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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朝_分节阅读_第96节
小说作者:晏闲   小说类别:重生小说   内容大小:857 KB   上传时间:2025-02-10 18:30:43

  也就是外表看起来乖,心里的计较多着呢。

  泠泠弦音,如松风汩泉,透过门牖传进胤奚耳中。

  他出来后便紧紧地守在廊下,生怕走远一点,腹中那一鼓作起攒起来的话,便会被打回原形。

  此时听着琴声,他几乎能想象到女郎抚弦时意气从容的神色,随意勾拨的姿态,就像昨日……纵使没亲眼看见,他也能想象她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时,神情必是愉悦又得意,深湛冷遂的眼眸,会胜券在握地弯起,说不定就一直看着他的……

  胸尖某处陡然泛出一点痒,顺着皮肤钻入心扉,他站在这寒冬腊月里,身上却像有一把火在烧。

  胤奚不经意抬眼,一道身影正顺着松径走来。他那点见不得光的心猿意马顿时一散,心头跳了跳。

  “夫人。”胤奚上前给阮碧罗见礼,“寻女郎有事吗?”

  阮碧罗身披雪白观音兜斗篷,她外嫁这么多年,回到家每一样用物依旧是最好的,白狐腋的风毛拢着那张微失血色的脸庞,让她看上去柔弱又圣洁。

  如此一看,谢澜安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确实没有继承母亲的地方。她的剑眉星目,她的棱角分明,都像一把开锋的快刀随时能切断似水柔情。

  可胤奚曾听谢晏冬偶然说起,女郎的父亲也是位温文儒雅,从不会与人争辩结怨的人。那么女郎被训教成这样之前,究竟是什么样的天性,只怕已无从知晓了。

  “如今你都能代她接迎话事了吗?”

  阮碧罗将这容貌出挑的男子上下打量一番,看他大冬日里不规规矩矩穿袄,反而着了件宽袖白纻夹衫广裳,故意作出大袖风流的模样,那头发也不好好束起,偏留了两缕垂在鬓边,便大动肝火,声气刻薄道,“我不找她,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胤奚面不改色:“夫人有何吩咐?”

  “果真一张好皮囊。”阮碧罗冷笑,“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胤奚平静地说:“仆是女郎的人。”

  这话像是点着了油锅的火种,阮碧罗咬牙举起手,照着那张面皮挥下。

  胤奚撑开平素显得温润无害的眼尾,单手擒住那只手。

  “你——”阮碧罗惊怔一瞬,她与此子说话都觉辱及身份,更不料他竟敢回手,气得声音发颤,“我是主母,我教训你你便受着!怎敢反抗?”

  胤奚没有放开手,冷淡地与女郎名义上的母亲对视,说出的话理所当然:“因为女郎会心疼。她疼我,见我伤了便会不高兴。我永远不会让女郎不高兴。

  “而您,伤害过我最喜欢的人,所以我不必尊重您。”

  这真是最天方夜谭,最大言不惭的话。而最最令阮碧罗心里发毛的,是胤奚的眼神。

  这种旁若无人的目光,她在谢澜安的眼睛里见过一模一样的。

  他们究竟到了哪一步……为何两个人连神情都如此神似?

  “你、你这庶人也配谈喜欢?”

  胤奚淡淡松开她的手,没因这句话产生自卑或倨傲,自语:“喜欢一名女郎,是一件不自量力的事情吗?”

  喜欢就是喜欢了,有什么不可以?

  “姨母?”抱琴出来的常乐等人,恰看见这一幕。

  在阮碧罗再次发难前,常乐忙赶过来,回头诧异地看了胤奚一眼,虽不明白怎么回事,好声好气对阮碧罗哄道,“姨母怎么在这里吹风呢,这天儿像是要下雪,正好老太太屋里也要摆饭了,咱们一道过去吧。”

  阮家姐妹也过来劝说,阮碧罗半推半请地被三位姑娘拥出院子,尤一步三回头忿忿地瞪着胤奚。

  胤奚没什么滋味地原地立了片刻,长袖被风吹得翻卷如鸟翼。

  一回头,便看见抱手立在廊子上的谢澜安。

  也不知在那看了多久。

  胤奚顿了下,没什么心虚掩饰的意图,步子从容走过去。

  才到谢澜安面前,谢澜安也举起步子要走。

  胤奚的眉眼这才生动起来,藏着一分慌,在女郎与他擦肩之前忙道:“女郎去哪?”

