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趁着越冬渔场还有大量的鱼,能捕捞再捕捞两趟。
出海这天太阳不算大,气温也保持着这个时节该有的正常低温。
到了越冬渔场,这次连续几天,鲳鱼没平常多,但却比平时多了不少的花鲈。
另外,这次马头鱼少了,但马面鲀却拖上来不少。
两者虽然都带个马字,且都长着张马脸,但形态上可就天壤之别了。马头鱼粉红,小小的,都不到巴掌宽;马面鲀也就是剥皮鱼,动不动就几十斤一条,长相怪丑的。
以前在浅海,他也钓获过不少剥皮鱼,多数在十来斤左右,大点的能有二三十斤。
可这次拖上船来的,全是些大号的剥皮鱼,普遍四五十斤每条,最大的几条能去到百来斤。
这鱼可惜就是卖不起价,去年才卖七分,最近倒是听说涨价了,也能卖到九分了。
几天加起来,光是剥皮鱼,梁自强都搞到了两三吨。
不值钱的剥皮鱼占了这么多,其他值钱的大鱼就相对少了点。这次炸弹鱼、金枪鱼虽然也有点,但拖到的比前两次要少。
“这一趟没能像上回那样遇到黄条鰤,金枪也不多,怕是收入会稍少一点了!”
到了第四天,梁春估计道。
“这也说不定,还有一天,说不定能突然拖到蓝鳍金枪那种来钱的大货呢?”林立鸣道。
正说着话,驾驶室里陆松表示时间到了,可以开始减速、起网了。
现在几个船员都轮流开始操作拖网作业,比如现在便是陆松在驾驶室操作开行,朱天鹏在他旁边盯着。
“梁春,你去操作绞车,我在旁看着!”
梁自强决定让梁春也多多熟练绞车操作台的操作。话毕,两人一起去到位于船中偏前位置的操作台,梁春坐在那开始启动机械,收缩绞盘上的钢索。
网囊拉上甲板后,梁自强又指引梁春,怎样放出龙门架上的铁钩。等到大铁钩扣上了网囊上的环扣后,他又指导梁春如何操作收缩铁钩绳,一点点把巨大的网囊悬吊到龙门架下的半空。
然后又教梁春怎样保持角度,倾倒网囊。
“奇怪,哪来这么浓的香气?”龙门架下,林立鸣抽动着鼻子,向梁自强这边问道。
“还真是?!”梁春也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奇怪道。
梁自强也闻到了,一种说不清是蜜瓜还是怎样的香气,在海风中若隐若现。
他向着龙门架下的理鱼处走去,结果越是走近,那种特别的香气就越浓。待他彻底来到理鱼处,香气已经浓到化都化不开似的,在周围缭绕不散。
现是下午,中饭早吃过了,也不可能是菜香。至于特别香的瓜果,船上压根就没有。
他猛想到一种可能:“怕是拖到了小香鱼?一起整理看看!”
“香妃鱼吗?那鱼可是老值钱的了!”
