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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朝_分节阅读_第13节
小说作者:晏闲   小说类别:重生小说   内容大小:857 KB   上传时间:2025-02-10 18:30:43

  谢逸夏豁达,点头而去,走时让经年未见的策儿跟着自己,路上说话。

  谢策应声,顺手扯走了踅着空儿想和谢澜安单独说话的谢登。

  阮厚雄转头,对谢澜安露出一口白牙,“走吧,咱们爷仨一起去见你母亲。”

  谢澜安神色有些淡,“阿母她,大概不想见我。”

  阮厚雄一见外甥女这么孤影孑形的样子,心就受不了,对阮碧罗这些年的所做所为已有了几分猜测。

  对胞妹不满是其一,心疼这小闺女是其二,可一家人总不见面也不是个理,低身哄着:“就当陪舅舅去,好不好?”

  从小被揍大的阮伏鲸咳了一声,“这辈子就没见阿父哄过人,阿妹,赏个光吧。”

  谢澜安是无所谓的,她之所以不想在西院露面,不是惮,只是懒怠和情绪不稳的母亲掰扯。

  既然舅氏坚持,她便引二人去了西院。

  路上阮厚雄告诉她,那封信寄到阮家后,她的外祖母整哭了一夜,连骂阮碧罗糊涂,命他连夜起程上京来接她的外孙女。

  “这些年都未在外祖母身前尽过孝,是我的不是。”谢澜安回想了一番,祖父与外祖父都去得早,祖母在世时,认为是阿母怀的孩子克死了父亲,对她一直不待见。

  她好像一直没什么隔辈亲的长辈缘。

  阮伏鲸走在澜安身旁,却想起小时候,姑母是带她回过吴郡探亲的。

  当时他还小,很多细节记不得了,唯有一个场景记忆深刻:就是那个才两岁多点的粉嫩小娃娃,有一天在他屋里玩竹鹰,忽然低声哼哭起来,仿佛是尿床了。

  他屋里的嬷嬷闻声上前,要为表少爷换衣服,才碰到系带,恰巧姑母进屋看到这一幕,当场变了脸色,尖叫一声将小澜安抱在怀里,不准任何人触碰。

  就在当天,姑母辞别,头也不回地带着孩子与使婢登车离去,留下阮家上下一头雾水,不知何处得罪了她。

  好像便是从那以后,两家情分渐行渐远。

  当时不到十岁的阮伏鲸还想不到这么远,只是恍惚地惦记着:姑母直到离府都抱着小表弟不撒手,也未帮他换衣,那溺湿的裳裤沾在身上多难受,他会不会又哭了……

  湘沅水榭的竹篱映入眼帘,阮厚雄看到院门处森严的守卫,先是一愣。

  谢澜安抬抬手,府卫依令散开。

  茗华正在廊上的美人阑边晾帕子,看见本家郎主,她停住动作,以为自己在做梦,蓦然惊喜道:

  “娘子,阮主君来了!阮主君带着阮小郎君来看您了,咱们小郎……也来了。”

  她是第一次见到谢澜安穿女子衣裳,惊讶地咬住舌头,最后几个字轻不可闻。

  便听屋里传来一阵低低的响动,门口晃出一道影,一只沉实的方瓷枕倏然飞出,直奔谢澜安而来。

  “当心!”

  阮伏鲸低道,阮厚雄已快步挡在谢澜安身前,一手拨开那砸在头上要人命的东西。

  瓷枕撞上石柱庭灯,破开无数碎声。

  阮厚雄愠怒抬头,门边那道影子风一样冲出来,双眼腥红:“逆子,你倒还敢来见我!你穿的是什么,给我跪下!”

  阮碧罗仿佛不认识自己的亲兄,那双清婉的眼睛,被这几日的疑神疑鬼熬得戾气丛生,愤怒地望着谢澜安。

  阮厚雄扳住阮碧罗双肩,看着发髻凌乱,瘦不胜衣的胞妹,心下大恸,“阿篁,你清醒点,她是你女儿啊!”

