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问公不公开吧？”应珑瞅他，“问得太明显了。”

　　他挠她的腰：“别扯开话题，快说。”

　　“别闹，一会儿漏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她一本正经，“如果我俩都没拿第一，咱们就爆个料抢他们头条。”

　　许图南提醒她：“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觉得拿感情炒作伤感情？那也可以不爆。”应珑宽容道，“我听你的。”

　　“我不想听这个。”他掀开被角，不爽地钻进被窝，“你知道我想听什么，你就不说。”

　　她承认：“我坏，你还喜欢我吗？”

　　“不喜欢。”许图南也染上了胡说八道的毛病，“我明天就去网恋。”

　　应珑噢了声，嗤笑：“那也是我。”

　　“怎么就非得是你了？”他故意道，“我也可以喜欢别人。”

　　“不可能。”她转动摇杆，无死角欣赏手机中女医生的美貌，“我多好看啊。”

　　小小的屏幕中，红发医生倚在树下的香榻上，衣袂飘动，发丝摇晃，露在残损嫁衣边的手指洁白如玉，秀丽的眉眼微微合拢，唇边泛着气定神闲的微笑。

　　紫月流珠扇在腰间闪烁金武才有的微光，太华芙蓉缠绕在腕间，不经意便流过银光缕缕。

　　名动天下的武器，声撼九州的名姓。

　　应珑把屏幕怼到他眼前，言辞凿凿：“谁有我好看，你搞网恋还能喜欢别人？我不信。”

　　许图南瞅她。

　　“干嘛？”

　　小许严肃地说：“你开始自恋了。”

　　“怎、么、了？”

　　“没有，是好事。”他说，“走到这一步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儿。”

　　许图南握住她的手，一根根掰出手指：“自恋、自律、自我实现——完了，我觉得你人王赛要拿亚军了。”

　　应珑扬起眉峰。

　　“为什么是自恋？”她略过小许故意说的亚军，反而好奇，“我以为是自信。”

　　“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他慢慢道，“信心和结果没有必然关系，每个人都相信自己能赢，但赢家永远只有一个，没有人永远能拿第一，接受失败的自己也很重要。”

　　信心能够带来强烈的积极情绪，可人们总是要面对失败的，甚至对大多数人而言，失败才是常态。失败后仍然认可自己的努力，相信自己下一次能赢，这样的“自恋”才能坚持更久。

　　珑珑最让他担心的，就是她已经赢了太多次。

　　药师玲珑自出道至今，每个赛季都是冠军。

　　这令她产生了强大的自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她不畏惧任何对手，有信心迎接任何人的调整，如果接下来的人王赛她也能赢，当然最好，如果……不能呢？

　　许图南从国家级比赛杀进世界级的时候，也觉得自己一定能赢，拿不了冠军，领奖台总能上吧？结果大错特错，他一生最大的成就，也就是摸了个边儿。

　　万里挑一的人才，其实不值钱。

　　而迄今为止，九州还没有在役的职业选手进场。

　　她知道最顶尖的电竞选手是什么样子吗？

　　她已经二十四岁了。

　　年龄……唉，年龄是竞技跨不过去的鸿沟。

　　再厉害的天才，在岁月面前也只能俯首。

　　“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妙。”应珑捧住他的脸颊，仔细端详，“担心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小许后知后觉想起来方才的矛盾，立即嘴硬：“你想多了，我才不担心你。”

　　“我的目标是拿下名人赛第一。”她说，“昆仑和烽烟的分摆在这里，如果有人能赢我，肯定能赢月华无心，那么，让TA拿第一就拿第一，我只要跑得比他们快就行了。”

　　许图南问：“输掉也没关系吗？”

　　“人生哪有不输的。”应珑捏捏他的胳膊，哎呀，这个肌肉就是好摸，再捏捏，“真有比我小十岁的天才出世，那我也没办法，再说了，游戏的输赢又不只一场JJC。”

　　是每一个大家熬夜竞速的艰难副本。

　　是每一场勾心斗角斗智斗勇的势力战。

　　也是每一场单排双排多排的竞技场，每一锄头下去挖出的黑红宝藏。

　　还是时装收集大赛的图鉴，琳琅满目的奇遇多寡。

　　热爱游戏的人，没有输家。

　　许图南在床头灯下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发觉没有勉强和嘴硬的意思，遂点点头：“那就好。”

　　然后抽回自己的胳膊，续上之前的拌嘴，“摸你自己的去。”

　　男人可不能惯。

　　“就摸。”应珑丢开手机，两只手一起开工，这里捏那里也捏，这么大个人，又不是非要捏胳膊。

　　许图南拉起被角，蒙住脑袋拒绝。

　　挨锤、挨锤、挨锤。

　　捶累了，放狠话：“现实里移情别恋，我还能饶你，游戏里你敢喜欢别人，把你剁成肉酱！”

