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赛维瑞拉的注意力也在她的身上。
“林奇,那些尾巴……是缝合在衣服上的吗?”赛维瑞拉看着新登场的一些动物造型的模特们有些好奇的问道,“看着好像有特殊的固定方式,它不会随着模特的行走来回乱动,但又会有一种很有节奏的韵律,就像是真的长在人们的身上那样!”
以前人们就有过类似的设计——蓬蓬裙,然后他们发现如果想要让蓬蓬裙和人们想象中那样的美好,就必须给蓬蓬裙重新打一层骨架,才能完全的撑开蓬蓬裙。
但随后人们又发现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打了骨架的蓬蓬裙会随着穿戴者移动的时候不断的左右来回旋转。
旋转的幅度虽然不大,但是……它会掉下来,它会一点一点向下滑,让整个衣服连同蓬蓬裙一起随着穿戴的时间不断变形,这实在是太不雅观了。
为了避免这个问题就必须给蓬蓬裙更多的骨架和支撑,这也让它穿戴起来不仅是受罪那么简单。
可当女孩看着那条并不会随着短裙乱动的尾巴,又很有节奏韵律的随着模特的步伐有些正常的律动时,她的好奇心就泛滥了。
这条尾巴似乎并没有遇到这些问题,按照她对衣服的了解——她有自己的品牌,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名气,但她依旧清楚,如果这条尾巴是缝制在短裙上,它的运动不会这么赏心悦目,也会让裙子变形。
她对这里面存在的设计很感兴趣,也许她能运用到自己的品牌服饰上,可以预见这或许会成为下半年乃至明年的潮流,她要抓住这股潮流!
“你最好不要知道……”,林奇瞥了她一眼,有些像是糊弄小孩的那样笑着,“没有什么特别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越不让她知道,她越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
在强调了两次自己有权力知道之后,林奇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一些其中的秘诀。
不知道是不是他小声说话的时候从口中喷吐出的气流让女孩的耳朵有些发热,亦或是他说的内容着实不怎么上流,女孩的耳朵红了,并且这些红晕正在向脸颊扩散。
她横了林奇一眼,小声说了一句“下流”。
林奇转头问了另外一边紧靠着他坐着的受邀者,“我下流吗?”
被他询问的是一名女士,一名穿着很讲究的女士,女士上下打量了林奇一番,目光在他帅气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才笑着摇头说道,“当然不,林奇先生。”
“谢谢!”林奇笑着点头致意后看向女孩,“瞧,你错了!”
小小的“打闹”并没有影响到这场设计风格和理念的展示,甚至可以说它大获成功,而且在不久之后的秋冬季发布会上,还会有一些惊艳的设计展现。
但现在,这些已经足够了。
第二天,几乎所有和时尚有关系的报纸、杂志和节目都在报道这场别开生面的舞台秀,这个时代的人很容易被震撼,这也是他们最幸福的地方,因为他们每天都活在惊喜之中。
别树一帜的风格引爆了时尚圈,在第二天对主设计的采访中,主设计师谈到了这些设计的灵感来源——林奇先生。
“我要感谢林奇先生对我的帮助,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是拒绝的,因为林奇先生其实并没有在这方面展现过他过人的才华,也没有什么成绩。”
“我需要先向林奇先生道歉,我甚至因为他的年轻认为他是狂妄的,但事实却证明我错了。”
“有些人天生就具备了别人不具备的天赋,林奇先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充满智慧,充满了魅力,和他讨论的过程中我就像是一个学生那样的无知!”
设计师一直在吹嘘林奇,以至于一些记者提示他说点和问题有关的。
主设计师这才回过神来,然后继续吹,“当我们还在为纪念的时尚周主题困扰的时候,林奇先生找到了我,他问了我一个问题,‘嘿,你觉得我的冒险经历怎么样’?”
“我说‘很棒,很新鲜也很刺激’,这些都是我真实的想法。”
“然后林奇先生问我,‘那为什么不把时尚和冒险,还有自然联系在一起’?”
“于是,就有了你们所看见的一切……”
“野兽,自然,最原生态的美,大自然的美,才是真的美,那些来自于神的手笔!”
