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明宣帮你找吧,爹。”
他可不想看到娘的心意被弄掉,娘说了,每一个人的心意都是最珍贵的,哪怕是不喜欢也不应该轻易践踏。
父子二人手牵手来到书房,明宣开始上窜下跳的找着。
“楚辞吗,老师说等我再大一些也该教我学了。”
他现在的任务已经很繁重了,可他不怕辛苦。
宋恒越一边听着儿子絮絮叨叨,也一边翻看着,昨日都已经看过一遍了,还是没有找到。
“爹,娘送你楚辞是不是想要再给我生一个弟弟妹妹呀。”
宋恒越一口痰呛在喉咙里,转头看着明宣半晌无语,“你在说什么?”
这到底是谁教的呀。
明宣小大人般跳下椅子,“哼,明宣可是聪明孩子,什么都懂。”
“很多人都会拿楚辞取名字,爹不知道吗,隔壁的哥哥和妹妹名字不就出自楚辞吗。”
宋恒越默默无语,盯着着明宣看了许久,“嗯。”
可书书到底想不想要孩子他是知道的,他至今还吃着避孕的药物。
可是那天书书是怎么突然变脸的呢。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书书,我们再也不要孩子了好不好?”
所以呢,这一切到底因为什么。
书书是那么理智的人,以前不曾因为自己的过错对自己充满杀意,之后没把自己当回事儿后更不可能。
他一定是犯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忌讳,那一定是书书的死穴。
把明宣送回明月居,他克制的看了几眼妻子。
走出明月居,看着屋檐上飘飘而落的雪花,他任由寒风肆虐灌入怀中。
头上绑着绷带的万宝如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着外面昏黄的烛光,浑浊了多日的思绪清明半晌,可又随即癫狂起来。
“沈书仪,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她的丫鬟听着她低声嘶哑的诅咒,身子抖了抖,立马跪在了地上。
“夫人,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
“公子和小姐都在等着你呢。”
“伯爷这段日子也日夜守着您,纳妾之事再也无人提起了。”
“滚出去。”万宝如露出痛苦的面容,大声嘶吼着。
整个屋子重新昏暗安静下来,万宝如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镜子前。
看着里面苍老又苍白的自己,眼中的怨恨都快突破天际。
“沈书仪,你死了便死了,怎么能怪得上我呢,为什么要我给你陪葬。”
“你自己不受夫君喜欢,怪我吗?又不是我让宋恒越一定要来的。”
开始地低声呢喃变成了大声诅咒。
“你活该,你活该,你就该死。”
想着自己死前那残忍的景象,她打了一个颤,跌坐在地上。
想要站起来却浑身无力,感受着自己已经残缺的身体,她更加的怨恨,眼泪从瞳孔流出。
“你让我毁了腿,我不会放过你的,害了我的命,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她整个眼眶都放着诡异的红色,黑色的瞳孔如同浸入深渊,染上了阴诡气息。
“你凭什么还好好的活着。”
凭什么享受着她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她就应该像前世一样死不瞑目。
她为了她陪葬,总不能白陪了吧。
前世害了自己的命,这世害了自己的腿,让自己失去了所有依靠,她不会放过她的。
第176章 相聚
时光易逝如流水。
寒冬随着除夕慢慢远去,桃红柳绿春日景又浮现眼前。
“灵犀,这两日辛苦打理一下家中。”
沈书仪前几日收到了唐知简的来信相邀。
她前几年和离后又经历了不顺心的相亲,去外祖家住了一段时间,也是为了游山玩水散心。
在前些时日回到了京都,邀她们姐妹几人出去相聚。
好久没有见到她们几个人了,沈书仪欣然应邀。
宋灵犀点头,“嫂嫂去吧,春和景明是该好好游玩,家中一应事情你放心交给我。”
“多谢灵犀了。”
若说一年四季中沈书仪最喜欢什么节气,那就是春季了。