  “快到晌午了,去老夫人屋里吃饭啊。”谢澜安一脸“我去哪里还要与你交代吗”的傲气,却又故意与他说得分明。

  “我有一句话和女郎说。”

  谢澜安四方看看天,“哦,回来说不行吗?”

  现在她已有要把昨天的事抛到脑后的苗头了,胤奚呼吸清沉,怎么敢再等出变数,不自知拉住她清削的手指,目光沉静:“现下就说。”

  谢澜安垂睫看着自己的手,心想,是不是太放肆了?

  又是谁惯的呢?

  耳边响起清徐不改的嗓音,与她第一次听他灯下读文时一般无二:“我怕女郎以为我酒后轻浮,便把那些都当作戏,认不得真,但我——”

  “衰奴。”谢澜安淡声打断他。

  “我这个人,一时兴起便玩,兴尽了便罢。不会委屈自己,也不是什么讲情理守规矩的人。”谢澜安昨日回房后,偶兴的热情退去,亦花了一刻钟认真思索了一下两人的关系。

  与阮碧罗泼的那盆冷水无关,她从小到大,案头上便没有风月篇章,她不知情为何物,也不想因任何事把心情变得拖泥带水,影响自己的判断。

  说得更薄幸些,她是喜欢胤奚的色相,但她没有爱人的能力。

  所以她说,“你不要胡思乱想。”

  胤奚眼中原本有闪闪的碎光熠动,光华万千,转眼都寂灭了。

  “那你就玩啊……”

  感觉到圈拢手腕的力道紧了几分,谢澜安心头发躁,她刻意不看那张会迷惑人的脸,却清楚地听见他的字字句句,“那就玩啊……女郎昨日对我、那般,我这副身子此生难道还会是别人的么?”

  等等、这话得说清楚,别仗着喝醉耍赖,说的她好像临幸了他似的!

  在谢澜安愕然的眼神中,胤奚眼圈被风吹得水红,松开手,抬眼看着她说:“我不是来找女郎负责的。”

  ……又来以退为进。

  “我知道儿女情长,在女郎眼中如粪土不值一提,我也知女郎行事爽利,最忌拖泥带水。那么女郎不用动情,不用改变任何事,只管视我如纨扇秋簟,兴致来了,拿在手中枕在身下用一用,看得腻烦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便是。”

  谢澜安呼吸都涩了一下。

  她险些以为他昨日偷听到了她与母亲的对话,不然,他怎会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将她剖析得如此精准。

  一点危险的警惕才生出,便又泄了气,他在揣摩她心思的功夫上,一向天赋异禀。

  不用动情。真妙呵,他在试图引诱她接受“有欲无情”的说法,然后再黏上来达成所愿。

  “你疯了吗?”谢澜安瞳色深沉,脸冷得如冰。

  胤奚一点也不退缩,浓郁的云层在他头顶积聚,混沌地包裹着天光,仿佛随时会引纷扬的雪霰。他的衣衫在冷风中似被吹透,凌波出水的白,铸瓷雕玉的净,逐渐与前世的形象重合。

  而那双记忆中没有情愫的清悯眼眸,此时染着疯狂的贪婪无厌,猎逐着她。

  他说:“世间万物万情,谢含灵可以不要,但她不能没有。”

  这是他存在的最大用处。

  她尽管享用就好了。

  至于什么文才武略,建功立业,通通靠边站吧。

  言必称女郎的人,第一次将她的名在唇舌间搅弄。谢澜安惘然后退一步,仿若落进他嘴里的不仅是一个名字。

  千万人能叫她谢含灵。

  但都不像他一出口。

  便能安她的魂。

  她看不到此时自己是何种表情,只是看着这人再次坚定地上前,眼里的光将山河都吞没——无论前世今世,他都是这样蹒跚却又不移地走到她面前。

  谢澜安不理解。

  难道,真有人生来便是为她补全天性中缺憾的那块碎片吗?

