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点什么?”特鲁曼先生偏头看了一眼笑而不语的林奇,“我以为你会感兴趣,至少也应该高兴才对,我们可是一伙的!”
林奇耸了耸肩膀,“我能说点什么?”
“好吧,你最近的演技有提升,不仅总统先生原谅了你,那些资本家们也放弃了针对你……”
特鲁曼先生的表情有那么极为短暂的停滞,紧接着他拍了一把方向盘,忍不住抱怨道,“我就知道不该让你开口,你总是从一些莫名其妙的角度看问题……”
林奇的话让他从兴奋中冷却了下来,因为他知道林奇说的是对的。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还不足以完全的影响到总统先生的决定,如果资本家们坚决反对他复职,总统先生就算再怎么相信他都没有!
毕竟总统先生不可能为了让特鲁曼先生他官复原职,就丢掉自己的那些金主,说到底,还是他这段时间伪装的很完美,和资本家们打成一片,大家都相信他是自己人了,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机会。
不仅官复原职,还能更进一步。
接下来的时间里车厢里有些沉闷,林奇就像是一个气氛破坏者那样破坏了气氛后还悠然自得。
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车子停在了总统府外,两人在经过层层验证后,见到了总统先生。
总统先生很少有的主动站在他办公室里那张办公桌前迎接林奇,这其实已经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了,以前他最多就坐在椅子上,或者有人进来的时候顺势站起来而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在桌子前。
只是两三步的距离,所代表的东西却有很大的差距。
一进门,总统先生就笑眯眯的伸出手,“林奇先生,你终于来了!”
第704章 聊天
“总统先生!”
林奇面带笑容的迎上去,伸出手与总统先生握了握。
总统先生的手很柔软,不像是想象中的那样干燥,他的身体很健康,保养的也很好,在总统府内就有联邦技术最好的医疗团队和个人保健团队,他不需要为这些事情操心就能维持很好的身体机能。
两人握了手之后,总统先生就邀请林奇坐下,坐在沙发上,他们离得很近。
“我听说你回来了之后就和特鲁曼说起想要和你谈谈,正好听说你也有这样的想法,就邀请了你,希望没有打扰到你接下来的行程。”
总统先生的措辞很委婉,一点也没有身为一个强大国家最高权力者的霸道,对比一下盖弗拉皇帝,完全是两个极端。
三年前,林奇和这位总统先生只通过电视的方式单方面的见过几次,而现在他就坐在总统办公室的沙发上,总统先生说些话的时候还要照顾到他的情绪,这就是金钱的魅力!
“不,你不用为这些担心,我现在有充足的时间,而且我也很荣幸能和你谈谈。”林奇表现得也非常的积极,这种表态让彼此都放宽了心。
“很好……”,他抬头看向特鲁曼,“如果不介意的话,能给我们来点喝的什么的,我空着手的时候总会觉得少点什么。”
他说完看向林奇,“咖啡,还是酒?”
“咖啡吧!”
特鲁曼先生走到门边,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把对面值班的秘书找了过来,让她去冲泡两杯咖啡,他自己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上班的时候不应该饮酒,但我原谅你了……”,总统先生开个一个玩笑,他说这些其实只是想让林奇意识到他和特鲁曼先生的关系非常好。
有一句话非常简单的同时也非常的正确,那就是“朋友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朋友”,他想要告诉林奇,他们有着共同的朋友,那么他们之间也是好朋友!
这不是总统先生要巴结林奇,他只是在巴结林奇存在银行里的钱。
等秘书送来了咖啡之后,总统先生一边捏着搅拌棒搅拌着咖啡,一边看似很寻常的那样和林奇聊着天,“我对你们现在在纳加利尔那边的工作非常的关心,有时候我获取消息的渠道很单一,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些人告诉我的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们觉得我年纪大了,总是说些好听的话,所以我希望有人能和我聊聊那边的事情,聊聊那边真实的情况。”
林奇心思电转之下已经明白了总统先生谈话的思路,他不可能从一开始就赤果果的告诉林奇,马上就要他妈的大选了,我还有几千万张海报的钱没着落或者怎样,你快点给我写个支票。
这种事情不会支持赤果果的说出来,需要有一个策略,哪怕有人知道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也不会找到任何把柄,这就需要一点暗示的小技巧。
为什么黑手党和帮派的“黑话”不能够作为证据直接用在法庭上?
