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过程中,除了参加她父亲的葬礼之外,她不被允许离开这栋房子。
只要她的脚离开了这栋房子的边界,她就会被重新投入到监狱里。
一方面司法部和监狱管理局给了她很大的面子,让她能够提前被假释,充分的展现了人性化的管理。
另外一方面,国会也给了监狱管理局很大的压力,他们这么做等于限制了翠西女士的行动能力,不让她到处乱跑。
“能理解,而且从我那边过来并不远。”林奇拍了拍肩膀上的雪花,“我们进去聊吧,雪太大了。”
布佩恩的冬天会下雪,现在又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布佩恩的温度已经到了零下二十二度,这也是有历史记录以来最冷的时候。
天空始终都是阴沉的,数不清的雪花从天空中落下来,仿佛永远都没有结束的时候。
监狱管理局的人回到了门口的车上,只有两个人负责看管翠西女士,看上去好像是漏洞百出的“监管”。
但实际上这种好像毫不在意她离开这的监管,却是最致命的!
只要翠西女士离开了房子,她立刻就会被逮捕,说不定周围就有一些隐藏在暗处的人,一直在等着她离开别墅范围的那一刻!
进了别墅中时温度一下子提高了不少,林奇脱掉了厚厚的外套,交给了佣人,然后和翠西女士坐在了客厅中。
“最近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变得暖和起来。”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继续这样冷下去,以后这个世界会不会变成一个超大的冰箱!”
“希望这些只是我胡乱的狂想,我可不希望真的这样……”
比较简单的开场白,两人很多年没见,始终有些陌生感和距离感,需要一些平淡的开场白来让气氛变得融洽。
她并不知道她的开场白在未来将会成为现实,现在对翠西女士来说,成为一名国会议员,才是她最渴望的。
她不仅需要一个参议员的身份来证明自己有资格走到这一步,也是希望能够让回归天国的父亲能够得到安息。
林奇随口应答了几句,聊了聊天太冷时的一些问题,两人很自然而然的聊起了最近州长竞选,以及后续国会名单调整的问题。
“之前我听你说,你的想法是希望凯瑟琳和教授一同进入国会,对吗?”
能找林奇来谈这个问题,翠西女士也是做过功课的。
之前林奇就说过这个问题,他会让凯瑟琳和教授一同进入国会,彼此之间还能有一个照应。
现在教授去了进步党委员会,还担任的是委员会主席,这就意味着林奇能够多控制一个进入国会的名额。
翠西女士想要的就是这个名额,她要争取一下。
林奇没有否认,“之前我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你知道,现在教授去了进步党,所以我只需要操作凯瑟琳进入国会就行了。”
翠西女士向前挪了挪,“为什么不加上我呢?”
“林奇,我们认识了有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从来都不会辜负任何一份善意。”
“我需要这个机会,哪怕只能进去两年的时间,只要能进去,做多久都行!”
对国会的渴望已经成为了翠西女士的一个心魔,她无论如何都想要进入国会,向自己,向死期的父亲,向这辈子都不能离开监狱的叔叔,向那些嘲笑自己,拒绝自己加入国会的所有人去证明,她能做到这一点!
林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略皱着眉头,“这很难,翠西女士。”
“你在三年前公然的和整个国会进行碰撞,对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揭露了国会虚伪的面具,让人看见了公会对性别的歧视等问题。”
“可以说你和国会之间的矛盾已经是不可调和的了,我很难把你运作进去。”
“你在国会中有很多的对手,敌人,他们将是你进入国会的阻碍,至少现在,你想进国会的可能微乎其微。”
“我毫不夸张的说,没有人愿意为你提名国会大名单!”
翠西女士略显无奈,“是的,是的,我很清楚,但当时我没有选择的,林奇,你是明白的。”
“有些事情是我必须做的,我也希望你能够支持我。”
翠西女士最后的冲锋到底有没有意义,这其实是一个很难去判断的事情。
说它有意义,不完全对。
如果她不继续冲锋而选择和国会方面妥协,坐下来慢慢谈,国会未必不会给她一个机会。
但她最终选择了最惨烈的做法,直接撕破脸,掀开了国会的遮羞布,导致国会在社会上的风评一瞬间就跌到了谷底。
而她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可要说这次冲锋是没有意义的,一样不全对。
如果没有人能够充分,如果没有人去“牺牲”,国会允许女性进入可能还要继续往后延续,几年,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做到这一点。
可以说翠西女士的殊死冲锋加快了这个进程,让国会不得不作出妥协,允许女性政客以参议员或者众议员的身份,进入到国会当中。
这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林奇知道翠西女士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是指现在凯瑟琳能够顺利进入国会,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虽然话是这么说……
但让翠西女士进入国会明显会得罪一大帮子参议员,这很不划算。
“阻力太大了,翠西女士,那些拒绝你的人,现在还坐在那些位置上。”
“只要他们在一天,你就很难进入国会。”
“就像我说的那样,不会有地区议会愿意推荐你以参议员的身份进入国会,谁那么做了,谁就是国会的敌人。”
“推荐你,得到了你有的友情,却也得到了可能十几倍,甚至是几十倍的厌恶,憎恨。”
“我们都知道政治的核心玩法就是让自己的朋友越来越多,这显然不符合政治的本质,翠西女士。”
翠西女士有些失望,“你也不愿意支持我吗?”
