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四十，还在路上的余至明，又接到了崔志潭医生的来电。
“余医生，我有大发现。”
崔志潭在电话里先爆出这一句后，又接着说：“接了你的任务后，昨夜我就没有回去，一直和江舸医生一起做调查。”
余至明听到这，很是过意不去的说：“崔医生，实在是辛苦你了。其实，没有必要这么赶的，慢慢调查就行。”
崔志潭轻笑道：“早点调查清楚早好，免得夜长梦多啊。”
停顿一下，他又转而说：“昨天，你有特意提起那个青年主治医师医生闵栎。”
“我查到，那位肾病患者是他首先接诊的，也是他请荀医生出手给做的手术。”
“余医生，荀医生除了是闵栎的指导医生，他们之间还有一种关系。”
“啥关系？”余至明问了一句。
崔志潭嘿嘿道：“就在五月份，荀医生再次结婚，而他的二婚妻子是闵栎的前女友。”
竟是这种关系，余至明暗自啧啧。
崔志潭接着介绍说：“这就很有意思了，让我倍感兴趣，所以就深入的查了查那位患者的情况，还真的让我查到了大问题。”
余至明等了三四秒，才听到崔志潭医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余医生，我查到，那位肾病患者在我们华山接连做了两次CT检查。”
“第一次的检查影像，被废掉了。”
“我找人把数据恢复，看到了第一次CT检查的影像。”
“你猜我看到了了什么？”
这一次，崔志潭没有等余至明回应，接着说：“我发现，要是看这组CT影像，荀医生大概率不会做出肾脏切除的手术决定。”
听到这，余至明就是心中一凛。
CT等影像检查，因为检查角度、操作问题、分辨率等原因，最后出来的检查结果，能存在不小的解读偏差。
“是那闵栎故意的给荀医生设套？”
崔志潭嗯道：“应该是这样的。不过呢，那荀医生也不算被冤枉。”
“我翻看了荀医生过去做的几十台肾脏切除手术资料，发现他格外激进。”
崔志潭沉声道：“按照我的理解，还有一些有手术治疗希望，可以搏一搏的肾脏，直接被他切除处理了。”
“我在病例资料还看出，他为了使得肾切除有根有据，有故意夸大肾脏病情的描述。”
余至明沉吟道：“他为啥这么做？”
安静了片刻，手机中响起崔志潭缓缓的声音，“我能想到的原因是，嫌麻烦。”
“肾脏切除，干脆利索，一劳永逸。”
“至于肾脏修复，手术难度提升了不止一倍不说，后续的恢复，还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稍有意外情况发生，就前功尽弃，需要再次手术，把肾脏切除。”
停顿一下，崔志潭又转而说：“余医生，查出闵栎一事，就不好医院内部调查了。”
“最好是成立调查组，深入调查……”
第1416章 小小的设计
早上九点十五分，在断断续续的堵车中，余至明几人终于赶到了卫健委。
他们先在附近的停车场停好车，然后在卫健委的门卫处出示证件登记进入。
“余医生？神医无双余医生？”
刚做完登记的余至明，顺着声音看去。
一位略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一副惊喜表情，老远就伸出了右手，快步走了过来。
余至明对这人的容貌没有印象，不过见他早早伸出手，也就客气的握住了他的手。
本想轻轻的仪式性一握，余至明一握上手就发现这人的血压，有些高。
高血压二级。
而且，小手指、无名指的握手力度，相比较其他三指，有不太合理的下降。
余至明没在这男人手上发现陈旧伤，回忆了一下这人刚才伸手的动作也相当自然顺畅，手腕、肘关节、肩关节应该没问题。
这人刚才的声音，吐字清晰。
余至明又观察了一下这人的眉眼，眼底没发现异常，脸上表情也没看到有不协调不对称之处。
也就是说，这人的大脑没有出血、脑梗等异常情况……
从握手发现中年男子的异常，余至明的大脑就不自觉的运转起来，边收集信息边对男子做排除分析。
整个过程，也就短短的眨了两次眼睛。
中年男子一副见到了偶像模样，一脸兴奋的说：“余医生，我在网上看过您的许多新闻，真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遇到了本人。”
“余医生，您这是？”
“来卫健委办事！”
