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就按照药王谷的规矩来吧。”
“是…”
因前世曾随着陆明朝来此求过药,沈长乐早有准备。
屏退左右,踩着鹅卵石小径,孤身随老者进了草庐。
草庐外观看上去虽然简朴,但内里却堪称雅致。
门扉和窗户是用细竹条编织而成,糊着薄薄的窗纸。
阳光透过窗纸,铺洒在方形的竹桌上,掉落在整齐摆放的粗陶杯具中。
贴墙的一侧,摆放的是一个竹制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医书,涵盖四国,应有尽有。
另一面摆着一个软塌,榻上铺着整洁柔软的棉褥。
再往里便看见了那张简约竹床,床顶挂着的洁白纱帐柔柔垂下。
幔帐内,曼妙身姿,绰约可见。
沈长乐知道,这就是采摘长生草的条件——治好药王疯癫多年的妻子。
因着条件苛刻,几十年来,多少人无功而返!
若非沈长乐曾与陆明朝来过一次,她也不会知此破解之法。
“药王前辈,可以给我看看你的药方和药渣吗?”
药王颔首,轻车熟路地打开书柜匣屉。
将药方和药材交给她时,又客气说道:“不必称呼我为药王,不过是个种药草的老头子罢了。”
“药王前辈自谦了,您老人家培育出的药草比同类草药药效强上百倍,药王之名,您当之无愧。”
“呵…连自己的妻子都治不好,一把废物骨头罢了。”
沈长乐见他悲戚至此,扫了眼药方,又闻了闻干药材,劝慰道:“药王前辈的药没问题,只是…缺了两味药引。”
“药引?你有何高见?”
“嗯…两种药引,一个是子母血,一个是…纯精血。”
药王前辈闻之,略有迟疑。
斟酌片刻,很快面上又露出惊诧。
“你…你这两味药引,确实有可能生出奇效啊!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在医术上有如此造诣!后生可畏啊!”
“药王前辈过奖了,不过侥幸知晓而已…”
沈长乐客气了一句,药王又有犹豫。
“只是,这纯精血好弄,子母血可…去哪里弄呢?”
沈长乐闻之,目光逐渐变得深邃,低声沉吟道:“子母血…我有办法。”
药王这才惊异地看向她的小腹,拉着她坐下把脉。
“你…你确实有孕了,可你目前的身体状况太差,实在不宜取血啊!”
沈长乐深吸一口气,似是下了某种决心。
“无妨,药王前辈,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可若是执意取血…难保不会影响到你日后生产啊,这…”
“嗯,没关系,我考虑好了。”
药王思忖片刻,终于点了头。
“既然如此,老夫便先行在此谢过了,待你返程之时,老夫再送你些安胎保命的好药。”
“多谢药王前辈。”
二人一拍即合,沈长乐也忍痛取了子母血,入了药。
可没想到…
加了药引熬成的药竟然无用!
“不应该啊!这不可能啊!”
沈长乐诧异极了。
老前辈恍然大悟。
“难道…门外的小兄弟,已不是童子之身?”
沈长乐眨了眨眼睛,明白过来以后很是为难。
“那眼下该去哪里寻找童男之身呢?”
她怕辞安等不及啊!
见状,老前辈终于不再遮掩,歪着脑袋轻咳一声。
“那个…劳烦小友,再为老夫取一次子母血,老夫…去找纯精血。”
可这药王谷,除了他和穆黎,还有别的…男的吗?
她狐疑地看向面色羞红的老前辈,犹疑地点了点头…
第211章 “本宫不允,且看你们谁能将她娶进王府,给我砸!”
沈长乐答应了药王要给他子母血。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竟要给两次。
第一次取血已让她身体不适,这第二次…
想到还在等着她带药回去的江辞安,她咬了咬牙。
再次划破了另一只手心。
沈长乐本就疲累不堪的身体,随着第二碗血液滴出,开始眩晕流汗,站不稳当。
幸好白雉和玄雀一直在旁搀扶。
看着她的脸色越发难看,白雉难掩焦灼。
“殿下,这样不行,您的身体会扛不住的!”
“没…事。”
“殿下!”
“再吵就出去!”
沈长乐执意如此,白雉只能息声。
看着自家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却要受这样的罪,心疼得泪眼模糊。
可饶是她拼命坚持,到底还是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殿下!”
白雉和玄雀惊呼一声,连忙出门去求问药王。
“药王前辈,殿下…夫人昏过去了,您能不能给夫人找张床,让她休息一下?”
“昏过去了?”
药王也是一惊,他知道沈长乐来头不小,不敢怠慢。
急忙帮着玄雀将人扶到了另间草庐。
帮她把脉后,摇首感叹着:“唉,这孩子…没事,你们不用担心了,她只是太过疲累,睡一觉就没事了。”
白雉玄雀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沈长乐准备的子母血端给药王。
“药王前辈,子母血只有这么多了,您看…可以换神草吗?”
药王接过血碗,又沉沉哀叹一声。
“都是苦命之人…你们稍等,我这就去拿。”
真真正正将长生草拿到手里,藏好,二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安心守在床边,等沈长乐醒来。
全程,二人都没见到穆黎的影子…
沈长乐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骤然惊醒。
“辞安!”
“殿下,您醒了?”
白雉玄雀迎上去,沈长乐看了看缠满绷带的两只手,意识总算回笼。
“子母血生效了吗?药王前辈的妻子…可好起来了?”
白雉和玄雀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不瞒殿下,自昨晚药王孤身进入草庐后,便没再出来过,我们不知药效如何。”
沈长乐垂下眸子,皱了皱眉头。
前世陆明朝那个疯子求得神药后,便一把火烧了药王谷,所以…她并不知道后续情况。
只希望,深情的药王能得偿所愿,治好妻子吧!
她摸了摸还有些胀痛的脑袋,看了眼将白的天色,问道:“我睡了多久?”
白雉纠结地看了眼玄雀,如实回话。
“殿下太累了,睡了…一整天。”
“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