“这些没有雕琢过的美才是至高无上的美,我们做不到,但我们可以学习它,模仿它……”
获得这个品牌一部分的股权,并且给予他们设计灵感都是有原因的,从现在来看效果很好,一些低端品牌甚至已经开始跟进。
开发纳加利尔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不是一个两个人或者一两个公司就能做到的事情,这需要整个社会的热情。
越多的人愿意到纳加利尔去,那么联邦人在纳加利尔社会里的地位,以及重要性也就越高,然后才能慢慢的改变纳加利尔的社会。
那些纳加利尔人最先从说带着联邦特有口音的通用语开始,然后他们会使用联邦索尔作为日常生活中购买商品的货币,他们会开始有限的和联邦人成为朋友,逐渐的接受联邦的文化。
短时间里可能不行,三五年,七八年之后,年青一代的纳加利尔人成长起来,他们就会忽略很多的东西,他们会变成“自己人”。
他们说这有联邦口音的通用语,有着很多联邦的朋友,看来自联邦的书,听联邦的歌曲,享受来自联邦的电影。
除了他们的血统,他们几乎就是一个联邦人。
到了那个时候,谁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家都是自己人。
但这需要有人去做,去完成,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各个方面先影响联邦人,启发他们的热情。
时尚是一种很好的选择,年轻人们都喜欢追求时尚的东西,他们不仅会追求,还会去深入的了解,比他们对待学习的态度更认真的去学习时尚和时尚背后的一些事情。
如果把这些东西都缩减成一句话,甚至一个词,那就是影响力。
林奇正在制造影响力,扩散影响力,以及去影响更多的人。
时尚周最后一天结束后,林奇就和赛维瑞拉分开乘火车返回布佩恩,之所以是分开,完全是因为管家先生认为赛维瑞拉如果和林奇继续待在一起,有可能会丢掉她最宝贵的东西。
尽管对于很多人来说那个玩意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宝贵,甚至有些女孩在成年之后以拥有它为耻。
不过在沃德里克先生的强烈要求下,赛维瑞拉还是很狼狈的连夜坐火车走的。
等第二天林奇坐火车经过漫长的旅途回到布佩恩时,和纳加利尔代表团的第三轮谈判刚刚结束。
“你的要求他们同意了两个,但是第三个没有同意!”
一回到布佩恩,林奇就进入了繁忙的工作中,他之前给德拉格开过三个条件,前面两个并没有触及德拉格以及其他人的核心利益,他们都同意了,唯独第三条,让联邦索尔成为纳加利尔联合王国的流通货币这一条,被他们驳回了。
“他们没有给出太多的理由,但是始终咬着这一点没有松口……”
林奇翻看着一些会议记录,同时也在听着特鲁曼先生的口述,他逐渐的大致明白了代表团的一些想法。
等他翻看完之后,合上了会议记录,看向特鲁曼,“我们后退一步,让他们也后退一步,我们可以放弃要求联邦索尔是官方法定的流通货币,但是官方必须承认它可以流通的合法性质。”
这听着像是在绕口令,但它绝对不是绕口令那么简单,这种级别的谈判每一个字眼都非常的重要。
第357章 国际主义精神
任何谈判中的条件都是有弹性的,都是可以谈的,这些很容易就能改变,真正难以改变的是态度。
现在纳加利尔代表团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新的变化,也许林奇吓到了他们。
无论是他们自己的力量——一个连子弹都无法自己生产,连燃油都需要通过普雷顿商行进口的国家,凭什么谈论“军力”这个词?
他们没有力量,没有自己的力量,他们的警察、士兵也只有在驱赶殴打普通百姓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
至于在战场上和拜勒联邦开战?
那永远都只是他们统治者在似睡非睡时的美好幻想,等他们真的睡着之后,他们的潜意识都会拒绝承认这种可能。
如果他们无法通过自己的力量获得某种尊重,那么借助盖弗拉的力量会是一个好的选择吗?