船暂时靠近环礁停了下来,船上仅有的五个人全都集中到理鱼处一起理鱼。
先整理了一些花鲈、小黄鱼,很快,梁自强发现下面夹杂着一种格外细小的鱼,目测每条都不到一两。
这鱼长相普通没啥特点,比较常规的长条形,两侧与腹面是白色,各处鱼鳍带点淡黄。看起来就跟淡水中的小鲫鱼似的。
梁自强拿起一条凑近闻了闻,一缕香气果然扑鼻而来。
“是香妃鱼,赶紧用大桶子装海水,这鱼冰冻后虽说也能卖,但养着卖活的,价格更高!”他赶紧吩咐。
桶子船上大把,很快用绳子吊着打了几桶海水。
几个人整理鱼的时候,一发现夹杂在其中的香妃鱼,便都放入到桶里的海水中养着。
当然也有至少一半的小香鱼已经没法养了。
毕竟眼下的情况跟去年大不一样。去年梁自强是用高脚罾捞到一批香鱼,捞上来全都是活蹦乱跳,没有一条受损的。
可现在是用拖网搞的鱼,有相当一部分香鱼在拖行过程中,已经受伤甚至奄奄一息。
只有那部分仍保持着活力的香鱼,则放进桶里养着,至于其他带伤或已经挂掉的香鱼,只能放入箩筐去冰冻了,价钱稍低点但终归还是很贵的。
鱼获整理过程中,那种特殊的香气明显是越来越浓了。
这下,梁自强也开始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去年他高脚罾捞获的那些香鱼就算再香,也压根没到这么浓郁的地步呀。
眼前混杂在其他鱼虾之间的香妃鱼,数量上说起来其实也并不是特别多。
香味怎么会浓到这种程度,而且经久不散,到底怎么回事……
第385章 一条鱼够买一艘木拖网船
整理到一堆滑皮虾、红虾附近时,香气又更浓郁了几分。
梁自强他们惊喜地发现,竟然有几条大号的“鲫鱼”,依然是长条形,白腹,淡黄鳍。每条居然有三四两重的样子,一条能顶好几条的普通小香鱼了。
原来香妃鱼还真有能长到好几两重的,前年那批里边可从没见到这种相对大个的。
然而梁自强更想不到的是,真正的意外还藏在后头,等着他。
稍稍扒开面上一堆红虾,一道长条形的背脊渐渐显露出来。
迅速再扒拉几下,把鱼身上的小鱼小虾都清理开去,整条鱼的形貌便完整呈现在了眼前。
同样的白腹、淡黄鳍,貌似普普通通的外形。
然而,细思一下却又极为怪异。
这就好比,淡水鲫鱼一般都天生细小,要是突然面前出现一条重达几十斤的超大号鲫鱼,是不是特别奇怪?
眼前出现的,竟然是一条超大号的香妃鱼,目测怕是有三四十来斤!
外形虽没有特别惹眼的辨识度,可正从它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香气,足以证明,这的的确确,就是一条香鱼!
难怪一直闻到的香气是那么的浓郁。如此超大的香妃鱼,与不到一两重的小香妃鱼,香味自然不在一个级别。
“天呐!”梁春都忍不住叫天了,“香妃鱼往年也不是没人捞到过,可都是小鲫鱼一样小小的,从来没听说过哪儿有香妃鱼能长到这么大呀!”
“香妃鱼好像都是活一年就一定会死掉的吧,那么短的寿命,也不可能长到这么大啊!”林立鸣也满脸惊异,不可思议。
“这确实就是一条超大的香妃鱼!”梁自强断定道。
他还记得,去年到月海酒楼卖那桶小香鱼时,杜子腾透露说,一九七几年的时候他在港岛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国外有人钓到一条四十多斤的超大香鱼,最后被餐厅高价收走。那价格已经没法照普通小香鱼的价格计算,直接一口价,换算成国内钞票相当于两千多块!
那会儿梁自强还羡慕了一下,心想要是自己也能碰上一条大号香妃鱼,当时心心念念渴望的木拖网船就到手了。
结果在浅海从来都没遇上,在深海却是真的碰上了。
要不是听杜子腾说起过那么一个国外旧闻,梁自强只怕会更加惊讶,根本都不敢相信眼前这是正在发生的现实。
“什么事都总有个例外吧!”他回答林立鸣道。
正常来讲,香妃鱼属于那种传奇般芳香诱人偏偏却又“红颜薄命”的鱼类,往返于大海与淡水之间一个周期,恰好是一年,同时也就是它们全部的生命周期。
然而,偏偏就是有极为罕见的特例,硬是超过了同类短短一年的寿命,一直活到了几十斤重。
更为惊喜的是,梁自强发现这条大鱼明显就还活着,从红虾堆中扒拉出来后,嘴巴一张一张,尾巴也拍了几下。
“来,两个人一起抬一下!”