她喜欢这种蓬勃的朝气,喜欢花红柳绿,喜欢朗朗春光。
身上浅绿色的衣配上白色的裙,袅袅行走,如同花中仙子。
“书仪,快来。”
沈书仪寻声走了过去,看着已经到来的几位好友,心情开阔舒朗。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崔兰溪摇了摇手上的团扇,眉目慵懒话音却带着一丝的清润。
“刚到不久。”
她把目光转移到唐知简身上,只见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裙,眉目目开阔,仍然带着书卷气,明亮清透,整个人都像被山水沁入了身体。
“知简,看你依旧安好我就放心了。”
这几年姐妹几人中只有唐知简一直在外,确实让人牵挂。
唐知简带着细细的笑容走上来牵了她的手,“我在外一直都好,劳你费心了,看你光彩依旧真是让人高兴。”
身上威严四盛,端丽非常,更圆润明朗了一些脸庞带着一些开明和淡然。
清新的浅绿穿在她身上恰如其分地减少了她身上威严带来的距离感。
几人互相寒暄了几句,漫步走进用轻纱笼罩着的亭台,说是亭台实际上是一个开阔的小轩,里面摆放着香炉,小几,椅子,各色瓜果和盛开的花朵。
旁边的小炉子上已经放着一壶扑腾扑腾的热水,热气袅袅而升。
“扶茵这些日子可算悠闲了。”
周扶茵闻言轻笑,“是啊,我家那两个泼皮送去学院了,我也松快了许多。”
“婆母又回了老家,我这日子自然过的更好了。”
自从前次她生产一事后,吕泽也把他唯一的通房给发落了出去。
自此之后婆母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就这么安安心心的过日子,把曾经的所有东西都翻了篇。
儿女双全,又渐渐长大,夫君权势愈盛,又疼爱儿女,对她也算体贴,这日子自然越过越好。
金秋笛羡慕的叹了一声,“你府上如今倒是清净了,没有妾室,婆母也不在,儿子送去了书院,只剩一个贴心小棉袄陪你。”
这日子她都想要。
她府中还没有分家,如今还跟着弟弟弟媳一起过,虽说婆母在她生了儿子之后也没有那么着急了,可这住在一起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摩擦。
她又不耐烦经营这些人情世故的东西。
想想就烦。
几人接二连三地说了一些,又住了嘴。
这些话从来都是些许几句,解解烦闷也就算了。
姐妹们在一起自然要以高兴为主,那些不高兴的事说了也无用,何必拿来误这大好时光。
天色暗淡下来,又把场地转回了屋里,沈书仪看着拿着一幅画赏着面色自然的崔兰溪,轻咳了一声。
“兰溪啊,我听说最近有个学子向你求娶?”
周扶茵,唐知简,金秋笛瞬间转过来目光,面对着四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崔兰溪轻轻地瞪了沈书仪一眼,“世子妃就是消息灵通。”
“你放心吧,我知道这事也是因缘巧合。”
沈书仪也不是那么爱打听八卦的人,她知道这件事儿还真是巧合,那学子是唐朝景同窗好友,这消息还是从宋灵犀那知道的。
崔兰溪倒是不太在乎多少人知道,放下手上的画,侧坐起来,“是有这回事儿,但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她的事儿在座的几个人都知道,在她那前夫君死了之后为了争取更大的利益她有答应过在儿女成年之前不会再婚。
“那人是个好的,可是我却没有进入下一段婚姻的想法,事实也不允许。”
“前面这一段我都是无法,这好不容易人死了,我才清静了一会儿,怎么可能又把自己放入婚姻那漩涡中呢。”
金秋笛听来听去最后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人是谁呀?”
沈书仪看就连崔兰溪都把目光转向自己,默默无语半晌,才开口说。
“就白云书院一学子吧,我记得兰溪好像是买过人家的画。”
那幅画的价格是二十两银子。
崔兰溪敛下眼睛中的平淡,“你记性不错,是他,这两年相处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