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则鹏把王六逼到墙上,王六吓得求饶:“肖队,肖队你要干嘛?”
“干嘛?”肖则鹏拿出一副手铐,反手给他戴上,“蹲下,在这儿猫着不要动。”
王六老老实实在墙角蹲下。
肖则鹏则把屋子里里外外仔细找了一遍,除了生活用品和衣服被套,屋子里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
最后他把目光锁定在床边矮柜的抽屉上。
“抽屉钥匙你那儿有吗?”
崔原的钥匙还捏在王六手里,他老老实实道:“我手里这串钥匙,不知道有没有……”
肖则鹏拿过钥匙,细看之后,选中了最小的那一个,插到钥匙孔,顺利打开了抽屉。
抽屉里除了一本家庭老相册,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档案资料,最里面有一个小木盒子,装了点港币美元和银元,除此之外没其他东西。
正要把抽屉关上,发现抽屉边上有东西卡着,导致抽屉关上时不是很流畅。
他蹲下检查,发现抽屉上面卡了一张硬纸片。
抽出那张硬纸,还原后,原来是一个装胶卷的小纸盒子。
看那纸盒包装,是最近才生产的新款胶卷。
怎么只有胶卷盒子没有相机和底片呢?
是有人来拿走了相机和底片?
肖则鹏抬头看向王六,正偷偷回头往他这边看的王六赶紧扭过头去。
他问王六:“崔队有相机吗?”
王六摇头:“没听说他有。”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崔队说就告诉了高主任,其他人都不知道。”
高主任知情?
肖则鹏坐到王六旁边的沙发上,审问他:“季书同死那天,你给崔原做了时间证人。”
怎么又问这事?
王六道:“是啊,那天我和崔队一起去……那个了。”
“你们两个经常一起出去嫖?”肖则鹏问的很直接。
“没有,就那一次。”
“谁提的建议?”
王六仔细回想:“崔队知道我这人没其他爱好,就爱睡女人,那天他说想试试两个人一起玩是什么滋味。人是我找的,但去了那个地方,崔队又不跟我一起玩,我先玩,他后面玩的。”
肖则鹏面无表情:“你看着他玩?”
王六偷偷瞥肖则鹏一眼,心想这人也有毛病,问这种事,比警察还仔细,“没有。我那天特别困,我就在边上睡着了。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当时崔队和那女人还在一个被窝里睡着,是我把他们叫醒的。”
肖则鹏微微蹙眉:“所以,从你睡着了到第二天中午醒来这段时间,你是不知道崔原有没有出去过的,是嘛?”
“崔队肯定没出去过啊。”
“你为什么能肯定?”
“他刚睡醒的时候,额头都还有很深的印子,他肯定是一个姿势睡了好几个小时,才会有这么深的印子。”
肖则鹏:“你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王六:“因为崔队跟我抱怨了好几次,他抱怨睡觉把手枕麻了,他额头上的印子我们去吃了午饭都还没散。”
肖则鹏盯着王六,不知道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但崔原很狡猾是可以肯定的。
肖则鹏把玩着手里的胶卷包装盒,过了会儿,他站起身,往屋外走。
王六赶紧跟了出去:“肖队,你帮我把手铐解开呗,肖队,肖队,在港城私用手铐是犯法的。”
肖则鹏回头瞪他一眼,王六瞬间闭嘴。
*
赵立翔早早在出版社的路口下车,走到路边报摊,看了眼报摊上的报刊杂志和小说。
“有《黄金大劫案》吗?”
报摊老板吐槽:“在书局没内部关系根本抢不到货。老细,要不要看看这个《夺魂锁》,也是同一个出版社的,都是现在最流行的三毫纸小说,也很畅销,你要晚点来,连这个都没了。”
赵立翔其实早就看过《黄金大劫案》,他就是经过,因为好奇才特意来看看市场行情的。
他花了三毛钱帮衬报摊老板买了本《夺魂锁》,“老板你看过《黄金大劫案》吗?”
报摊老板给他找钱,“怎么没看?没看跟人聊天都赶不上趟。这个女作者是个厉害人,听说不止长得美,还是海城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祖上官至尚书,门楣就比别人高一大截,守寡还能再嫁给首富,没几把刷子,是不可能的。她这文笔就不像普通的小女子,你有机会一定要看看她这本书,很老辣,很有江湖气!”
听书摊老板把林遇梵夸上天去,赵立翔眉毛飞扬起来,“老板你有眼光啊。”
老板被夸的也很高兴,他建议:“你要实在想看,你明天早点去大图书店,在大图书店应该可以买得到。”
正说着,有人从后面拍了赵立翔一下,赵立翔回过头,原来是A组的刘编辑。
“立翔,怎么样?我采访你大嫂的事,有眉目了吗?”