  目光一霎,玉山倾颓,胤奚将要跪她。从未许他屈膝的谢澜安还没想明白,本能地拉住他。

  胤奚顺势将人环抱在怀,冰凉的怀抱将谢澜安烫了一下。

  “女郎,”他挨在她肩上,睫梢颤抖,带着无限的歉疚与珍视轻吻女子耳垂,“若我不能给女郎欢愉,胤衰奴就是千古罪人。”

  风声静止,雪满天地。

  沆砀雪雾中,后颈发僵的谢澜安静立了半晌,没什么生气意味地叹了口气:“造反啦。”

第72章

  这场雪一直下到腊八, 清早谢澜安去老太太屋里,才进门,便闻到八宝豆粥的香气。

  使女过来为她脱下斗篷, 看见表小姐手里携了只琉璃花瓶, 广口里插着三簇枝条遒美的木兰, 花瓣上还挂着晶莹雪珠, 新鲜的多望了两眼。

  谢澜安捧着花走进里间, 尹老夫人见外孙女一身碧城色交领襕衣打扮, 青丝高绾,鞶带束腰,好生伶俐模样,笑得见牙不见眼,招呼她坐下。

  “一入了冬,成日价插瓶的不是腊梅就是水仙,我看也看腻了,亏得你折来这个哄我,这不是咱们院子里的吧, 开得真俊。可馨,快摆在我榻几上。”老太太又问澜安, “外面可冷不冷?”

  谢澜安说不冷, 抬手摸了下鼻尖。

  “金陵第一公子”不会调花弄粉, 论这种讨乖取巧的心思, 她哪里比得上现成的行家。

  “是我手下人从大觉寺后殿请回来的, ”她将花瓶交给屋里使女,矜矜地扬眉,似有意又似无心地提了句,“算他孝敬您老人家的。”

  昨日胤奚外出办事, 回时已大晚,兜回来一捧幽香缭绕的木兰花,两枝送她,三枝献给老夫人,换下外氅后挨着她喁喁地笑说,老人家衣食不缺,就喜欢看个新鲜。

  后头那些事……腻歪得很,不提也罢。总之,今日看见外祖母的反应,果然如他所说。

  尹老太太穿着一件金丝满绣夹绵褂子,齐整的发髻,被一条寿星捧桃抹额勒在发心,听见这话留了心,瞧了小外孙女一眼,说:“快尝尝这粥,就等着你了。”

  食几上除了热腾腾的腊八粥,还有炸鹌鹑卵与各色下饭小菜,面对面两副漆木碗筷,可不正是只等着她来么。谢澜安入座与外祖母一道吃粥。

  老太太闲话家常,问澜安年夜饭有什么想吃的菜,好叫厨上早做准备。

  老人家隔辈亲,明知谢澜安这个外派钦差一身重担,过完年便要回京述职,在钱塘无法久留,却只心照不宣,仍然费心想让她在家里过的第一个新年舒坦些。

  谢澜安夹了块凌脆脯,说:“阿婆爱吃什么,我跟着阿婆吃。”

  她的口音没有江南人的软糯,清凌直接,更与撒娇无关,但就是这种直笼通的实诚,怎不可人疼呢。

  尹老太太自从她来,每顿饭都能多添半碗,这会更笑得慈爱。

  “前儿你母亲上你院里去闹的事,我听说了,把她好生数落一通……好孩子,你母亲行事糊涂,别与她一般见识。话说回来,你院子里倒有几个不谄上媚下的,不怕得罪主母,一心向着你,瞧着是个做内管事的材料。”

  谢澜安一猜就是常乐那个猴机灵说的,没抬头,咽下粥,含糊地“唔”了声。

  尹老太太看向她,从小充作男孩子养的姑娘没有耳洞,这么硬朗的气质,耳垂却浮雪块玉一瓣白,以至于留下点红痕便分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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