明明一个人就能搬得起来的鱼,梁自强特意提出两个人合力来抬。这鱼太金贵了,可得轻手轻脚地搬,别弄伤、弄死了。
他估计之所以还能活着,一是它周围都是些小鱼虾,而不是马鲛、鳓鱼那种。二是这鱼毕竟有几十斤,块头大。
他跟林立鸣一起抬起这条大鱼。稍小的桶子都装不下,拿来了大盆子,把桶子打上来的海水倒进盆里,然后再把大鱼放进了盆中。
超大香妃鱼一进到盆里,摆动幅度立刻变大,尾巴还甩出了一些水花来。
看到活力十足,梁自强感觉收入稳了。
第二天清早仍然都下到环礁,钓了两小时的小丑鱼,然后一边拖网作业,一边返航。
到了县城渔港,鱼获依然稳定在十五吨出头,但由于剥皮鱼这次占比太多,单论渔港这边出货的收入来讲,要少于上次。才一万两千八百,比上次要少了一千二百来块钱。
可梁自强心情好得很。所有的小香鱼都还在船上桶子里放着呢,那个单独去城里卖,又是一笔钱。
更值得期待的是大盆中那条几十斤重的香妃鱼,还不知道能到手多少收入呢!
加完油离开县城后,又把小丑鱼都卖给了江文昂,梁自强便去到月海酒楼。
由于大盆子不方便用箩筐挑,梁自强是用船上的板车把盆子、桶子推去的酒楼。
杜子腾远远瞅见大塑料盆中那条大鱼,一开始压根没能认出来,直到走近几步一下闻到了特殊的香气,才敢相信居然是条香妃鱼。
“你看,去年我就跟你说,国外有人捕到了几十斤的大香鱼,你还不信,怎么着,现在转眼你自己撞大运给搞到手了!”杜子腾激动道。
大香妃鱼到底值多少钱,得称过才好说。这种稀罕的海货,通常都是越大越值钱。
杜子腾先说小香妃鱼的价钱:“这些小香鱼你也带过来一回,七块。今年行情又看涨了一点,已经八块了。大的那条,到库房秤过再说,肯定不可能也按八块一斤给你!”
到了库房,一桶小香妃鱼从水里面捞出来称,有三十三斤六两,八块钱一斤,计为二百六十八块八毛。
另外还有那些一拖上船就已经受伤甚至奄奄一息的,则是从冷藏舱拿出来搬过来的。那个比活着的还更多,称了有三十七斤二两。
但这个就没法像活的香鱼那样高价了,杜子腾只愿给到六块每斤。算下来也有二百二十三块两毛。
再称那条最大号的,三十五斤一两!
“这条咱就一口价。可惜你这个还是比国外那条要小了十来斤,当然现在鱼价也比早几年又涨了点。”他认真斟酌了一下,“两千吧,这条大香妃鱼!”
“行,那就两千!”
国外几年前卖到约合人民币两千多,自己这条要小一些,种种因素综合考虑下来,两千应当是比较合适的。
所有的香妃鱼一同加起来,两千四百九十二块!
再加上其他鱼获在县城渔港卖到了一万两千八百,这趟出海总的收入,达到了一万五千三百,比起上次不仅没有减少,还略多了一点!
这次他并没有跑去同在迎宾路附近的浅锣支行。
相对来说,存在建行浅锣支行的钱偏多了,而另一家银行则存得不多。
另外,大部分的钱都是存在自己的名下,只有一小部分才是用陈香贝的身份证存的。
从风险角度考虑,太多钱存在一个人名下并不太合适。
他决定先把这笔钱用桶子装着盖上笠嫲带回去,下次叫上媳妇一起,再去存上。
先按半年或者三个月的定期来存就行。因为再过几个月,自己计划中的大事也该陆续启动了,到那时,再把这些钱取出来,办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