  一地碎瓷,谢澜安看都没看一眼。

  她神色淡漠到仿佛要伤她的,是与她不相干之人,没有一点伤心可言。阮伏鲸看着她的侧容,忽然有些喘不过气。

  “爹,我先带表妹出去。”

  就是这么着,也没挡住阮碧罗脱口而出的恶毒:“我无女儿,我只有一个儿子,还是个忤逆不孝的孽障!你不听话,不怕你父亲死不瞑目吗?!”

  “够了!”阮厚雄怒喝一声。

  他此刻终于明白阿澜为什么不愿来,也陡然明白了,她这些年经历的是什么日子。

  阮厚雄脸色难看地转过头,生怕在阿澜心头的伤痕上再添伤害,嗓音放低到接近耳语,“囡囡……你先带伏鲸去园里逛逛吧,我同你母亲说话。”

  谢澜安一点都不难受,母女天伦也要讲求一点缘分,没有就是没有了。

  她点头:“不耽误你们叙旧。”

  走出数步,身后骂声犹在。

  女子目潋清波地一转头:“母亲,从小到大我从未忤逆过你一事。不是因为不孝有罪,而是体谅父亲早亡,体谅母亲不易、谢氏长房不易、宗族基业不易。”

  她唇角微勾,“可是吧,我并不欠这些什么。”

  阮厚雄心都要碎了,见阮氏咻咻地还要开口,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大气,捂住她唇,强行将人拉进室内。

  “阿篁,你照镜看看,你把自己作践成什么样子了!当年你与谢大郎两情相悦,郎才女貌,是一桩天作之合不假,但人死不能复生,我阮家的女儿不是为谁守活葬的。你看你把好好的有齐季女,教成了什么样子?”

  阮碧罗听他唤自己的乳名,含泪痴怔地抬头。

  望着经年未见的哥哥,她又哭又笑:“你来了,是不是他泄露了身份,谢家族老要处置他,所以通知了你来?”

  阮厚雄简直要被她气死。

  还谢家族老呢,谢家族老的魂儿都被我大外甥女吊在梁上了。

  阮碧罗又哭起来:“我教得他怎么不好?我教他四书六艺,教他顶立门户,教他学做他父亲那样的好男儿!到头来他将做母亲的一腔心血付诸东流……他还填平我的水榭,怎么,怕我想不开投水?既然怕我,又为何不听我的……”

  她朦着泪眼,转望琐窗上影影绰绰的竹影,“宁溘死而流亡,不忍此心之常愁*。我的苦楚又有谁知晓?”

  阮厚雄冷冷看着她,“亏老母在家中哭坏了眼,你却想学湘妃为舜帝投水殉节。你一走了之,留下孤子吟苦余生么?”

  “他苦?他哪里苦?”

  阮厚雄沉吐一口气,握住妹妹的双肩,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她不苦吗?你以为自己是槁木死灰,却尚且把一丝希望加诸在孩子身上,可她呢,你有没有看见她人如古井,静气霜秋的眼神?”

  阮厚雄齿关咬出声响:“所有人都在心疼她,惟独她自己,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疼。”

第11章

  阮伏鲸无心参观园子,两人在卵石路上闲逛着,他几次悄悄打量谢澜安的脸色,有心安慰,又恐弄巧成拙。

  谢澜安忽然扭脸问他:“舅舅不会哭吧?”

  阮伏鲸失语,表妹怎么知晓老爹有这个和外形不相符的性情?

  在家时祖母偶感小恙,老爹都恨不得以身代病,忍不住伏在祖母床前号啕。

  “……应该不会。”违心为老爹说了句挽回颜面的话,阮伏鲸又自己笑了,“其实也很难说。”

  家常话化解了生疏,阮伏鲸与表妹说起吴郡家中的姐妹趣事。谢澜安听来听去,笑着问:“怎么只说别人,不说说表兄自己?”