就是因为这里面有太多的暗示和非字面的含义解读,司法认为这种主观唯心的解读很难说服民众和陪审团相信这些东西就是某种犯罪指令。
比如说“把灯关了”,这个在黑手党的“黑话”里算是非常有名的代表之一,它实际的意思是交代接受命令的人,把他们正在经手的事件中的目标灭口。
可如果把这句话当作犯罪指令作为宣判的证据,那显然会闹出一个大笑话来,会变成媒体和民众的狂欢,也显示出司法部门的无能。
总统先生和林奇的谈话策略也是一样,不能那么赤果果,但能从旁暗示。
“纳加利尔那边的情况还不错……”,林奇很配合的正儿八经的谈起了纳加利尔那边的发展。
总统先生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急躁之类的表情,只是安静的,耐心的且认真的听着林奇说这些可能很枯燥的内容。
林奇说得差不多时,总统先生稍稍总结了一下,“任何事情的初期阶段都非常困难艰苦,你说的那些和我了解到的那些并不完全一样,这很好的为我填补了一些重要的信息,至少他们以后想要再糊弄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了。”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略微皱了一下眉头,“林奇,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
“当然,总统先生。”
总统先生笑了笑,“林奇,你觉得联邦在你说起的这些发展和问题上,是否能够扮演一些角色帮助你们解决一些问题?”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在外面打拼很艰难,我听说你还帮助我们打开了安美利亚的市场,这很难得,知道吗?”
“至少比起那些只知道索取不知道付出的家伙们难得的多,你帮助了国家,国家也应该给予你一些帮助,只有这样我们的国家才能够发展壮大,成为人们理想中的国度!”
他很真挚的看着林奇,如果不知道这就是一个流程的话,如果林奇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因为走运而有钱的年轻人,那么他一定会当真了。
这实际上就是交易的内容——
你想要怎样的回报,才会给我捐款?!
看起来挺不可思议的,可这就是现实。
从市长的竞选到总统的竞选都离不开这套东西,甚至大家的问题都相差无几。
希望政府做点什么,这几乎是一个万能的问题,包括对待普通选民的时候,一些咨询调查公司也会随机抽选路人,问问他们希望执政者做点什么来改善他们的生活。
只不过普通人答卷上的问题大多数时候只是一个宏观的参考,比如说改善不太合理的社会养老金保险制度,比如说教育改革,比如说医疗改革。
竞选者会把这些当作口号拿出去参加竞选,至于有没有机会真正的实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反倒是像林奇这样的人面对面的提出一些想法,他们的捐助对象往往能够实现他们的一些小小的意愿。
“我认为移民政策应该有适当的变化……”,林奇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目前联邦只有移民和非移民,但我认为在这之中应该加入一个介于两者之间的群体。”
“他们可以不是联邦的公民,不可以缴纳社会保险等基础保障,但是可以长时间的居住在联邦,并且在这里上学,或者找工作,甚至是正常的生活。”
“我们在外面工作时发现很多人对来联邦生活非常的向往,可是目前联邦的移民法限制了这些行为,让向往永远只是向往。”
“如果能适当的放开一些,我们在外面的工作就更好做了。”
“除此之外,关于税收问题,我也有一些想法……”
联邦的移民法有三种,投资移民,技术移民,以及劳工移民。
劳工移民是前些年社会发展快速的时候弄出来的,工厂里因为招募不到足够的工人不得不停产,促使了联邦政府引入了大量的底层民众。
比如说阿斯尔这些人,就是那个时期来到联邦的。
可随着经济走低,产能过剩,工厂开始停工,联邦人又因为这些底层移民抢夺本国民众的工作机会表示不满。
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停掉最基本的劳工移民,每年审批的名额不到一千人。
但这恰恰也是对付纳加利尔人的大杀器,等那些来联邦进修过的纳加利尔人爱上了这里的繁华之后,他们为了能够尽快来到这里居住并且生活,他们会付出十二分的努力帮助老板剥削自己。
削头皮鲜血淋漓?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会直接把自己脑袋砍下来放在老板的桌子上。
除了这个之外,必要的免税政策也是常规索取的好处之一,一般来说这是一整个利益链,总统会用某些方式通过针对性的免税政策让赞助人获利。
比如说某个行业,比如说某一种科技,比如说某一个专利技术,总有办法找到一个合理的,人们也能接受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然后再把账都做到这个项目下,就能实现“财富自由”了。
两人谈的很开心,很融洽。
到了计划中的最后一刻,总统先生突然间说道,“我听说你在国内外有差不多四五万的员工?”