余至明简单回了一句，也松开了对方的手，问：“你血压有些高，没吃降压药？”
中年男子微微一怔，又哎呀了一声，说：“今早上赶时间，一着急就忘了。”
说着话，他就从衣兜里取出一瓶药，倒出一粒，丢进了嘴里。
余至明等他干咽下降压药，又问：“你颈椎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中年男子摸了摸自己的颈椎，说：“许是这段时间吹空调吹多了，感觉有些受凉。”
“余医生，您可是有什么发现？”
余至明道：“你的颈椎或许出了一些问题，建议去医院检查一下。”
这时，曾妍、亓歆几人也都做完了登记，余至明就道：“我约好的时间快到了，需要进去办事，就这样，再见……”
余至明和中年男子干脆的分开，领着青柠、周沫几人进了卫健委的院子。
青柠道：“至明，你如今也是名人，认识你的人肯定很多。”
“难道以后出门，有人认出你，你都要停下脚步和对方握手，交谈几句吗？”
余至明解释说：“肯定不会啊。”
“至于刚才那人，这不是在卫健委门口，我还以为他也是医疗圈里的人呢。”
停顿一下，余至明又哎了一声，说：“那家伙也没有做自我介绍，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医疗圈里的人。”
就在这时，余至明就看到从前方的大楼里，走出了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短发女子。
她走路有力，又风风火火，余至明却觉得她走路的姿势，看着有些不舒服。
他看的有些专注，乃至于双方错过时，不由自主扭头追着那短发女子的背影看……
亓歆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余至明的腰肋。
“至明哥哥，你又这样，看的这么明目张胆，小心青柠姐姐生气。”
青柠就是噗嗤一笑，说：“我有那么小心眼吗？会生气至明看一位中年妇女？”
“很明显，这是至明有了新发现。”
“是不是啊？”
早已转回头的余至明笑了笑，解释说：“我只是看她的走路姿势，不太舒服。”
“给我的感觉……”
他想了想，说：“就像是在军方度假疗养中心，看到那个在雨中散步的男子一样。”
和余至明一起在军方度假疗养中心度过快乐时光的青柠，还清楚的记得余至明在那段时间的丰功伟绩。
她语带惊讶的问：“你的意思是，她也得了股骨头坏死？”
说着话，青柠扭头看向那中年女子。
只是，那人已经走出了卫健委的院子，不见了踪影。
余至明沉吟着说：“不好确定，不过她的右髋关节那块应该是出了一些问题。”
话语间，他们几人就走进了大楼，发现大厅热闹的很，聚拢了二三十人。
余至明一眼看过去，看到了黎垚院长，还有好几个看着面熟的面孔。
“至明，我跟你介绍一下……”
黎垚亲切喊了一声余至明的名字，又伸手一指身旁的头发花白男子。
“这位是你今天的答辩评审专家组组长虞明鸿医生，交大附属医院神经内科主任。”
“虞主任，您好！”余至明板板正正的问候了一句。
“余医生，你好！”
虞明鸿回了一句，又笑眯眯的说：“余医生的横空出世，是滨海医疗界之幸，是我国医疗界之幸，更是全国人民之幸。”
余至明谦虚道：“虞主任过奖了，我人小年轻，实在是不敢当。”
虞明鸿哈哈笑道：“余医生，你绝对当得起。过去这一年，你做出的贡献，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停顿一下，他转而说：“来，我先介绍一下你今天的评审专家。”
在虞明鸿的介绍下，余至明认识了另外十名答辩评审专家，均是来自滨海各医疗单位，颇有建树的内科专家。
紧接着，余至明又在介绍下认识了十多位医学专家，也都是职称评审专家组成员。
这么多人，一一的认识，再加之寒暄几句，半个多小时可就过去了。
与众人一起移步到二楼的答辩室后，余至明见大家依然围着自己寒暄不停，实在忍不住主动的提醒说：“那个，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把正事答辩完成吧？”
余至明这话一落下，众人纷纷笑了。
虞明鸿笑着解释说：“余医生，其实，你的答辩已经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