借助盖弗拉的军事力量和拜勒联邦开战一样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到时候整个纳加利尔都会变成前线,到处都是飞射的炮弹,战火会摧毁他们家园,无论盖弗拉胜利了,还是联邦胜利了,他们面对的都是更麻烦的下场。
战争赔偿,和雇佣战争的费用,其实它们很多时候都是同一个意思,一种敲诈,一种勒索。
思前想后,代表团已经统一了想法,但谁都不知道的是,代表团的意见其实和纳加利尔联合王国的中央政府的想法并没有达成统一。
中央政府的想法是继续拖,拖到拜勒联邦和盖弗拉皇家海军打过一次海战再做决定。
谁能获得胜利,就靠向谁那边。
这样的决定最大限度的保证了纳加利尔的权益,他们不会把战火引燃到纳加利尔的土地上,也不需要支付或者赔偿太多的东西,还能够百分之百的站在胜利者的一方。
想法很美好,但问题是他们不具备这么操作的能力。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纳加利尔代表团决定由他们自己来进行接下来的谈判,而这恰恰也是代表团态度变化的主要原因。
他们要甩开纳加利尔国内的想法和拜勒联邦谈合作,同时又代表了纳加利尔官方,这大概就是纳加利尔社会体制的最大问题,这些问题也表现在了它的名字上——联合王国。
代表团的这些人为了确保自己的利益不受到伤害,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同意的。
其实林奇觉得,如果特鲁曼先生的态度表现的更强硬一些,再找个人继续恐吓代表团,他们未必不会答应让联邦索尔成为纳加利尔法定的流通货币,至少在部分行省会成为法定货币。
这听着不像是外交谈判,可这恰恰是最正常的外交谈判,恩与威总是并存的。
“我要增加一些补充的条款……”,看完完整的第三次谈判的会议记录之后,林奇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特鲁曼先生为两人倒了一些酒,坐在了林奇的对面,并且拿出了一个本子和一支笔,随时准备记录林奇说的话。
看着他那么认真,林奇觉得有些好笑,“你这样做让我觉得有些尴尬。”
特鲁曼先生却很认真的回答道,“这是我对你的尊重,至少在我看来,你虽然是一名商人,但很多时候你比一名政客更关心这个国家!”
这句话是他这段时间有感而发,在这之前,特鲁曼先生他对商人,对资本家的态度不算多么友好,他不喜欢那些眼中只有利益、利益和利益的家伙们。
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他逐渐的改变了一些对世界的看法,对比起那些为了钱或者其他什么可以丢掉自己立场的政客,反倒是林奇,他的一些想法更有利于国家长远的发展。
他的话让林奇表情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他不知道他不在布佩恩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他能够感觉得出,特鲁曼先生的情绪和态度与以前不太一样了。
如果对方愿意告诉他,那么特鲁曼先生一定会说,如果他不愿意说,林奇也不会询问。
他丢掉了这个瞬间的杂想,整理了一下自己想要表达的内容,开口说道,“首先,我们说点不太适合表露出来的……”
林奇端着酒杯抿了一口,加了冰块的烈酒变得不那么辛辣,低温让它容易入口,同时又具备的烈酒特有的效果。
他用端着酒杯的手伸出了两根手指,没有任何实质指向的随意指了指,“普雷顿不能死,或者说他如果死了,我们也要营造出他还活着的情况。”
“我这几天思考过了,一个活着的普雷顿,任何意义上活着的普雷顿,比一个死狗更符合我们在东大洋上的利益。”
“我们都知道,他是海盗集团的首领,为了预防他和他的海盗集团残余势力对我们的报复,我们需要为来往的商船,包括但不限于本国和纳加利尔的商船在东大洋上建立安全的航道……”
正在奋笔疾书的特鲁曼下属突然停下了书写,他有些惊愕的抬头看着林奇,“我刚才差点以为我现在正坐在盖弗拉的统治者大殿中!”
统治者大殿是盖弗拉帝国皇帝处理工作的地方,也是皇宫的一部分,每隔几天盖弗拉帝国最具有权势的人就会聚集在那里讨论一些政务。
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他觉得林奇的表述内容一点也没有联邦的特色,反而更像是一名帝国重臣说的满口都是帝国霸权主义的话。
什么在东大洋上建立安全航道,无非就是军舰非战状态下的武装游弋。
这么做的好处显而易见,联邦海军可以清楚的掌握整个东大洋所有地方的情况,同时对一些国家海岸的防务,一些地区的资源分布有一个明确的掌握。
另外一方面,当有需要时,这些军舰立刻就能赶赴战争地点,也更具隐蔽性,对所有国家也是一种威慑。
没有人知道那些战舰此时此刻在什么地方,有可能他们离某个地区很远很远,但也有可能几分钟后,某个沿岸重镇就会遭到炮击。
只是这些做法不太联邦,联邦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有如此的侵略性。
不过林奇也给他的这些想法找到了一些理由,那就是普雷顿不能死,他的海盗集团不能彻底的灭亡,有了这些借口,那么联邦的军舰时时刻刻都在战备状态,任谁都找不出问题来了。
特鲁曼先生有些感慨,还有谁能比林奇更爱国?
在那些政客讨论着为利益集团代言能得到多少好处时,林奇想着的却是扩张国家在东大洋的影响力和权力,是他让特鲁曼先生改变了一些对商人们的看法。