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潮水彻底漫上礁岛来之前,几个人拎上桶子拿上钓竿,放回船上。
梁自强最后再给虎鲸淋了几大桶水,布片则收了起来,准备拿回船上。
毕竟布片还要继续扯作遮阳篷用的,而此刻阳光渐暗,虎鲸也没那么热了,潮水更是一点点接近,很快就将给虎鲸带来清凉。
做完一切回到船上,那几人正在相互吹着各自的战绩。梁自强每只桶都看了眼,每人的收获确实也还算过得去。
应该每人都有二三十条的鱼获吧,最多的仍是双色草莓,另外黑白关刀、黄梅鲷也都夹杂了一些。
价格最为逆天的鸡心吊,他们却是一条都没钓到,梁自强那两条鸡心吊成了绝唱。
数量就更无法比了,梁自强最开始可是用手抄网捞的,光是双色草莓这一种,到手就超过一百条!另有好几种分别也都是十几条、二十条的数量。
虽然数量、质量上都远无法跟梁自强相比,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们一个个咧嘴笑得如同捡着元宝。
根据梁自强透露的价格,桶子里那二三十条的收获都已经是他们工钱的好几倍了,换成谁不笑?
做了晚饭吃完后,夕阳早已退却为天边最后的一丝晚霞,海天交给了漫漫无边的暮色。
而这时,潮水也已经彻底涨上来,下午他们踏足的礁岛一点点被吞没,还只余下一小部分的尖尖在外了。
那条虎鲸就在他们的注视下,在上涨的海水中如同巨石被拔起,沉重的身躯一点点开始浮了起来。
终于,虎鲸彻底摆脱了礁石堆,重新在大海中畅游了起来。
虎鲸并没有立即向大海的远处游走,而是来到抛锚的大船附近,一直游到船前头的海面,把头从水中抬了起来,一双胸鳍一再地拍击着海水。
那黑白相间的颜色,憨憨的姿势,活像是一头膨胀到无比巨大的熊猫在跳舞。
口中还发出谁也听不出的声音,这次的声音拉得有点悠长,像是口哨。或许这在虎鲸的世界里,是一种歌唱吧?
朱天鹏他们个个都啧啧称奇:
“真有灵性啊,这明摆着是在拜谢咱们的救命之恩吧?!”
邓招财脑壳回路不太一样,他忽道:
“不是说虎鲸会模仿人说话?来,给爷来两句。谢谢!快说谢谢!”
他对着海面虎鲸的身影喊叫了好一会,谆谆善诱。
虎鲸当然没有如他所愿地叫出“谢谢”来。它是擅长模仿没错,但也是需要时间的。国外海洋公园那几头虎鲸,人家是与人类朝夕相处,长时间的耳濡目染,才学会了口吐人言,能够飙几句“你好,谢谢”之类的外语。
这虎鲸见邓招财一直对着它瞎咧咧,倒还挺开心的,时而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时而又忽然跃出水面,凌空摆出一个巨型的“舞姿”……
看得出来,邓招财跟虎鲸,这两货今天是玩嗨了。
直到天幕完完全全的黑下来,虎鲸那一身黑,就彻底跟夜晚融为一体了。
借着船灯才能隐隐看到,虎鲸保持着一定距离,围着船最后转悠了几圈,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渐渐游向大海遥远处,不知所向了。
等到天色再次亮起来,就是这一趟出海作业的归航之日了。
早饭后,再次开启一轮拖网作业,是从深海往浅海方向行进,一边作业,一边算是返航了。
这次梁自强一直留意着航海罗盘的指针角度,好借此记下来,这处礁岛的大致范围。
这个小礁岛别的没有,观赏鱼还是不少的。虽然他们这次弄走了很多,但相信礁丛中还是隐藏着一些的,过些日子估计就又能繁殖出更多来。
等到几个月或半年后,又可以再来弄一波。
自己赚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算是定期给到船员们一些激励,其效果可以约等于后世的“团建”了。
这次因为要联系江文昂,先把船开到了村里大码头,然后梁自强跑钟永瑞家联系上了江文昂。
两人电话中约定了下,就不用江文昂跑村里来了。
反正梁自强今天要去月海酒楼,便与江文昂约在浅锣湾见面。
梁自强先开到县城渔港的收购站卖出了八千多斤的拖网鱼获。那条长尾鲨除了提前割下的尾鳍、胸鳍、背鳍,剩下鲛皮和六百来斤鲨肉单卖仅七十多块钱。这次连鱼肝都没有。
照旧在渔港加完油,收好剩下的一千多,便开往城里。
江文昂已经在浅锣湾等着了,见到梁自强的钢船大吃一惊,没太想到几个月不见,梁自强都鸟枪换炮了。
他上到梁自强的船,交易直接在这船上进行。
看到甲板上摆着的一只只桶子中,五光十色且数量还多到吓人的各种漂亮小鱼,江文昂倒抽了口气。
以前跟梁自强交易那么多次,加起来的总量都远不及这次!
第353章 钱多了木箱快要放不下
“鸡心吊?!”
江文昂倒是眼尖,那么多形形色色的鱼,他却慧眼独具,一下就瞄到了夹在其间的两条鸡心吊。
“是啊,别的鱼几十上百条,这鱼最少见,忙半天就两条。”梁自强呵呵道,“不过也好,这两条也能抵得上几十条了!”
他提前这么说,免得江文昂还以为他不懂鸡心吊的行情,压低价钱。
一番交涉,所有的价格都敲定下来。
毫无疑问,鸡心吊的身价独领风骚,直接敲定在了每一条五十元!