　　许图南瞅她眼，不屑地背过身，理都不理她。

第371章 五一假期

　　五一就在应珑例假的尾巴上来了。

　　她不想拖着生理期还忙前忙后，和家里说假不好请，只能1号早上走，宁可起个大早，五点多钟就起床。许图南把她送到机场，不放心地问：“非要晚上回来么？太累了，住一晚明天再回来好了。”

　　应珑摆摆手，只背着个小包就上了飞机。

　　起飞、飞行、降落。

　　小许早就叫好接机的人，接上她开车直奔酒店。

　　略微有些迟了，好在婚礼都要吉时，都在12点后开席，她到得不算太晚。

　　找到父母，在他们旁边坐下，和弟弟、弟妹点头打个招呼。

　　表姐的婚礼和记忆里一样，婚宴布置得十分简单，大屏幕播放两人的旅行结婚视频，二人在大学相识，而后恋爱，在旅行中留下所有值得记忆的画面，最后是两人在欧洲教堂结婚的视频和答谢。

　　——表姐选择旅行结婚，今天的婚宴其实是答谢宴，两人把婚庆公司的这笔钱节省下来，早早开启了环球旅行的第一站，不仅在欧洲拍了婚纱照，还有教堂仪式。

　　视频录好回来一放，不耽误开席还省钱。

　　和上次一样，母亲有些不习惯，小声和父亲说：“男方那边也不来人？证婚人也没有？”

　　父亲不吭声，倒是弟妹说：“这样不折腾，挺好的。”

　　母亲还想说什么，扭头和应珑说：“我们以后还是要办婚礼的，你不是说交了男朋友？怎么样？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差不多就好结了。”

　　应珑抿抿嘴巴，轻声道：“他们本地人不太喜欢外地的。”

　　母亲噤声，倏而呐呐。

　　“就、先培养感情吧。”她低头看着只有两三颗开心果的碟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她的母亲是一个任劳任怨的普通女人，做家务勤快，面对外人却怯懦，知道自己帮不了女儿，也就默默住嘴，不再说什么了。

　　婚宴吃了两个多小时，弟弟问姐姐回不回家，说家里有车了，是他找人买的二手，才六七万，坐得下五个人。

　　应珑微笑：“我去看看姐，晚上就走，明天我还要值班。”

　　“你们过节还要值班？”

　　“对啊。”她说，“我新来的，这种活儿肯定轮到我。”

　　父亲连忙道：“要的，多听老人的话，平时做事勤快点，早点到，帮大家打个水什么的，给领导有个好印象。”

　　应珑温和地答应了：“我知道的，爸，你们先走吧。”

　　他们一家人坐上弟弟的二手车走了。

　　她回去和表姐聊了两句，然后打电话给司机，让他原路送她回机场。

　　路上和男朋友打电话：“我已经吃完了，现在去机场，六点钟的飞机应该赶得上，你来接。”

　　女司机开车很稳，轿厢里有淡淡的护手霜香气，她短暂地打了个盹，醒来就快要到机场了。在贵宾休息室要杯咖啡，简单吃了碗面条，飞机准时登机，准点起飞。

　　提前十几分钟降落南京。

　　男朋友提着奶茶汉堡在出口等她。

　　“累不累？”许图南递给她一口奶茶，“饿不饿，这里吃还是回去吃？”

　　“回去吧，我吃过晚饭了。”应珑舒展懒腰，慢悠悠道，“我以前觉得杭州和老家特别远，今天发现离南京近多了，当天来回。”

　　许图南学乖了，不对她家里发表任何看法：“汉堡吃不？”

　　“吃。”

　　“一会儿早点睡觉，今天你起得够早的。”

　　“明天还要起。”应珑咬住汉堡，他掐着时间买的，还热乎着，“我朋友明天和她男朋友来南京，我说了要带她玩。”

　　许图南问：“杭州的那个吗？”

　　“嗯。”

　　“她男朋友也来，那我也要去。”

　　“本来就带你。”应珑又吸了口奶茶，中午她就吃了两个生煎和一只虾，晚上小碗汤面，完全不觉得饿，这会儿倒是来了胃口，“男人了解男人，你好好观察下她男朋友，不行就劝分。”

　　许图南警惕：“你朋友觉得我不行劝分怎么办？你不会听她的吧？”

　　“怎么可能。”她白眼，“我都给你把分刷满了，你多脑残才能给我扣完。”

　　他：“……哦。”

　　应珑三下五除二干掉汉堡，猛灌半杯奶茶，终于舒坦，在他车上窝起来和女朋友发消息：【宝，明天几点的高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