己多半是等不了慢慢调理,“那要是快一点调理呢?”
“姑娘底子跟不上啊,”郎中也算是给洛笙看诊多年了,知道她体虚,“快了姑娘亏空得会更厉害。”
郎中犹豫道,“或者,姑娘快些找个夫婿。”
这就扯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