光是这两条鸡心吊,就值一百。
双色草莓则是两块钱一条,但量多,梁自强有一百多条,也是卖到了两百多元。
其他鱼,如黄梅鲷、黑白关刀、钻石蝶、褐带少女鱼,有的比蓝嘴新娘稍便宜一两块,有的则跟蓝嘴新娘鱼一样是五元每条。其中钻石蝶相对值钱,卖到六块。这几种鱼也卖了五百来块。
光是这琳琅满目的各色岛礁小鱼,他一共到手了八百多块!
其他几个船员用钓竿的效率低,每人二三十条,收入也都达到了百元出头。
比起每天五块的工钱,这笔收入确实很叫他们惊喜了。反正梁自强感觉平时这么多年,听到被夸的话加起来都没今天多。
“你这大船该是能去深海吧?深海有些礁石岛的漂亮小鱼确实多,以后再碰上,记得还是马上找我,错不了!”临走,江文昂看了一眼大钢船,又特意叮嘱了句。
江文昂离开后,梁自强的值钱货可还没卖完。
剩下还有螳螂虾、四条个头不大的海红斑,尤其是长尾鲨身上切除下来的各种鱼鳍,全是好东西。
去到月海酒楼,雀尾螳螂虾明显高于县城收购站价格,给到四块五每斤。
海红斑给到二十五,比东星斑都高五块。就是个头小了点,四条加起来也才两斤。
长尾鲨的尾鳍份量太感人了,加上全身其他部位的鱼鳍,鱼翅去到了七十八斤五两。生鱼翅仍是十二块每斤,达到了九百四十二块!
几种加起来,在月海酒楼到手了一千一百多!
这次,月海酒楼的钱,加上江文昂那边观赏鱼的钱,光这些,就已经两千块了!
这也是出海深海这么多个月以来,第一次出现“不正经”的鱼获收入,竟然还超过了那八千多斤正经鱼获收入的情况。
正经不正经都凑起来,一口气达到了三千八百来块。
就算扣除了加油的钱和船员的工钱,仍有三千块!
回到家,照旧还带回了一部分深海的小鱼小虾。
现在一家人再也不用像去年,吃条花鲈都心疼死。除了金枪鱼、鳘鱼、雀尾螳螂虾、海红斑之类价格太过逆天的稀贵货,其他基本都是想吃啥就尝尝啥。
自从去往深海以来,一家子好鱼好虾没再断过,算是真正实现海鲜自由了。
晚饭后小两口看了下箱里的钱,现在都是一叠叠地整理好在那,每一小叠是一百,一大叠一千。
加上今天带回的整整三千来块,现在箱里攒的钱一下突破了万元,达到了一万一千多!
光是面前这些现金,他们如今就已经是传说中货真价实的“万元户”了。
看着箱中码得高高的钱,一点点占据了旁边放衣服的位置,陈香贝眉毛皱起,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想啥,好容易咱们这家底总算超出一万了,你咋还犯起愁来了?”
“我在想要不要再请木匠打个箱子!”他媳妇思索道,“你说照这样下去,很快咱家这口箱子会不会一整箱的钱,到后面就装不下了?”
“你想这个呵?”梁自强看到媳妇一脸的认真,当时就笑了,“打新箱子的事就不用想了,一只箱子怎么都不可能不够装的!”
“随你!”他媳妇显然不同意他的话,“照你现在挣钱这劲,我看装满一箱子也是早晚的事。到时没地方放,看你上哪找箱去!”
“有多大钱,办多大事,钱多有钱多的用法,都是会边赚边用的!”梁自强看着居然还有点较真起来的媳妇,笑着告诉道,“再说了,就算有闲钱暂时不用,谁家会用箱子装几大箱放在家里?农村的情况真就那么放心?真放心的话我就不会被偷地笼、偷海底窜了!”
陈香贝也是看到箱里钱越码越高,所以临时冒出来个念头,没深想。这时听自己男人这么一说,倒是提了个大醒:
“也对呀,谁家要是有几箱钱放在家,那还真不安全!”这次她真惆怅了,“要不你少出点海,钱慢点挣!”
“……”
这都给的啥不着调的建议。
买了这么好的大钢船,少出海岂不是愧对这条船……
“你放心吧,钱以前一直放木箱里,是因为钱也不够多。等到真多起来,谁还放家里,我去找银行,开个户,把钱存银行就得了!”梁自强告诉道。
“存银行?”
看表情,陈香贝显然是从来想都没想过这样一件事。
“放银行会不会有啥问题?”
钱不在自己身边,她本能地有一种不放心。
看她这样,梁自强倒也理解。说起来,这年头他们这一带的村里,去开户往银行存钱的人家,真没几户。主要是大家也没几个闲钱,当然同时也还不太具有那个意识和习惯。
没有跟银行打过什么交道,自然会是陈香贝现在这种反应。
“比家里安全这不用说了。要是你担心不方便的问题,其实也没啥。不管存整的还是活的,真要用钱了,都是马上可以去银行取的!对了,还能钱生钱,多好。”
媳妇还是很听劝的。梁自强一番话,让她很快就转过弯来:
“你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上次咱俩去镇里,我就看到街角有信用社,存钱取钱的话去一趟镇里不算远,也还算方便。”
“信用社?”梁自强把头摇得跟货郎鼓一样:
“我直接去城里找银行存。上次我就在城里看到一家银行,离百货大楼也不算远。反正我经常去城里,顺便去银行也方便。”
他是真的好几次路过那家银行,而且有特别留意过,是建行。
只不过,跟后世的名字还不太一样,他看到上面的牌子,这时还不叫“建设银行”,而是叫“人民建设银行”。
随着钱挣得多了,肯定是要跟银行打交道的。中行、建行,这两家下面的支行或者“储蓄所”他都在月海附近看到过,到时存其中哪家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