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试探,还是真的忘记了。
她并未多思。
这种时候,就算能逃出去,她也不能走。
如果离开山寨,能不能安然回到京城是个问题;
她走以后,万一救她的人来了,江辞安能不能全身而退,又是另一个问题!
她将门从里边上了门栓。
轻车熟路地找出针线,刺绣静心。
一天时间,除了晌午有个婆子过来送了饭菜。
便再无人打扰她。
她猜测,杨晓翠应该是被大当家关起来了。
不然,她才不会乖乖看着江辞安迎娶别人!
下午时,寨子里就忙碌了起来。
陆续有人影在门窗上贴上喜字。
晚饭时,更是一阵阵喧嚣起哄。
她一直没有出屋。
直到亥时左右,祝九行才扛着喝得烂醉的江辞安回来。
“嫂子,嫂子快开门,二当家喝多了。”
沈长乐有些在意。
担心他还在因为白天的事生气。
快步过去打开门。
和祝九行一起将他扶到床上。
祝九行和她说了几句吉祥话,就离开了。
她送到门边,回身看着躺在床上,满脸通红的江辞安。
轻叹了一声。
投洗帕子为他擦脸。
谁料,才走到床边。
浸湿的帕子还没碰到他的脸,就被他抬手推开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晃晃悠悠地爬起来。
松散着脚步,打开柜子,取了一床被子出来。
自顾自地往地上一铺,倒头睡了…
沈长乐看得迷糊。
所以这是醉了还是没醉?
醉了还知道睡地上?
没醉却路都走不稳…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
帮他擦脸。
他想躲,却被她按住了手。
“听话,擦一擦睡得舒服。”
又帮他脱下鞋子,去柜子里拿了床新的被子和枕头。
收拾好才去吹灯。
未见,黑暗中悄悄睁开的眼睛…
一夜无话。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江辞安已经去晨练了。
她起床梳洗。
对着镜子将长发盘了上去。
如此,算认了她人妇的身份。
起身时发现江辞安挂在墙上的外袍撕了一个口子。
许是下山时候弄坏的。
她拿过针线,在上边绣了一个小貔貅。
用的隐线,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而后规规矩矩叠好。
又打扫了一下房间。
其实,她还挺享受这样平淡的小日子的。
男耕女织,琴瑟和鸣…
过不多时,日头升起来了。
江辞安回来给她送早饭。
见到她束起来的发髻,眼前一亮。
端着面碗的手,微微紧了紧。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将面碗放在了桌上。
筷子递给她,示意她吃饭。
沈长乐接过筷子。
却迟迟没有坐下。
略有紧张地看着他。
他也不抬头。
兀自吃面条。
风卷残云般很快吃完了一碗面。
方才抬头看向她。
“吃饭。”
沈长乐攥紧手里的筷子。
声音小小的。
“江辞安,你还在生气吗?”
江辞安最受不了她这样柔柔软软道歉的样子。
让人看了很心疼。
莫名自责。
他沉眸,避而不答。
又说了一遍:“坐下吃饭。”
沈长乐知道,这是不气了的意思。
甜甜一笑。
用力点了点头。
坐下后,看着碗里满满的面条。
她做了难。
“我吃不完,你可以帮我吃一点吗?夫君?”
夫…
江辞安惊诧,暗自愉悦。
却压下嘴角,故作冷淡。
“这里没有旁人,你不必如此。”
手上倒是依她所言,将面条拨给了自己一半。
沈长乐心里暖暖的。
嘻嘻一笑。
“那你想听我叫你什么?驸马?郎君?相公?”
江辞安拨面条的手一顿。
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反问道:“你既然是公主,为何,一点也不骄纵?”
反而处处透着委屈和可怜…
她会这样…
自是因为前世的磋磨。
想到那些黑暗的日子,沈长乐的笑容渐渐淡去。
深深低下了头。
江辞安见状,放下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