林奇抿了抿嘴,“我愿意支持你,但不是现在。”
她皱起眉头,“你是说还需要再等一等?”
“至少四年后,现在的这些议员中相当的一部分都会被轮换掉。”
“同时凯瑟琳在国会这么长时间之后也能够让人们习惯国会中有女性议员的存在,你进入国会的阻力就会小很多。”
“如果你愿意等一等,我会支持你。”
“但现在,很抱歉,我做不到。”
翠西女士显得非常的失望,不过她也做好了失望的准备。
在短暂的叹息之后,她退了一步,“可这四年里我得做一些什么事情,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林奇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翠西女士的表情,还有她的眼睛。
或许,这才是把自己找来的目的吧!
能够退一步,三年的监狱生涯让她也“成熟”了不少。
林奇想了一会,“马里罗那边可以空出来一个州长,就像上一次我们见面时说的那样,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继续干州长。”
之前翠西女士拒绝了,她一方面嫌弃马里罗那边的环境太恶劣了,另外一方面她需要的是向上的通道。
她不敢说自己未来的目标是什么,比如说联邦总统,但她内心最深处,还是有这样的想法的。
否则她也不会这么纠结于一个国会参议员的位置。
在沉默了相当一段时间之后,她露出了一些不太自然的笑容,“我还有得选吗?”
第2574章
政治是一种特别的社会活动。
不管是体育比赛,还是其他什么具有竞争性质的活动,都是可以上,可以下的。
简单一点来说,一名体育运动的选手,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可以有低谷,也可以有高光的时刻。
他可以上,可以下,他可以出现在任何位置。
其他各类活动也大致如此。
但是政治不同,政治只能上,不能下!
如果人们去留意一下那些成功的政客的履历,就会发现他们从来都只是不断向上走,没有谁还会“掉”下去。
就算是人们口中的“低谷”,实际上也只是在他们认为的时间内,没有得到提升而已。
并不是真正意义的向下走。
这就像是当过了州长的人哪怕怎么处于低谷中,他也差不多会在一个相当的位置上。
比如说地区议会议长,或者重要的政府部门办公室里担任第一第二长官。
那些当过了州长的人很难再回去当市长,因为政治的游戏就是这样,除非他们愿意放弃后续继续向上的通道。
翠西女士当过州长,她谋求国会议员算是一条向上的通道,但很显然她做不到这一点,那么退一步,继续回去当州长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此时的翠西女士还是非常失望且失落的,因为林奇很直接拒绝了她。
尽管她知道很大概率是这个结果,但当林奇拒绝她的那一刻,她还是非常的失望,以及失落。
“我那么做,并不只是为了我一个人!”,她强调了一句。
冲塔这件事她其实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冲塔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冒着得罪整个国会的代价并不只是为了得到更高的声望!
林奇缓慢的点着头,“是的,并不是为了你自己,所以我给了你一个很好的选择。”
“女士,你应该明白,在你得罪了整个国会的情况下,如果我不帮你说话,你连州长都做不了。”
“你刚才想问还有没有其他的选择,其实是有的。”
“你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以一个独立自由人的身份成立一个新的党派,以你在民众当中的声望,或许不需要四年,你就能够进入国会。”
“但这条路,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你得找到足够多的人来支持你。”
党派自由和宗教自由在联邦都是宪章里允许和规定的,没有人可以侵犯别人的政治立场和宗教信仰,不仅不能侵犯,还需要保持尊重的态度。
有时候联邦的这些法律看上去很蠢,但有时候又蠢得很可爱。
翠西女士愣了一下,“我可以吗?”
林奇反问道,“为什么你不可以?”
翠西女士的节奏,思绪,一下子就被林奇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