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叔还要强词夺理:“你不会打电话回来,及时告诉我情况,我好想办法?”
“我打电话回来了呀,只可惜你已经提前下班,请问,我怎么找你想办法呢?”林遇梵一改平时在办公室那好相处的面孔,毫不客气地针锋相对起来。
被戳穿偷懒提前下班的强叔,急急辩解:“我没下班,我是去洗手间了。总之这个事情,是你去经办的,现在没及时办下来,你要负全责。”
林遇梵忍不住笑了:“办理书号本来就是你的工作,你临时塞给我,资料都没准备齐全,这不是你的责任,是谁的责任?”
强叔还是那句:“谁经办,谁负责?”
林遇梵:“我替你回忆一下。我去之前,再三跟你确认,出了问题,我不负责。你怎么说的?你说出了问题,我不用管,你担着。这就是你所谓的,你担责?当时办公室好几个人都听着的。”
强叔被堵的滞了一下,随即双手叉腰:“哦!原来这样。原来是因为我说了,有问题,我担责,你就可以这么糊弄了是吗?你出门的时候时间还早,为什么要拖到最后十分钟才打电话,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因为我让你帮忙办理书号,你不高兴,所以故意给锅我背,是不是?”
林遇梵知道强叔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比她想象的还要恶劣。
与强叔的气急败坏相比,她还是相对冷静的,“首先,你让我帮忙办理书号,我没有不高兴,如果我真不乐意,我是不会帮忙的。但因为时间太紧了,我怕中间会有失误,所以才再三跟你确定,有问题,谁负责?你说你负责,好,我答应帮你去办。没想到,强叔你说话就跟放屁似的,不单说了不算数,还要倒打一耙。出了问题首先想的不是如何解决,而是甩锅给帮你的人。你这种人,谁帮你谁倒霉。”
强叔被堵的没话说:“……”
因办公室门没关,其他人在门口围观。
红姐看不过眼,也说:“是啊,强叔,我亲耳听见你说的,出了事你担责,现在怎么就变成阿梵的错了?”
强叔:“早知道这样,我自己去还不会有事。”
陈主任板着脸:“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强叔咳嗽了一声,解释道:“我当时在忙别的事,走不开。但林遇梵在路上故意浪费那么多时间,责任在她。”
王牧寻刚到办公室,他在外面听了会儿,此时挤进来帮腔:“昨天下午我去印刷厂,跟阿梵同路,我知道情况。强叔你给她资料给的太晚了,我们这里出去不是马上就能打到车的,等车浪费了六七分钟,到那边只剩下十多分钟就四点,我怕她找不到办事点,还亲自带她去,全程没浪费一点时间。所以问题的关键是,强叔资料没准备好的同时,临时让林遇梵一个新人去办书号,时间又紧,如果路上堵车,四点都未必能赶到图书总署,缺资料,我们马上打电话回来,但接电话的同事说,我们前脚刚走,强叔你后脚就下班了。”
平时不爱说话的王牧寻,一口气说完整件事,再蠢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强叔还避重就轻地辩解:“我没下班,我就是去了趟洗手间。”
站在门口的刀姐说:“反正我看见你出去差不多一个小时,我下班了,你都没回来。便秘也不用蹲一个多小时吧?”
林遇梵讽刺道:“可能在厕所里晕倒了吧。”
众人忍不住笑,刀姐讽刺:“孩子都生出来了。”
几个年轻的笑得更大声了,气得强叔脸一阵红一阵青,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主任睃了强叔一眼,:“强叔你不用解释了,我昨天下午三点半左右在这个窗口,看着你出去的。”
强叔:“……”
陈主任给了结论:“这个事情,归根结底是强叔你的工作失误,所系还没造成重大影响,扣这个月的津贴和奖金;但你无故提早下班,扣三日工资。另外,林遇梵作为新员工,擅自接手自己不擅长的工作,口头警告一次。”
强叔涨红了脸,“这么小的工作失误,主任你罚我这么多钱,这不合理。”
“你要是觉得不合理,就去楼上投诉。”陈主任说完,看向林遇梵:“以后不是自己的工作不要管,这个世界,好心不一定有好报的!”
林遇梵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她本来也只是想知道办理书号的流程,并不是为了帮强叔。
但自己没损失,也就没必要去跟陈主任硬杠,只点了点头表示:“我知道了。”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强叔在桌上摔摔打打的,甚不满意,但也无能为力。
其他人给林遇梵使眼色,让她别搭理这人。
中午林遇梵请王牧寻吃双肶饭,在烧腊餐厅快吃完的时候,她才说:“我请你吃这顿饭,不是因为你昨天猜对了我买铅笔给谁,而是感谢你今天早上帮我说话。”
“我没猜对?你买的铅笔不是给你儿子的?”
林遇梵:“我自己用的。我以前确实想要过继一个儿子,但没过继成……”
王牧寻震惊:“你没过继儿子?”