赵立翔摆手:“不行,她最近忙,什么采访都不接。”
刘编辑明显有些失望,没想到这么近的关系都走不了后面,他好奇问:“我听说《黄金大劫案》要拍成电影,是真还是假的?你大嫂有没有跟你说?”
“目前还没定,只是有人来问,拍不拍我也不知道。”
书摊老板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脑子转了好几道弯,忽然明白过来,眼前的人原来是《黄金大劫案》作者的小叔子。
那他还特意来问这问那的,故意消遣他?
书摊老板忍不住给了赵立翔一记白眼,等他们走远,旁边卖三明治的老板问他怎么回事。
报摊老板马上兴冲冲道:“你知道吗?《黄金大劫案》要拍成电影了!”
“这么快?谁演阿龙?”
“肯定要请个大明星!”
“那我得去电影院看,不知道能不能抢到票。”
“前面你可能抢不到,后面总能抢到的。电影院要赚钱,肯定要加场的嘛。”
转头三明治老板又更夸张地对外谣传,《黄金大劫案》已经开拍电影,过年就要上了。
*
赵立翔来到办公室,刚坐下,就看见季书娉一瘸一拐拿着份文件给他隔壁桌的同事。
他问:“你脚怎么了?”
季书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昨天摔了一跤,还被你大哥看到,可糗了。”
说着她往赵立翔这边走来,又差点没站稳。
赵立翔赶紧去扶她:“你站都站不稳,怎么不在家休息。”
他把自己的办公椅拉出来,扶季书娉坐下。
季书娉小声说:“我们部门上个月业绩没达标,大家都在忙,我不好意思请假。”
“医生给你开药了吗?”
“没去看医生,自己在家抹了点药油。”
赵立翔低头查看,发现她脚脖子都肿了,“不行,你这样很容易出问题,必须要去看医生。我陪你去。我帮你请假。”
在赵立翔的坚持下,季书娉只好跟着他去看了医生。
看完医生,赵立翔把她送回家,叮嘱她按时换药膏和吃药,他才回报社上班去。
这事传到王君瑶耳朵里已经是几天之后。
那天早上,刚好大家在吃早餐,赵立翔也在。
王君瑶接了个电话回来,轻声抱怨:“立翔你真是,书娉脚摔伤了,你也不跟我说一声。”
赵立翔素来说话不给他老妈留面子:“跟你说了,你还能帮她治疗啊?”
被儿子堵了一下,王君瑶有点不高兴:“她肯定以为你会告诉我呀,结果呢,你没告诉我,我也没问候一声。人家小姑娘一个人,在港城一个亲戚朋友都没有,多可怜。”
林遇梵轻声问:“书娉伤的严重吗?”
赵立翔:“就扭伤了,医生让在家多休息少走动,我帮她请了一个星期假。”
王君瑶坐下后说:“我晚点去看看她。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过年的时候更可怜了。”
听王君瑶意思,她是想请季书娉来赵家花园过年。
她说这话就是想试探大家的态度,主要是试探赵之敖林遇梵的态度。
赵之敖看了耿冬萍一眼,耿冬萍忙领会笑道:“季家走了三个人,今年春节季小姐肯定是要在家里守孝的。家里有佣人也不至于太冷清。”
陈丹丹也颇有些阴阳怪气地附和:“可以按照这边的习俗,过年给她家送一盆盆菜,表达我们对她的关心。反正礼节到了就好,本来两家也就只是故旧,不是亲戚,也不用走得这么勤快。”
姨太太们说完,赵之敖和林遇梵都没有反驳,王君瑶大概猜到他们的态度,一肚子话都只能憋在了心里。
赵之敖早有准备:“船王徐爱舟家的小女儿,明年春季大学毕业,她下周开始去《港明日报》实习,立翔你照顾一下人家。”
船王家的小女儿?
原本王君瑶还有些郁闷的,听完心思立刻活了。
但她不好表现出来,只看向儿子。
赵立翔哪有他母亲那么多的心思,他问:“她在哪个部门?”
“也是你们编辑B组。”
这显然是赵之敖这位大哥在给弟弟创造机会,王君瑶赶紧说:“听见没有啊,人家徐小姐是新来的,要好好帮忙照顾。”
赵立翔略微不耐烦:“知道了,小事一桩,妈你那么紧张干嘛。”
王君瑶抱怨:“养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儿子,我能不紧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