林奇纠正了一下,“实际上我的员工并不多,都是一些合作伙伴,像我在塞宾市的搞的那个家庭作坊生产模式,在整个城市里大约有六千多个家庭为我工作,覆盖至少一万人以上。”
“各地的物流等等,都是以合作形式与我合作的,我的合作伙伴超过了五万人,我们并不是直属的上下级关系,但是有一点我需要在这里向你表明。”
林奇平静的目光直视着总统先生的眼睛,“我们每个人都是进步党坚定不移的支持者,我们也愿意为进步党的事业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总统先生一开始虽然没有挂脸,可他的眼神有了一些变化,但到了这一刻,他的眼神又变了回来,他拍了拍林奇的胳膊,笑呵呵的看着特鲁曼先生,“林奇虽然年轻,可他却很有能力,也很有责任感!”
第705章 不要脸
按照联邦的法律规定,政治献金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个人捐助的政治献金,这种捐助出来的政治献金是不受监管的。
联邦有这么多人,很多人都会给他们支持的政客捐钱,哪怕他们吃不起饭,在路边流浪,该捐钱的时候还是一分不少的捐钱,但只要时间到了,他们的账户就给会某些政客的献金账户捐一笔钱。
这就是联邦的三大奇迹之一,人人都热衷于政治!
当然,因为捐款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政府机构没办法去监控每一个人捐款的目的以及捐款之后的行为。
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通过政治献金来达到利益输送的目的,联邦的法律规定个人捐助者每年捐助的金额不能超过当地地区一个月的最低收入。
换句话来说,按照联邦目前实行的《最低时薪法》,大多数人一年内捐款的数额不能超过二百四十来块钱,超过了就违法了,就要立案调查。
一个人,捐两百多块钱,这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每个人都这么认为,两百多块钱能做什么?
于是就有了另外一种捐款方式,大额捐赠。
这种捐赠不限制捐助的来源是个人还是团体,也不限制他们一次性捐多少钱,但是这笔钱是受到监控的!
竞选办公室会有专门的人盯着这笔钱的变动,即使是有人用一块钱买了一杯咖啡,也会卷入腐败和职务犯罪的调查中。
并且在竞选结束之后,这笔钱如果没有花掉的话,会有一系列相应的处理措施,而不像是另外一种捐款那样,默默的消失在某些人的账户里。
毕竟,鬼知道如何把剩下的还给它们真正的主人,但如果是一大笔钱,那么就容易搞定了。
这只是最基础的规则,实际上如果真的有人捐助大笔的献金,往往会在第一时间就被用掉,总之那些政客们不会给某些人一个把这笔钱从竞选账户里重新拿走的机会。
但有人盯着竞选资金的每一笔变动,这绝对不是一个什么有趣的体验,大多数真正知道如何和政客们加深感情的人,从来都不会一次性捐那么多钱。
他们有很多的员工,他们会以员工的名义,把钱捐给政客们。
一个人的二百四十块钱的确什么都做不了,但一万个员工,就是就是二百四十多万——这只是理想化的。
实际上并不可能每个人都在同一时间在同一个银行捐同样多的钱到某个竞选账户,于是在联邦就有了专门处理这些问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