林遇梵点头:“是啊。他们说我命格跟他儿子相冲,没过继成。”
王牧寻脑子快速转了好几圈,怎么这事不太对啊?但也没办法质问,只能由衷为她高兴:“这是好事,以后你就可以选择一个全新的人生。”
林遇梵笑道:“我现在已经是全新的人生了。”
“也是。你都买房了,也算是全新人生。哎,我最近在研究赛马,明天开票的比赛,我有把握能赢,你跟着我买吧。”王牧寻说着从衣兜里拿出钢笔。
他那钢笔用了多年,不太好用了,甩了两次都没甩出墨水。
林遇梵问:“是没墨水了吗?”
“我早上刚装满的。有点毛病,没事,甩几下就好了。”又甩了几下,才甩出墨水,他在报纸上写了3个号码,递给她:“可能不是什么大奖,你买三环彩,也有20倍赔率,你如果买100块,能中2000的。”
上一世,王牧寻写过一本关于赛马的小说,他研究过1948年的马票中奖情况,可能还记得一些印象深刻的,所以,跟着他买,应该不会有错。
林遇梵问他:“你打算买多少?”
王牧寻放低声音:“全部身家。”
林遇梵:“……”
“不过我全部身家加起来也只有两百来块。”
林遇梵也跟着他放低了声音:“我比你多点,如果我赚了,给你两百大红包。”
王牧寻笑道:“不用,你请我吃烧鹅饭就行。”
“请你吃一个月都可以。”
“一言为定。不能耍赖的。”
林遇梵笑着点了点:“一言为定。”
下班回到家,刚好祁云馨把下个月的零花钱给了她。
林遇梵把桂香叫来:“你那边租金有多少。”
桂香说:“5套公寓租金加起来有320元,三家商铺的租金有900。另外还有押金3600。”
林遇梵把刚拿到手的零花钱交给到桂香:“凑够5000港币,让铁龙去买这三组马票,买三环彩。”
桂香担心道:“买这么大呀?小姐,我听他们说,马票很难中的。”
“别管其他人,铁龙回来了吧?让他去买。”林遇梵只是遗憾银行贷款没下来,不然她肯定至少砸够一万,冲击上限奖金20万元。
“那我让铁龙去买。”
林遇梵终究还是不放心,“你让铁龙来见我。我怕他买错了。”
很快,铁龙上来了。
林遇梵跟他详细交待要怎么买,怕他搞错,她还写好了纸条:“你把这个给下注的工作人员。我怕要下班了,你坐我的车去投注站。”
“司机邓哥经常买马,他很懂,我让他一起去。”
铁龙这边刚出去,电话铃声想起。
林遇梵拿起电话,“喂!”
“遇梵吗?我是季书宽。”
林遇梵略感意外:“季大哥,有事吗?”
季书宽笑道:“我听他们说,你那栋宿舍楼申请分拆产权没批下来?”
听他们说?听谁说的?
林遇梵问:“你怎么知道的?”
季书宽:“我今天去房屋署办事,他们那边的领导是我朋友,听他提起这事。”
林遇梵:“是啊,昨天律师跟我说,还没批下来。”
季书宽:“我跟朋友说了,让他尽快给你签字盖章。他看我面子,应该会放行,你放心吧。”
林遇梵顿感像吃了苍蝇似的恶心,她怀疑,季书宽认识那边政务科的科长,这一切都是季书宽故意操作的。
让她不得不领他的人情。
林遇梵偏不领他的所谓人情:“哎哟,真是……之敖跟房屋署署长打招呼了,署长说已经批复,让我放心。”
季书宽刚刚微微有些得意的语气,马上凉了下来:“哦,这样。那就好,两边使劲,你这申请肯定没问题。”
林遇梵笑道:“没想到这么小的事,还惊动季大哥。”
这么小的事,显然季书宽听后心底多少有些不舒服,他也没再说什么,只道:“改天我们两家一起出来喝茶。”
“好呀,那到时候再约。”
匆匆挂了电话,一回头发现赵之敖就站在门口。
林遇梵被吓了一跳:“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你听电话听的那么高兴,当然听不见脚步声了。”赵之敖沉着脸。
林遇梵脸比他还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很高兴,这都看不准,你这眼睛留着也没用,挖了吧。”
他那阴沉的脸被她逗笑了,“季书宽的电话?”
林遇梵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我怀疑他故意让他朋友拖延审批,然后打电话卖我一个人情,这种人真是恶心死了。”
赵之敖微微扬眉:“你知道他恶心就行。”
那接下来怎么办?
那么小的事,闫律师都能想办法解决的,但赵之敖还是给他朋友打了个电话。
晚上他朋友回电话过来,说已经解决。
林遇梵还是恶心:“能把楼上电话号码改了吗?不想再听他打电话了。”
“不用改。他没多少机会打你这电话了。”
“为什么?”
赵之敖没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明天有空吗?一起去看马戏。”
明天赛马开奖,林遇梵原本想去马场看跑马的,她想现场感受一下那种气氛。
但想想已经放了他一次看马戏的鸽子,便不好拒绝,看马戏也行,她没看过。
*
铁龙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六点,他把买好的马票都给到林遇梵。
林遇梵详细看了一遍,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