  阮伏鲸洒然道:“我没出息,至今尚未立业,没给门楣增什么光,无甚好说。”

  谢澜安摇头,“我见表兄姿膂雄伟,是个豪杰儿。应擅枪槊之械,只是藏锋。”

  阮伏鲸心头微动,再一次讶于她敏锐的观察与直觉。时下风气鄙视武人,娘亲不喜欢他武刀弄棒,他便藏在自己的院子里偷偷习练,最喜欢的兵器,的确是马槊。

  他忍不住脱口说:“表妹一定要回家一趟,祖母见了你,定会万分欢喜。你不知道,她老人家是多么慈祥和蔼的一位长者。”

  其实知道的。

  谢澜安轻霎长睫,外祖母九十八岁寿终正寝那年,她的魂曾飘到阮家,在灵堂与身披衰麻的阮伏鲸一起为老人家守过一夜。

  她通身的冷清透骨而出,令春光媚景都黯然失色。阮伏鲸心头忽如跟着下了场大雪。

  他不明其故,却莫名想说点什么惊破这片沉默,低了嗓音:“……方才我说想住正院,是玩闹话,表妹的名声要紧,我住客房便行。”

  谢澜安却漫不经心地转扇一笑:“表兄想多了。名声于我,最不值一提。”

  ·

  谢逸夏才出正院,听得他归京的谢知秋,火急火燎地找来。

  这老三嘴边生了燎泡,脸色灰扑扑的,看上去比他兄长还老气几分。他见眼前父子三人其乐融融,宛如无事人,顾不上寒暄,愁容诉苦:“二兄,谢澜安假充冢嗣,逼死族老,欺人太甚了!你可定要梳正家风,不能放任她毁了谢家啊。”

  谢逸夏麈尾轻拂,看了看老三,欲言又止。

  他让二子回避,而后才语重心长道:“老三,不然你搬出祖宅,在外另立府邸吧。”

  平地起惊雷,谢知秋大惊失色:“二兄!愚弟做错何事,你难道要与我分家吗?这是那小妮子的意思?她犯下滔天大错,你不管不问,反而要斫伤手足,何至于偏心如此!”

  谢澜安倒没提赶人的话,只是之前在书斋,与谢逸夏坦白了三叔在外头养外室,她把人给藏了一事。

  可谢逸夏对上那双漆黑冰冷的眼,分明看出了她的未竟之言。

  ——若老三再不肯消停,退婚的便不止是谢演与周家的婚事了;剔出家谱的,也不止是谢辛夷那一支了。

  不知为何,含灵对三房的敌意格外深重。

  她干得出这种事来。

  甚至谢逸夏感觉,若非他偶动兴念,想第一时间读到含灵在春日宴上的诗赋,提前乘舟回京,此事兴许已经发生了。

  “老三啊,”谢逸夏无奈笑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为了保你。”

  整个陈郡谢氏都应该重新明白一件事,谢含灵已经不是从前的谢含灵了。

  第二件事,麾下养了十万兵马的谢荆州要偏谁的心,没有道理可言。

  ·

  掌灯时分,谢澜安为叔父与舅父安排了丰盛的接风宴。

  阮厚雄在西院待了一下午,他与那个脑筋不清的妹妹话不投机,更多时候在询问茗华,澜安这些年是如何长大的。

  许多事关女儿家的细节,茗华不方便说,唯有一件事,她在心中揣了这些年,每每想起都分外酸涩。

  那是在小女郎六岁的时候,她苦恼于如厕时的古怪,跑去问夫人,第一次从夫人口中得知她不是男孩,而是个女孩的真相,那张茫然无措的脸。

  就像一个堆砌成形的雪人,在茗华面前眼睁睁地化了。

  阮厚雄出来的时候眼圈都是红的。

  他由家仆导引至膳厅,见厅中灯烛华璨,肴酒既备。怕勾起外甥女的心酸,阮厚雄佯作无事,没有提起给阮碧罗解禁的事。

  谢澜安目光掠过阿舅的眼眶,与阮伏鲸交换一个眼色,心下了然。她要在人前保持阿舅的威严,也只假装未见,走去牵衣请他上座。

  “听表兄说阿舅喜欢吃鱼,正好今日厨司有新鲜鲋鱼,阿舅尝尝,与吴郡风味有何不同。”

  又有谢逸夏笑谑从容,有一肚皮谈资供宾客言谈,一夕觥筹交错,算得是宾主尽欢。

  筵散后,谢澜安将阮氏父子安顿在自己隔壁的厦舍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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