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回和沈止的重炮铁蹄下,三个月不到,岳国就亡了。
小公主听说大哥俘虏了很多岳国人,她好奇地跑过去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出事了…
她才走到牢狱外,便听到了破开血肉的鞭笞声。
在监牢,行刑之事并不少见,可让她奇怪的是…
那受刑之人,为何一声不吭?
江乐蹙眉询问看守:“里边受刑的是什么人?”
看守恭谨回话:“回禀公主殿下,是岳国皇室。”
“岳国皇室?”
江乐有些不解,“岳国皇室不是都斩首了吗?”
“殿下有所不知,里边这位是被贬出宫的岳国皇子,才被抓到不久。”
被贬出宫的皇子都被抓到了?
不过也对,毕竟是岳国皇室,就算已经被贬出宫了也难保不会聚众复国。
“那他受刑为何不叫?难道,他是个哑巴?”
看守犹豫片刻,俯首回话。
“小的不知他为何不叫,但刚被抓过来的时候,男人说过话,想来…不是哑巴。”
不是哑巴,挨打了却不叫?
她来了兴趣,想亲眼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殿下,牢房阴暗血腥,还请殿下…”
“没关系,我就进去看一眼,大哥不会怪你的!”
“这…”
看守拦不住她,只得俯身带路。
“那小的为殿下引路。”
“好。”
江乐捂住口鼻,蒙面入内。
见到被挂在刑架上血淋淋的男人时,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那人垂着脑袋,血汗交融,艰难喘息,赤裸的上半身布满了皮鞭血痕,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可尽管如此,他却牙关咬破,一声不吭。
见刑官停下鞭打的动作,他有气无力地掀了掀眼皮。
分辨不出蒙着面纱的女子是何人,他也并不在意,又一次低低垂下了脑袋。
江乐抬手制止了刑官行礼,压低声音询问身后的看守。
“为何这般打他?”
看守高声询问刑官,刑官俯首。
“回禀殿下,这人体质特殊,对疼痛钝感,太医院想要验证一下,什么级别的伤才会让他感到疼痛。”
疼痛钝感?
难怪他都不叫。
可是,这也不是折磨人的理由啊!
“你们这么做,皇兄知道吗?”
那刑官怔了一下,俯身回话。
“回禀殿下,皇上日理万机,无暇处置这类小事。”
小事…
江乐冷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走出牢房却吩咐看守。
“把这个人送到永乐宫去。”
看守一惊。
“殿下,这…这人身份特殊,小的需要上禀皇…”
江乐摘去面纱,斜睨了他一眼。
“你说什么?”
看守怔忡,安国谁不知道长公主受宠?
他不敢再多说,俯身应下。
“小的这就去办。”
这还差不多。
江乐哼了一声,转身回了永乐宫。
才回宫不久,江回就来看她了。
先是关切慰问一番,后才小心翼翼问询:“皇兄听说,皇妹提了个犯人进宫?”
江乐早猜到他是为此事而来,直言不讳。
“疼痛缺失之人百年不遇,每个学医之人都想研究一二,可是太医院那些人太粗暴了,我不喜欢。”
江回知道,皇妹自小跟着母后学医,自然也会对体质特殊的人感兴趣,但他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那人身份特殊,皇妹不可心生怜悯,当心遭其利用。”
“嘻嘻,我知道的,大哥放心!”
江乐嬉笑着揽住江回的胳膊。
江回无奈地笑笑,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你呀~”
他本该拒绝她的无理要求的,可是…
皇妹一年才来安国陪他两个月,他实在不舍得让她失落。
还能怎么办?
宠着呗!
而且,他有信心,单凭一个形单影只的皇子,还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如此,江乐终于成功地将岳国皇子接到了自己宫中。
亲自为他诊脉疗伤,将异于常人的脉象均记录在册。
昏睡了两天,浑身是伤的岳凌终于醒了。
“你醒了?正好,把药喝了。”
江乐把药放在他床头,兀自记录着什么。
岳凌吞咽着唾液,无神的眼睛看着江乐,见她并不多说什么,这才撑着酸软的胳膊坐起来。
也不多问,乖乖喝药。
江乐见他这么配合,眨着灵动的眼睛,欣慰地笑了笑。
合上本子,起身。
“喝了药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岳凌将药喝光,见素衣女子离开了,他环视宫殿,心里有些纳闷。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看起来,他是在…安宫?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子…又是谁?
回想昏迷前见过的蒙面女子,他心里闪过一个大胆猜测:难不成,那个人是齐安公主?
可又觉得不大可能。
齐安公主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
莫说现在亡国了,即便是从前,他也见不到那样的天之骄女才对…
头疼得紧,想不通,他也不愿想了。
眼睛一闭,昏倦困意再次袭来,他又躺下睡了。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肚子咕咕叫个不停,他注意到桌上放着饭菜,掀开被子,这才发现…
他的脚上竟然没有镣铐!
他又开始怀疑,除了齐安公主,又有谁有这样的本事,竟能将他从安国皇帝手中救下来?
喉咙发紧,他不安吞咽。
难道真的是她?
可是…她为何这么做?
他有什么值得她救?
正在困惑时,江乐进来了。
“睡醒了?吃点东西吧,你现在很虚弱。”
岳凌犹豫半晌,终于鼓足勇气,抬眸问道:“你是…齐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